第二十五章 小發一筆

……

進得這坊市後，雷動才算是開了眼界。坊市不大，卻是古色古香的門麵眾多，每一家店麵，販賣的多是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法器丹藥，符籙道具。有的店裏什麽都賣，像是小賣部一樣。而有些店麵，則是專營丹藥或法器。除此之外，有一條街是專門給修士自己擺攤賣貨的，隻消得一顆靈石的攤位費，便能在那街上擺一天。

雷動做夢也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會聚集了這麽多的修士。不說像老家小鎮上趕集時那樣的人潮如海，卻也算得上是人頭聳動了。不動聲色溜達了半天的雷動，也漸漸看明白了。什麽都賣的店生意固然不錯，但正因為什麽都做，想要在裏麵買到精品貨色卻是很難。

專營店賣東西很正規，為了長久之計，通常都會非常講究信譽。但同樣的一些小東西，專營店價格要比外麵貴上一二成，不過品質上比較有保證。至於那些雜七雜八的攤位，都是個人擺的，小到一枚陰菇，大到金丹修士用的法寶，還真是應有盡有。當然，攤位上的東西質量就很難說了。很多人為了圖便宜，抱著花小錢撿大漏的心思，往往就在攤位上吃了虧。

買的不如賣的精，根據雷動的觀測，絕大多數攤主都是常年在這裏練攤的老油條了，各攤位彼此之間仿佛都形成了默契同盟，專宰那些生麵孔，修為不高的修士。不過也有少部分人，是因為來賣東西的時候不滿意店鋪裏的收購價，這才情願在這裏擺攤，以期望賣上個不錯的價錢。

就算是對於後一類擺攤者，雷動也是不敢去輕易相信。天知道他是不是某個老油條假裝出來的？

花了一枚靈石，在某個不起眼的小客棧裏包了一個月的房間。每天晚上呢，就在房間裏練氣打坐。而白天則是繼續到處溜達，又時不時的與那些店員啊，攤位主隨口聊上幾句。雷動兩世為人，人情雖不練達卻也多少比同齡人懂得多些，趁著別人不忙，說上幾句吉祥好話，不動聲色的拍上些馬屁。由此，雖不肯花錢買東西，卻也不算惹人厭。聽來的，看來的，都一一記在了心裏。暗中自己琢磨。

二十多天後，雷動胸有成竹的踏進了一座專門經營靈鬼售賣，規模卻不大的店麵內。由於此處依舊是陰煞宗勢力範圍內，聚集的多是些邪派人物，靈鬼在這裏市場還是不小的。靠著道聽途說，暗中打聽，互相將幾家同類店麵比較後。得出這家靈鬼店聲譽不錯，價格合理，不欺生客。最終雷動才確認要在這家店裏賣中品靈鬼。

沒有修為在身的凡人小二在仔細聽過雷動的來意後，便客客氣氣的將他請進了包間，知道中品靈鬼的收購可不是他能夠做主的，打千後便去請掌櫃來。

隨後又有兩名年僅十七八歲的宮裝侍女前來斟茶遞水，嬌嬌澀澀的模樣，倒也頗有姿色。不過，在萬鬼窟待得長了的雷動，卻是對她們不太感興趣。畢竟一來萬鬼窟裏，各種各樣的凡人侍女多了去。二來，雷動自覺也是年齡還小，要將精力多放在修煉上。

不多片刻，穿得一團和氣，看上去已經人到中年的掌櫃笑嗬嗬的走了進來，作揖道：“抱歉抱歉，剛才有要事纏身，倒是讓小哥等久了。鄙人是這靈鬼閣的三掌櫃，姓李，小哥可以稱呼我老李。不知小哥如何稱呼？”

“李前輩客氣了，晚輩姓陳名華。”雷動沉穩的站起身來，回禮道：“李前輩修為遠超晚輩，晚輩怎敢僭越？”修仙界，講究的是實力為尊，弱肉強食。遇到比自己強的高階修士，還是謙遜低調些好。否則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對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個自稱老李的三掌櫃，雷動一眼望去是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為，哪裏敢真的叫他老李。

