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鎮來的?名字叫什麽?”
赤血國大城靈感城的城門口,守城的士兵拿著張玄買來的路引,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
“郭平。”張玄答道。
“來靈感城做什麽?”這守城的士兵又打量著張玄,看上去還是有幾分懷疑。
張玄說道:“找一份煉丹的差使,想要學煉丹。”
“煉丹?你會煉丹?”守城士兵又問道,“修為多少?”
張玄見他的目光始終打量自己的外表,又注意到來來往往的人個個斜眉歪眼,甚少有五官端正的人,他在這些人之中的確惹人注目,這才意識到自己要在魔道宗門的地盤通行無阻,恐怕自己的外表就是第一個阻礙。
長成這個模樣,居然和魔道宗門地盤的普通居民相去甚遠……
不過,他們到底是因為這麽醜?
心中帶著這股疑問,張玄也無可奈何,隻好又回答了守城士兵數個問題。
等到守城士兵問完之後,這才有些感慨地說道:“你這模樣,簡直就像是宗門來的大人一樣,根本不像是郭家鎮那種窮鄉僻壤能夠出現的人物。”
果然是長相惹的禍……
張玄沒有詢問為什麽這些人都這麽醜陋,隻是順著這士兵的話說道:“是啊,就是因為我從小的模樣與眾不同,我的父母才感覺我會有出息,努力讓我修煉,現在已經到了先天境界……”
守城士兵感歎地說道:“所以說這就是人的命運,強求不得。多少年了,赤心宗的大人們沒有從我們赤血國招收任何一個弟子,就憑你這幅模樣,說不定會被赤心宗的大人們看重,成為一名宗門弟子呢。”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太好了!”張玄做出一副甚是歡喜的模樣,也是一副帶著希望和期盼的模樣。
守城士兵又是感歎兩聲,這才終於放了張玄入城。
張玄走出兩步,悄無聲息地釋放出探查秘術,確認這守城士兵並無惡意,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的確是因為自己的長相,才有了這一通的詢問。
邁步緩緩走了幾步,張玄這才發現街上不少人都在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有的是畏懼,有的是懷疑,還有的雙腿微微彎曲,腰上也微微彎下去,似乎要跪下磕頭。
就如同城門士兵的懷疑一樣,這些靈感城的人們遠比郭家鎮的人敏銳的多,也見識更多,他們看見張玄這樣清秀俊朗的人,本能地便懷疑這是一位“大人”、一位宗門弟子。
張玄見狀也是無奈,又到路旁衣物店,買了一副鬥篷,以鬥笠的短布簾蓋住麵容。
“多少錢?”
衣物店掌櫃的連忙跪下向他磕頭:“大人說笑了,我們又怎麽敢向大人要錢?”
張玄微微皺眉,拋給他一塊銀子,然後邁步離開這衣物店。
帶著鬥篷在靈感城走了半日,目光所見,幾乎沒有五官端正的人,果真這赤血國的人們個個都醜陋?還是說這個範圍還要擴大,擴大到赤心魔宗所有統治的地盤?
甚至是魔道六宗統治的所有國家,兩萬萬人?
那可就更加令人難解了。
難道說魔道六宗的統治還能令人變醜?
“客人,您裏麵請!”
酒樓門口,一個小二忙不迭地招呼張玄。
張玄走進去,點了一些飯菜,一邊吃一邊聽著酒樓內那些人的閑談,順便感知善意惡意,周遭是否有什麽高手——倒也沒有什麽高手,隻是二樓、三樓各有一名出竅境界武者。
這時候正是吃飯的時刻,靈感城又是赤血國少有的大城池,這酒樓內又是地處靈感城正中,此時難免樓上樓下人聲鼎沸。
張玄的探查秘術釋放出去,大多數人是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帶著鬥篷的人物,因此隻有寥寥幾個的目光注意到他,而且談不上敵對,基本不分善惡。
而這些來吃飯的人,大部分談論的也都是自己的一些事情,有的在論交情,有的在說生意,有的在抱怨自家的事情。
也有幾個人大呼小叫,劃拳猜物,唾沫飛濺,惹人注目。
幾杯酒下肚,這幾個人圍著桌子就嚷嚷起來,一個人舉著手叫道:“我草他娘親!龍鳴幫真是奸詐,敢動我們笑山會!我們笑山會定要報了此仇,殺他們個雞犬不留!”
說完之後,重重一拍桌子,整個酒樓一層刹那間都寂靜無聲。
不少人低下頭,也有幾個人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幾個喝了酒的人,然後站起身來,朝著他們走過來。
“笑山會?”
“幾個小嘍囉,喝幾口貓尿,就學老虎抖威風?你要殺我們龍鳴幫雞犬不留?”
