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片刻之後,張玄的身影從血池秘境的出口處出現。

花餘香的臉上露出微笑:“你看,都已經解決了。”

張玄微微頷首,如此一來,魔道六宗向天香魔宮的方向去想,往一名老者的方向去想,便基本不會注意自己等一行人。

如此一來,在魔道六宗統治地盤,張玄這一行人便能安然度過一些時候。

魔道六宗或許會搜查血池秘境,或許會試圖進入天香魔宮,或許會尋找神秘的白發白須老者,唯獨不太可能無中生有地平白聯想到張玄一行人現如今的模樣情形。

“接下來,我們應該找一處地方煉丹吧。”

張玄提議道:“我認為應該要煉丹三個月,再修煉三個月時間,到那時候差不多我也能達到合體境界修為……”

花餘香的表情有些微妙:“煉丹三個月?修煉三個月?這就是半年時間幾乎不做別的?”

張玄詫異反問道:“有煉丹和修煉還不足夠嗎?以前我總是被凡俗之事叨擾,不能靜心修煉煉丹。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好好修煉,不受幹擾的煉丹,這樣的好機會,我怎麽能錯過?”

“再然後呢?”花餘香想了想,感覺如果是自己所想的那樣,或許可以勉強忍耐下來,“修煉半年之後,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

張玄想了想:“合體境界修煉,需要的是飛星丹或純元造化丹,我想我得想辦法煉製這兩種丹藥。藥材收集是第一大難點,丹爐是否適用,又是第二大難點……若是不解決這樣的難點,我想我在合體境界,又很難提升修煉速度。”

“你……”花餘香咬牙,“你就沒想過別的嗎?”

“別的?什麽別的?”張玄問道。

“作為一個魔族,你難道不應該四處活動一番,興風作浪嗎?”花餘香咬著牙說道,“就算是你不願意興風作浪,那總該願意上街走一走,享受享受逛逛街的樂趣,看看四處的風景,購買美食和衣服吧?”

張玄訝然看著她:“魔族應該講究這些嗎?這不是人類女性最喜歡做的事情嗎?”

“我是魅魔族的女性,想要做這些事情,有何不可?”花餘香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是我們本身就不是魔道六宗的正常居民,在魔道六宗的地盤內,我們這些人偶爾經過或許還不會惹人注目,時常出現在別人的目光中,魔道六宗再傻也會追查我們的身份。”

張玄說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身份可就真的要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花餘香的態度格外明確,再也不遮掩。

若是離開血池秘境,還不能上街遊玩、購買美食衣服,隻是出來看張玄一個人煉丹、修煉,那未免也太枯燥了一些。

的確,花餘香並不討厭張玄,也願意陪伴著他一起變強。

但是這可不意味著花餘香能夠放棄很久很久以來的某些很想要做的事情!

“暴露就暴露?”張玄再次對花餘香重複。

花餘香無比認真地點頭:“沒錯,暴露就暴露吧,反正我是不怕,我也不擔心有什麽問題。你願不願意一起行動?”

張玄停頓了一下,想到花餘香之前對自己的援手幫助,點了點頭:“好,你既然非要這樣,那我就陪著你一些時候吧。”

“那就太好了!”花餘香驚喜地歡呼起來。

“不過,不可能無限製地逛街下去,我們要約定好時間。”張玄說道。

花餘香對此並不在意,滿口答應“好的好的”。

張玄、花餘香帶上吳宇、周天來、劉大江三人,乘上白雲寶物飛上藍天,與真正的藍天白雲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緩緩向著遠處飛去。

兩日之後,一道赤紅色的流光降落在血池秘境所在山穀。

流光緩緩散去,一名頭發鮮紅的中年人背負雙手,淩空站立。

這中年人身上披著寬鬆衣袍,衣袍下隻穿短衣,隻是站立在那裏,便有一股頂天立地的感覺。

他默默站著,身軀周圍卻總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感覺,連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開始漸漸被這種躁動的感覺所感染。

過不多時,又有其餘五道顏色不同的流光先後飛,依次化作一名白發老婦人、一名黑發金眼年輕男子,一名臉皮帶有疥瘡的可怕男子,一名短須老人,一名眯著眼的白臉男子。

白發老婦人手中拄著一個拐杖,身體周圍若有若無環繞著低低的少女哀怨哭聲,若仔細聽取,又仿佛成了一個老人桀桀桀桀的古怪笑聲。

黑發金眼年輕男子站在天空之上,雖然與其他幾人並列,卻仿佛不存在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覺。