寒暄兩句後，那李掌櫃也是品著茶，笑道：“聽小二說，陳小哥有一隻中品靈鬼欲出售給本閣。在此，李某也多謝小哥對於鄙店的信任。陳小哥想必來之前，也打聽過本閣的聲譽了。在這裏，李某可以向小哥保證，隻要是本閣的客戶，本閣保證絕對不向外泄露他半點信息，同時也能保證雙方的交易公平公正，不會讓小哥吃虧。”

雷動點了點頭，做生意，尤其是做長久生意的，的確會非常注重聲譽。但他也明白，一旦自己拿出來的東西會讓他們感到十分眼紅，又能不動聲色的輕易滅掉自己，他們會不介意找機會客串一下強盜的。這其中，有一個底線的問題。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背叛，隻是背叛的籌碼太少，代價太大。

不過按照靈鬼閣的實力與聲譽，為了一隻中品靈鬼冒險幹掉自己，其中的風險和收益並不成正比。由此，雷動倒也比較放心。當然，多留一份心眼，多存一絲警惕也是有必要的。畢竟現在自己的實力太弱了、

“那是晚輩在做師門任務時，偶然間捕獲到的中品靈鬼。之所以賣掉，一來是晚輩並非主修禦鬼訣，二來，也不想同門對晚輩太眼紅。”雷動不動聲色的說了幾句，又是解釋了為什麽要賣掉，又是隱約間點出了自己是宗派弟子，並非外麵隨處可見的低階散修。

李掌櫃聽得此言，倒是又熱情了幾分，畢竟宗派弟子和散修的確大有不同。但凡宗派弟子，哪怕是最低級的弟子，在外行走時若吃了虧，宗派肯定會計較報複的。這是一種宗派的生存法則，若是自家弟子被欺負了還不聞不問，做縮頭烏龜，久而久之，宗派的向心力會漸漸渙散。人心若了，宗派自然也會日漸消弱。

尤其這裏依舊屬於陰煞宗勢力範圍內。其餘最近的一個其他宗派，似乎有數萬裏之遠。由此可見，這位小哥話語屬實的話，應當是陰煞宗的弟子。對於陰煞宗這個龐然大物，李掌櫃連得罪的心思都不會有。

“陳小哥請放心，此次交易的內容不會向外泄露半分。”李掌櫃一臉鄭重道：“至於那個店小二，鄙人也會親自出手處理掉。”

雷動微微一愕，不由得笑了起來：“那就不必了，事情沒有李掌櫃想象中的那麽誇張，不向外宣揚就成。”心中卻是暗忖，想必這李掌櫃也猜出自己是陰煞宗弟子了，否則斷不會如此謹慎。不過也無所謂，陰煞宗洞府多了去，沒有人會無聊到為了一隻中品靈鬼追查到自己身上來。

李掌櫃也是心中微鬆，畢竟培育一個聰明伶俐的小二也要費不少心思，略一沉凝，便道：“不知小哥想以什麽價格賣我們？”

來之前，雷動也是仔細探查過中品靈鬼的價格了，像靈鬼閣這種正規專營店中，中品靈鬼也是屬於比較稀罕的東西，因為稀罕，對外通常要賣到一千三四百靈的樣子，而且還挺緊俏的。早已經將價格想好了的雷動穩聲道：“一千兩百靈。”

李掌櫃臉色微微一滯，苦笑了起來：“小哥的價格偏高了些。雖然我們能向外賣到一千三四左右的價格，但我們的店開在這裏，店麵租金，稅款，人頭等開銷都不低。一千靈，小哥要同意賣，我們立即成交。”

“話可不能這麽說，中品靈鬼屬於稀罕物品，緊俏的很。李掌櫃你收了去，轉手一賣兩百靈就賺到手了。若是不做這筆生意的話，難道你的店麵就不需要租金和其他開銷了？順手而為嘛。”雷動喝著茶，侃侃而談。倒不是他樂意談價，隻是這麽大的交易，來去動輒數十上百靈石，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自己雖然有噬魂塔在手，可以製造中品靈鬼，可不加收斂到處賣中品靈鬼的話，那麽距離自己的死期也不遠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最終死咬牙不放的雷動賣出了一千一百靈。這已經比雷動來這坊市之前的估計，多出四百靈了。心中按捺不住的有些爽快，自己的靈石資產，終於上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