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響起,男子左臂被齊刷刷的斬斷下來,但即使如此,他依舊用左手死死地纏住對方的大刀,憑借斷臂那一瞬間的刺痛,猛的將手中大刀往前一送。

噗嗤!

大刀直入士兵甲的胸口,兩人轟然倒地,那士兵甲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男子,他連死都想不到,男子竟如此的勇猛,完全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勢頭,被人打斷了左臂竟還能爆發出這麽大的後勁,究竟是什麽力量在支撐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如此危機情況之下殺死了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那士兵甲注定死不瞑目。

“兵哥!”看到兩人同時倒地,原本爬在龍無憂身上正準備拔槍怒射的士兵乙提起褲子便衝了過來,對著男子便一頓瘋狂的擊打,直打得男子頭破血流、渾身血肉模糊。

但不論怎麽打,男子就是一聲不吭,遭受如此巨大的痛楚,尋常之人早就痛死過去,但男子依舊含情脈脈地看著龍無憂,那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和不舍。

就在那士兵乙拳打腳踢了一陣有些身體力竭之時,男子突然從地上一竄而起,毫無征兆,任誰都想不到在遭受如此劇烈的毒打之後還有能力站起身來。

“走啊!”男子最後深深的看了剛剛起身的龍無憂一眼,猛然將士兵乙撲倒在地,張口便對著他的頸部要去,在這一刻連男子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哪裏來的勇氣。

“啊!”士兵乙完全嚇傻了一般,加之剛剛一陣瘋狂的痛打,讓他力氣大損,此刻一時之間竟無法推開身上這瘦弱的男子,被他如同野狗一般死死的咬住脖頸,任憑他如何毒打,甚至是死扣他斷臂的傷口,男子就是瞪大雙眼拚命的咬著他的脖子不放。

“給老子去死!”士兵乙終於恐懼了,慌亂之際在地上一陣**,被他摸到一塊石頭,他想都沒想,照著男子的頭部便狠狠的砸去。

“嘣嘣嘣……”但是不論他怎麽攻擊,哪怕是將男子打得腦漿迸裂,男子都不鬆口。

“啊!”看到這樣的情景龍無憂大叫一聲,衝過來,提起大刀便將那士兵乙捅死,但是當那士兵軟趴趴的躺倒在地不在動彈之時,龍無憂發現男子依舊狠狠的咬著那士兵的脖子,不過此刻男子已經氣絕身亡。

“嗚嗚……”龍無憂癱軟在地,嚎啕大哭,什麽是人間真情,什麽是至死不渝,龍無憂親身經曆了這一切……

“主人最後輪到您了。”佛靈帶著蕭文拓緩緩飛行道。

“好,這回我是什麽身份?”蕭文拓有些期待地問道。

“主人您覺得您最大的缺陷是什麽?”佛靈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最大的缺陷?”蕭文拓眉頭微微一皺,說實在的他還真沒怎麽正視過自己,而一個人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如果能夠戰勝自己,那麽你就是一個成功之人。

“你覺得我最大的缺陷是什麽?”蕭文拓想了想問道。

“心地太過善良,也就是說心腸不夠狠毒。”佛靈道,“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有幾人心腸像主人您這麽仁慈的,您畢竟不是真正的修佛者,根本不必要如此,很多時候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我覺得我這一點做的很好啊!”蕭文拓有些不解地問道,他還特地仔細回憶了一番,基本上對於自己的敵人他就沒有留過手,可沒想到佛靈還說自己不夠心狠手辣。

“好,我們其他的不說,等主人您經曆這次附體重生過後,我們再做定論吧。”佛靈道。

“好!”蕭文拓點了點頭,身子一沉,一股冰冷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此時迷迷糊糊中蕭文拓聽到不遠處傳來幾道陰狠的聲音,“哼!雖然殺了一個儈子手解決不了什麽根本問題,但目前我們豐穀城就隻有這一個儈子手,明天刑場上不見了蹤影,就沒人執行,到時他們不得不重新尋找儈子手,這樣我們應該可以多爭取一兩天的時間救回主上!”