臉皮帶有疥瘡的男子,一呼一吸之間便噴吐出暗綠色的氣體。

暗綠色的氣體環繞他身軀,將他變作一個綠人,但是卻又凝而不散開。

短須老者相貌威嚴霸道,眯著眼的白臉男子透著一股如毒蛇一般的陰冷感覺,這兩人倒是沒有顯露出太大的異常。

“這是多久了?我們六個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白發老婦人說道,但她說完之後,先是少女的哭聲,後是桀桀的笑聲,回音很是令人心煩意亂。

“事關天香魔宮,不得不來。”赤發中年人說道。

黑發金眼的年輕人說道:“若是真的天香魔宮有了傳人,或者還有餘孽,我們說不得還得跟那六個假正經合作合作,先把天香魔宮的事情給處理了再說。”

“天香魔宮放在今日,說實話已經不是我們的敵手,即便是當初的天香魔主,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手段奇異的神海境界強者罷了。她手段再多,能夠同時對付得了我們?”

“更何況……”

說到這裏,他住口不說,目光落在滿臉疥瘡的那人身上。

滿臉疥瘡的那人對他冷冷望了一眼,這一眼望過去,目光所及的空氣中便冒出一股焦臭、腥臭的味道。

黑發金眼的年輕人淡淡說道:“我還沒說什麽,幻心你何必如此急著暴露自己?”

他也沒有刻意回擊,隻是在說話之時刻意加重了幾分音量,一道無形的空氣之牆便出現在他麵前,與滿臉疥瘡的“幻心”目光所視之處的焦臭氣息碰撞在一起,發出“哧哧嗤嗤”的聲響。

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人來說,一言一行都足以致尋常的合體境界以下武者於死敵,甚至於可以凝聚自身感悟,製造出獨有的道韻,對身邊的人進行傳道。

世間所有的武道修行之法,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修煉之法。

因為他們修煉的就是他們自己的路。

當然,神海境界也有神海境界不同,神海境界每一重的威能與後麵一重的威能都幾乎差了一個天地。

不了解神海境界的人總是將神海境界武者統稱為巔峰武者,巔峰強者,實際上真正的神海境界最巔峰的武者,才是真正的巔峰武者,超越了神海境界第九重的巔峰武者,在這個世界將武道之路走到最頂端的巔峰武者。

現在的正魔兩道十二宗門的老祖,僅有正道翠霞宮的宮主一人處於神海境界第九重,其餘的並沒有抵達神海境界第九重,更談不上什麽巔峰。

即便如此,神海境界武者依舊是此世最強的武者,擁有常人近乎不能夠理解的強悍神通。

一聽聞血池秘境內天香魔宮的消息,魔道六宗六位神海境界老祖迅速匯集在血池秘境之前,足以說明曾經的天香魔宮究竟是何等的地位,魔道六宗對於此事又是何等重視。

“幻心、靈血,先不要內鬥了。”白發老婦人說道,“靈心、魔神、赤心,你們也都跟著查探一番,麵對天香魔宮,我們如論如何看重都並不為過。”

“神心,你已經有所發現了?”赤發中年人沉聲問道。

“是有所發現,不過我們六個各有擅長,何不各展神通,將這件事情、這個自稱與天香魔宮有關的老家夥仔細揣測一下?”白發老婦人說道,少女的哀怨哭聲又圍繞著她的拐杖緩緩升起。

赤發中年人點了點頭,其餘四人也都仔細勘察起來周圍。

過了片刻之後,赤發中年人說道:“這地方除了靈心與幻心兩人動手之外,並沒有另一個神海境界的武者動手痕跡,我想這已經足夠說明我們想多了。”

“是想多了。”白發老婦人說道,“那個白發老頭子不過是一個化神境界武者罷了,隻要來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麵前,我們都能夠輕易殺死他。”

“而且白發老者也說明他已經潛力用盡,已經不可能再進一步抵達神海境界,給我們造成麻煩。這一次所謂的天香魔宮麻煩,我們看起來是有些大驚小怪了。”

“是有些大驚小怪,派手下人追蹤留意這個白發老者,除此之外便什麽也不必做。”

其餘四人也是同樣的觀察結論,六人相互看看,口上說了兩句口不應心的客氣話,便又各自化作流光散去,返回自家的宗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