也是巧了,今日酒樓內恰好就有龍鳴幫的人,雙方仇人見麵,頓時分外眼紅。
酒樓小二連忙上前勸說:“客人客人,莫要傷了和氣,莫要傷了和氣。這麽多人都在吃飯,若有恩怨不妨飯後再說,或者結了帳出去解決?”
龍鳴幫的幾人與笑山會的幾人哪會理會這個店小二的話語?龍鳴幫其中一人直接推開這個店小二,伸手掀開麵前幾個客人的飯桌,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都給我滾!龍鳴幫辦事,敢有阻攔,全家死絕!”
張玄正準備看看熱鬧,猝不及防,一張飯桌砸在自己眼前,將自己的飯菜也給壓住,迸射的碗盤帶著菜汁油湯迎麵撲來。
無形真元攔住迎麵而來的碗盤與菜肴,張玄站起身來:“幾位,你們有什麽事情我不管,何苦來招惹我?”
龍鳴幫幾人回過頭來,這才注意到碗盤與菜肴正懸浮在這帶著鬥篷的神秘人物麵前,這神秘人物說完話後,碗盤才劈裏啪啦掉落在地上。
這……這是什麽修為的武者?
龍鳴幫幾人也是橫行霸道、囂張久了,這時候雖然知道這人怕是不好惹,可是內心也感覺有龍鳴幫做靠山,這人再不好惹也不是龍鳴幫的對手。
對視一眼之後,領頭的人對身邊的人歪歪頭,示意他上前去試試。
他身邊其中一人抬起手來,指向張玄:“龍鳴幫和笑山會的矛盾,你想要強出頭?你又是哪一個?”
“我不是龍鳴幫,也不是笑山會,隻想吃上一頓飯。”張玄說道,“不成嗎?”
察覺到他的態度並不強硬,說話的那人頓時氣焰更加囂張:“不成!龍鳴幫在此辦事,你最好給我滾出去,否則到時候全家死絕!”
張玄注目著他,抬起手掀開短短的鬥篷布簾。
“這話,我不喜歡聽。”
龍鳴幫幾個人中那領頭之人看到一雙白皙的手掌抬起,心中便已經感覺有些不妙,當他看到鬥篷簾布下居然是一張清秀俊朗的臉龐之時,立時“咯噔”一下。
“大人手下留情!”他失聲驚呼起來。
然而就在同時,那個口中叫嚷全家死絕的龍鳴幫嘍囉的腦袋卻已經無聲無息地掉落下來,鮮血“噗嗤”從脖子出冒出,噴灑濺射在四周的牆壁、地麵上。
哢!
四周寂靜一片的時候,這掉了腦袋的屍體撲倒在地。
龍鳴幫幾人、笑山會幾人見到這一幕,都隻感覺頭皮發麻、寒氣直冒——他們可都是亡命之徒,幫派混戰之中也是不懼生死的狠人,此時此刻卻依舊嚇得動彈不得,半點聲息也不敢發出。
龍鳴幫領頭之人喊出的“大人”兩個字,實在是重逾千鈞!
“大人”,豈不是說明這位竟是宗門弟子?
得罪這等人物,哪還有半點活下來的可能?
整個酒樓一層,尚未來得及跑出去的人們更是如同寒蟬,一聲不敢出,一動不敢動。
得罪幫派事小,得罪宗門的“大人”那不僅僅是全家死絕的事情,那是可能所有人都要遭遇滅頂之災!尤其是宗門的“大人”們喜怒無常,這時候還是不要亂動,聽憑他的吩咐吧!
“大人……”
龍鳴幫的那人顫聲說道:“您可是赤心宗的大人嗎?還是其它宗門的?”
張玄將他們居然這樣反應,也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感覺——按照常理來說,他已經將偽裝做到最好,可惜的是魔道六宗統治地盤之中,他的麵容便是不同於凡俗的“大人物模樣”。
隻是他稍微展露實力,再配合他的長相,居然便有人直接將他當做宗門弟子。
魔道六宗統治下的地盤究竟是有什麽問題,怎麽會基本上全體都是歪瓜裂棗的?
心中思量一番,張玄也並沒有認下自己的身份,隻是語氣一冷:“這件事情是你該問的嗎?”
龍鳴幫的那人心中又是一驚,懷疑地看了一眼張玄模樣——他到底是不是宗門弟子?
這一眼看過去,頓時又感覺沒錯,若不是宗門弟子,怎麽會有這樣的模樣、這樣的氣度?
“您是希望我們當做沒有見到您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玄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龍鳴幫那人忙不迭地欠身拱手:“是是是!我們這就走,不,我們這就滾!”
說完之後便和手下連滾帶爬地跑出酒樓。
在他們之後,笑山會的人、整個酒樓一樓的所有人也都急急忙忙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