蕭文拓聽到這樣的話語,腦袋裏轟的一聲,仿佛炸了一般,大量的記憶湧現而出,但這些記憶都十分單挑,大多都是殺人、喝酒、睡覺,蕭文拓意識過來,他附身的這個家夥竟是一名社會上人人畏懼卻又十分鄙夷的儈子手,而此刻這個儈子手卻遭人暗算被扔進了大河裏。

稍微清醒些許之後,蕭文拓冷靜下來,順著河水的流動慢慢的漂浮著,畢竟如今這具身體可沒什麽修為,萬一被那兩個殺手發現自己沒死,指不定要將自己來個碎屍萬段,那可就悲劇了。

所幸蕭文拓經驗豐富,很順利的躲過了那兩名殺手,成功逃離險境。

“佛靈這家夥搞什麽鬼,竟然讓我俯身在一名儈子手身上!”蕭文拓著實耗費了一番氣力,從河中爬上岸邊氣喘籲籲地說道,“不過那兩個家夥也真是太可惡了,竟然為了救他們主上來殺我這麽一個小人物,可恨,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明天就將你們主上斬首,哼!”

清晨時分,蕭文拓早早的來到刑場,不過因為很多人知道今日有人斬首,所以在蕭文拓來到之時,這裏已經站了不少人。

蕭文拓立即換上一身儈子手裝束,手提大砍刀走到刑場中央開始等候。

片刻之後,一輛輛囚車在眾位官兵的押解之下緩緩駛來,讓蕭文拓吃驚的是足有二十輛囚車,原本蕭文拓以為隻有一個被稱作為主上的犯人,可現在看來竟有不下二十名犯人,男女老幼都有。

“時辰已到,斬!”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那二十名囚犯被強行推倒在地等候蕭文拓上前斬首。

蕭文拓手提大刀走到第一名犯人身旁,這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婦人、那一雙仿佛能讓人心碎的眼睛,看得蕭文拓心神巨顫,抬起的大刀時時無法落下。

“儈子手,斬啊!”監斬官憤怒地命令道。

“這……”蕭文拓心有不忍,目光轉移到第二個人身上,那是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和自己的徒弟蕭榮軒一般大小,這讓蕭文拓更加不忍心斬下去了。

“怎麽回事?儈子手還不快動手?”監斬官著急的蹦跳起來,但此刻蕭文拓就好像沒有聽見似地,讓他堂堂一位武修高手去斬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他怎能做到。

“混蛋,你想找死嗎?”監斬官快速跑了過來怒吼道。

可就在這時十多名黑衣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快刀斬亂麻,將那些官兵殺了個片甲不留,一時間刑場上就好像炸開了鍋似地,觀眾們紛紛退避,那十多名黑衣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斬殺過來,看到那嚇得麵如土色的監斬官和蕭文拓並沒有手下留情,手起刀落,兩人人頭落地,蕭文拓就這麽被亂刀斬死。

“佛靈,你搞什麽鬼?竟讓我斬殺這些老弱婦孺?這能提升我的心境嗎?”蕭文拓靈魂飄**而出,懸浮在半空之中氣呼呼地叫道。

“主人,您要注意您剛剛的職責和身份。”佛靈淡然地答道,“您是一名儈子手,儈子手的職責就是斬首,你所要斬殺之人的身份和你又有什麽關係,你隻需要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即可,否則就會產生很不好的後果。這和您做回自己的道理是一樣的,因為您剛剛的一時心軟,對那些人下不了手,最後連自己的小命都丟掉了,而在現實世界中主人您的職責是什麽?是不斷修煉、衝擊巔峰,是保護身邊的親朋好友、不讓他們受到傷害,可如果你對你的敵人心慈手軟,那將造成多麽恐怖的後果,主人您自己應該明白?”

“心慈手軟?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蕭文拓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頓悟,“那這麽說來,我和儈子手還真有些相同之處啊!對於自己本職工作之內的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否則隻會追悔莫及!”

“主人說的很對!”佛靈道,“但這並不是說你就要成為一個濫殺無辜的惡魔,你心慈手軟可以,這個對象一定要搞清楚,例如路邊的一個乞丐、一個病危的老人、一個可憐的路人,這些人和你的職責以及想要完成的目標毫無關係,這些人你完全可以對他們心慈手軟,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你以及你身邊的親朋好友,但是對於那些敵人,那些道路上的絆腳石,如果你再心慈手軟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了!”

“我明白了!”蕭文拓道,“我以前似乎對什麽人都心慈手軟,即使是我最想殺之人,再沒有將我逼急之時,我還是想要放過他,看來我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弱點。”

“現在意識到也不晚。”佛靈道,“不過意識到和真正做到那是兩種不同的境界,主人繼續體悟吧,等到你真正的能夠將意識和行動合而為一,那你的境界將大幅度提升,小佛期待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