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羅大傘在前,城防軍排成兩列開路。

城主商易德以及城內大小輔助官員們跟在馬車之後。

榮親王紀靈硞坐在馬車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是本王熟悉的味道!”

“想當初父皇說我頑劣不堪,強行將我送完五華宗習武,這一去就是十五年啊。十五年,新皇都登基了,我什麽雞鴨魚肉,什麽美酒美人都沒享受到!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吃的東西半點比不上王府的廚子,要不然就是隔一段時間吃一顆丹藥。”

“硬生生弄得我不上不下,再往上修煉,體內丹毒已經極難拔出,這一輩子都注定再也難有進展。”

“你說父皇送我去五華宗幹什麽?要是讓我留在乾元城,這皇帝的位子還不是我的?”

寶琪低聲道:“王爺,先皇可能自有考慮。”

“什麽自有考慮,就是想把我趕出來。”紀靈硞不滿地說道,“其實就是不想讓我繼承皇位。就這兩天打聽到的,滿耳朵都是海家、海郡王、海公子……哼,要是換了我當皇帝。”

寶琪微笑著轉回頭來:“王爺要怎麽樣呀?”

“海家,我豈會讓他們給我猖狂?聽話就活著,不聽話就殺,這還有什麽說的?”紀靈硞說道。

寶琪更是微笑起來:“王爺真是有霸氣呢。”

紀靈硞哈哈大笑:“本王豈會沒有霸氣?”

一行人來到城主府,商易德先陪著紀靈硞說話,再次確認紀靈硞的身份為真之後,又命人準備酒席歌舞。

“榮親王爺,您既然從五華宗下山回來,怎麽來到我們這奔流城了?”商易德一邊陪著酒一邊說道,“可否需要在下向朝廷奏明您的大駕?我想皇帝陛下也定然已經很想您了。”

“這就不必了。”

紀靈硞一邊端著酒,一邊欣賞著舞女們的歌舞:“我這一次能下山,實在是我師傅的命令,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就要返回五華宗去,乾元城我是不宜去,更不宜在外麵多待。”

說著說著,竟不由地微微搖頭:“十多年不見酒宴歌舞,再看你這舞女,竟然個個美麗如仙子……我在這五華宗……真是……”

商易德連忙說道:“榮親王如果樂意,這些舞女自是可任由您選用,隻怕她們身份下賤,受不住您的貴氣逼人。”

紀靈硞點頭:“你說得對。”

“我隻不過是許久不見女色,才有了這觀感,這種下賤女子,還不配本王臨幸。”

“那榮親王爺,您這一次要做的事情又是什麽?”商易德問道,“可否告知一二?在下也可以準備一下,看看如何幫助您。”

“其實這件事也很簡單。”紀靈硞笑道,“就是亂山城有個小賊作亂,還是我師弟張玉的仇敵。聽聞他手裏有一些人手,還在亂山城有點地利人和,我就準備從你們奔流城調一隊城防軍,跟著我前往亂山城把那小子殺了。”

商易德心裏頓時微微一動,笑道:“哦,原來是這樣。”

“榮親王爺,既然這樣似乎也不必從奔流城調集人手,直接您的王駕到達亂山城,那亂山城的城防軍還不夠嗎?”

紀靈硞笑而不語。

坐在賓客席上的張玉站起身來,說道:“那當然是不夠!張玄那個狗賊陰險狡詐,亂山城的城主楊嶽都被他害死了,亂山城的城防軍卻沒動一兵一卒,由此可見,這狗賊說不定還能控製亂山城的城防軍……”

“張玉師弟。”紀靈硞開口提醒他。

張玉恍然驚覺自己說的似乎有些多,便又默默坐回去。

“這位就是榮親王爺的師弟張玉?”商易德笑著問道。

紀靈硞點頭:“就是他。”

“本王這一次下山,主要便是為了他的事。他上一次報仇未成,回到宗門,被師傅責罵了好一通。我們師傅最是脾氣剛烈,半點也受不得這種氣,又讓我領著他來報仇啦。”

“明日你交給我三百城防軍,後日就出發前往亂山城,一舉掃平那個叫張玄的小賊。”

商易德點頭,又看到紀靈硞的目光仍舊流連在舞女的身上。

“榮親王爺,我看您也不用急著回去,在這奔流城好好歇息一些時候,住上十天半個月回去也不遲。”

紀靈硞怔了一下,有些心動。

不過看見另一邊張玉那迫不及待要報仇的模樣,他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恐怕不能亂來,這小子雖然不討喜,卻也得防著他去向師傅告狀。

“這個麽,等等再說,等等再說……”

商易德蓄意討好,酒宴自然讓紀靈硞格外盡興,尤其是他剛下山不久,在奔流城這裏才剛開始享受各種美味菜肴,難免感覺吃什麽都很美味,稱得上賓主盡歡。

等到安排紀靈硞都在城主府歇息下來,商易德洗洗臉略作清醒,服用了一碗醒酒湯,然後叫來一名心腹。

“今日酒宴你也在一旁伺候,你看到的、聽到的也不少。”商易德說道,“知道怎麽辦嗎?”

“城主大人,我這就騎快馬去亂山城?”那名心腹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就太冒險了。”商易德說道,“去皮家和米家,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給他們說一遍,順便讓他們明天來拜見榮親王爺。”

那名心腹頓時心領神會:“是,小人這就去通知奔流城各家族,明天都來城主府拜見榮親王爺!”

商易德露出滿意微笑:“沒錯,就是這樣,我讓你辦什麽事來著?”

“城主大人讓我通知各家族,明天拜見榮親王爺。”那名心腹答道。

“沒錯,就是這樣,去吧。”商易德點頭說道。

這名心腹便離了城主府,先去了皮家,又去了米家,然後又在奔流城各家族各勢力走了一遍,將榮親王到來的消息傳遍了奔流城。

在他回到城主府不久,一匹馬連夜叫開城門,離開了奔流城,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早,另一匹馬也隨著進進出出的人群,同樣離開了奔流城,目的也是亂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