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東大陸的離體境界武者,西大陸的離體境界武者,實在有極大不同。
東大陸的離體境界武者平日裏養尊處優、作為師祖級別的人物,輕易不會參加戰鬥,一旦參加戰鬥就基本是動用各自戰體的能力,有損傷戰體的可能。
西大陸的離體境界的武者們實在是沒有這樣的運氣,他們若是宗門外的人物,辛辛苦苦、終其一生修煉到離體境界,也不過是宗門弟子眼中不入流的人物,任由嗬斥打罵,麵對宗門的威嚴,唯唯諾諾不敢有示好違逆。
即便他們是宗門內的弟子,修煉到離體境界,也不過是一名三代弟子罷了,再往上還有的是管束他們的人物。無論是不是宗門弟子,養尊處優自然都是不可能的,比試或戰鬥總是少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動不動就出動戰體?怕不是活不過兩年就自損根基,徹底要告別武道,淪為廢人。
也正因為這樣,西大陸的離體境界武者們將真元作為武器,精煉後用於戰鬥,以此用出的戰鬥之法精巧且不傷根本,又有並不遜色於戰體攻擊的威力。
這也足以證明西大陸的武道昌盛之下,同等修為境界的武者,實際戰鬥力是高於東大陸武者,戰鬥之法也更犀利的多。
不過,這一次張玄眼前的人卻注定要失敗。
帶有如刀劍一般鋒銳之氣的真元朝著張玄劈砍而來,張玄隻是抬手一揮便隻見金光一閃,緊接著一聲劇烈的爆響傳來,這一道真元便消弭於爆炸之中。
緊接著張玄乘著赤鱗龍魚戰體飛出店鋪之外,與這個麵向凶狠的來客半空中對峙。
“若是有本事的話,就索性不要暴露自己的戰體是什麽模樣。戰體既然已經顯露出來,想來你的身份便已經不是秘密了吧?”麵相凶狠的人冷聲說道,“何必再遮遮掩掩?”
張玄淡淡說道:“那就請你們好好查一查我的身份吧。”
說完之後,真元仿照對方之前聚為刀劍的模樣,聚合在一起,化作一條二十多丈的白色水螭,朝著這人纏繞而去。
麵相凶狠的人冷哼一聲:“化作其他戰體的模樣?徒具其形而已!”
他也調集起來真元,化作三柄暗褐色、犀牛皮一般的刀劍,朝著這白色水螭劈砍過去。
當!當!當!
三柄真元刀劍劈砍在白色水螭的身上,發出劇烈的響聲,隻留下三道白色的“傷痕”。
“這不可能!”麵相凶狠的這人頓時驚呼一聲。
這真元聚合而成,徒具其形的東西怎麽可能抵擋的住同樣真元淬煉的刀劍?
它的本質本該是真元才對!
然而他的驚呼並未給張玄造成半分遲疑,白色水螭在他驚呼的時候已經纏繞住他和他的赤眼犀牛戰體。
“你……”
“這才是你的戰體?”
感受著白色水螭靈動、不像是死物的神韻,這人又驚呼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白袍的中年人背負雙手從無為城上空淩空飛來,開口喝道:“什麽人在無為城內鬧事?”
來的這麽巧?
張玄心中更加明白幾分,顯然這才是麵向凶狠這人真正來鬧事的底氣所在。
對方也算得上是謀定而後動了,正道五派一宮負責看守無為城的合體境界高手作為底氣,而且以“與此事無關”的態度冒出來,再用一名離體境界武者故意前來鬧事……
目的究竟是想要丹藥,還是想要查探張玄的真實身份?
應該是兼而有之吧?
張玄心念一動,白色水螭捆綁著那前來鬧事的離體境界武者掉落在地上,不讓他逃脫。
之後,張玄伸手扶著遮掩身份的鬥篷對天空上的白袍中年人說道:
“是有人來我店中搶奪丹藥。”
白袍中年人不以為然:“搶奪丹藥?這無為城中多少人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你店裏真的有丹藥?有多少丹藥,分別是幾品丹藥,什麽名稱?”
果然是這樣……
張玄笑了一聲,回答道:“這似乎與此事無關。”
“怎麽無關?萬一你店中並無丹藥,你是一個惡意訛詐的人,這人和你打起來,豈不是做善事?我身為正道之人,豈能不幫好人而幫助惡人?”白袍中年人說道。
“哈哈哈哈……”張玄笑出聲來。
白袍中年人冷冷看著他,說道:“你笑什麽?有這樣的煉丹本領,聲音又年輕,你應當是丹神穀的弟子吧?”
“若是丹神穀的弟子,就不該對正道前輩無禮,這基本的禮節難道你的師尊都沒有教過你嗎?”
張玄擺了擺手,止住笑聲:“好了,不必試探了!我並非是宗門弟子,既不是正道五派一宮的弟子,也不是魔道六宗的弟子,我是一名自行修煉的人。”
“也難為你,居然說什麽正道就要幫助好人,這種荒謬的話是怎麽說出來的?你們正道的宗門弟子在各宗門統治的王國之內是如何作孽的,你難道真的一無所知嗎?”
白袍中年人對他的後麵幾句話恍若未聞,畢竟這都是借口,你相信便相信、不相信就不相信,總而言之還是要對付你,這總是不會改變。
“你說你不是宗門弟子?”
張玄微微頷首。
“那不可能,你的戰體我從未聽說過,你這樣的煉丹本領也不該是宗門外之人所應有的!”
白袍中年人說完之後,若有所思。
“這麽看來,你是偷學了正道丹神穀的煉丹秘技,然後來這無為城牟利……”
居然還要強行找借口?
憑什麽別人煉丹厲害,就是偷學的正道丹神穀?
厲明同等人、附近街上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被這白袍中年人的無恥言語震驚,這是不要臉了吧?
白袍中年人說到一半,輕咳一聲,顯然也知道自己是在鬼扯,不過好在這理由是已經扯出來了。
“作為正道的同道,我自然不能放任你這等偷盜煉丹秘技的小賊在我的眼前肆意妄為。”
張玄也是看得出來,他這是豁出去不要臉,硬是要動手了。
“所以呢?你要如何做?”
“交出剩餘丹藥,束手就擒,等待我們正道的處置!”白袍中年人說道。
“想的倒是不錯,”張玄淡淡說道,“丹藥是你們的,我這個人也是生死不由自主。可惜……”
“可惜?”
白袍中年人說道:“沒什麽可惜的,這是你的運氣!我們正道做事一向公道,未必就會殺你。”
“可我好端端的憑本事煉丹,又是誰打上門來搶奪我丹藥,將我抓走?”張玄問道。
白袍中年人神色一冷:“我好言相勸,你倒是牙尖嘴利!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動手吧?”
“事已至此,動手與不動手,在我還是在你?”張玄笑著問道。
“自然在我。”白袍中年人傲然說道,“你莫非真以為你能對抗一名合體境界武者?還是說無為城這些垃圾渣滓恭維你幾聲離體境界高手,你就以為真的配得上高手兩個字?”
“本人師承神仙派,到現在也稱得上是縱橫天下,依舊不敢自稱高手,你這樣的高手,本人一口氣能殺一群!”
“那你可就說錯了。”張玄淡淡說道,“我雖然算不得什麽高手,但是這一次選擇動手的,卻是我!”
說完之後,白色水螭卷著之前鬧事的那名離體境界高手與他的赤眼犀牛戰體騰空而起,來到半空之中。
白袍中年人看著這一幕,奇怪地看了看張玄腳下的赤鱗龍魚戰體,又看了看白色水螭戰體,心道:這是什麽秘技?怎麽真元聚合成的動物模樣,倒像是另一個戰體一樣?
正道五派一宮沒有這樣的功法,魔道六宗似乎也沒有這樣的功法……這個神秘的煉丹師,究竟是什麽來頭?
“滿大人,救我!”
那鬧事的離體境界武者這時候也察覺到幾分不對,對白袍中年人叫道。
這片刻時間,他也用自己的真元和戰體拚命掙紮,並且在白色水螭身上弄出來不少傷痕。
按照他的經驗來說,這肯定就是說明這的確就是戰體,關係到本體安危、甚至神智的戰體。可是那帶著黑色鬥篷的神秘人物居然絲毫不在意,似乎受創的並不是他的戰體一樣。
現在黑色鬥篷的神秘人物又控製白色水螭,將他和戰體都卷起來帶到半空中,擺出要開戰的姿態。他就是再蠢,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些糟糕。
白袍中年人,也就是滿大人冷眼看著這一幕,嘴角帶著嘲諷意味。
“哦?動手?你要怎麽動手呢?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這個秘技戰法能夠有什麽威力。”
“若是威力大,是否就是說明我又從你們宗門偷學了絕學秘技呢?”張玄聲音中帶著揶揄與嘲弄。
身穿白袍的滿大人哈哈一笑,索性也就無恥到底:“不錯,正是這樣!”
張玄見他徹底露出無恥模樣,也就不再試圖和他講道理,手掌霍然握緊。
“那就請你看看,我的戰法究竟是這樣的吧!”
轟然一聲巨響,炸碎了整個無為城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