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小忠子還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厲害,對方有多麽的懼怕。因為在當他獨力破了元帥府的那個陣障的時候,對方就感到了真正的威脅。異族人侵襲文明之邦的目的其實大多時候往往很單純,並不是有多大的野心,而隻是為而來自己的生活過的好一些,相對富裕安定一點。他們的家鄉永遠是荒漠草原,所以他們是不會為了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輕易去浪費生命。特別是在明知不可以的情況下。所以他們專門為大成的元帥布了一個局,是為了拖住他自己才有順利撤軍的希望和時間。
這些都是小忠子在日後慢慢斟酌出來的,當時他隻是覺得奇怪而已。如果說那次詭異夫人探營事件讓自己的底細已然暴露了的話,為何自己獨身前往蠻軍元帥府的時候裏麵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來路呢?
收複鬆城之後大軍原地休整,並且幫助當地的居民重整土地和家園。戰爭過後的鬆城明顯凋敝荒涼了,大街上的店鋪大都空了,繁華隻如過眼雲煙,瞬間消散。
小忠子派人將那座元帥府一把火燒了,因為那裏邪氣太重已經不適合居住了。那片土地將來會被作為田地分給百姓。
已經上報了朝廷,請求撥發救濟物資,估計不日就會到達。
因為大軍人數實在太多,所以並沒有全都進城,這樣會造成擾民的。小忠子和部分將領依舊駐紮在城外。這一日剛走出營帳忽然看見一個士兵匆匆而來,臉上神色挺怪異,不等小忠子發問他就跪下行禮道:“元帥,孫將軍的遺孀來了。”
小忠子有些微的驚詫,遺孀?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孫良的妻子。心頭微微一動,忙轉過身道:“現在何處?”士兵道:“好像是連夜趕路的,現在到了營外,因為按照軍法女眷使不得入內的。所以小的才來請示。”
“這個不是情況特殊嗎?快請進來。”小忠子揮手道。
說話間卻見謝謙和呂穗並肩走來,
小忠子有些納悶,這兩個人不知從何時起怎麽走的這樣近啊?先不管別的,抬起頭道:“孫氏遺孀來了,已經到了營外,我已經著人去請了。”
謝謙倒是沒什麽反應,呂穗的神色微微一變,像是有些難過,誰都知道孫良是他心頭拔不去的一根刺,觸到了難免會痛。
“讓末將去接待吧,”謝謙像是也看出了呂穗的為難,開口道:“孫良貴為左將軍,他的夫人也是有品級的,所以末將去接待不為過。”
小忠子點了點點頭道:“那就有勞了。”他對謝謙如此客氣讓他有些詫異,但是想到可能有些事他還是不知道吧,於是沒有再多想,告辭而去了。
小忠子想起來上次聽到的孫家和呂家結怨的故事裏,那個孫夫人著墨並不多,但是最後卻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當時沒覺得什麽,後又想起時才覺得她確實是膽色過人,試想當時須眉如此多,卻隻有她一個弱女子挺身而出,之後又能決然跟著一個素未相識的人從此一生相隨,這樣的膽魄,卻是很少見。
想到這裏他便有了一絲欽佩,轉過身對呂穗道:“都尉先回吧,我過去瞧瞧!”呂穗沉吟了一下道:“元帥是想見見孫氏遺孀吧!末將陪您一起去。”
小忠子微有詫異,見他這麽說,便沒有拒絕,道:“走吧!”
就在兩人磨蹭的那麽一小會兒人就已經不在營外了,小忠子環顧周圍卻沒見人影。呂穗叫來一個士兵問了問,士兵道:“是有一個女子帶著一名老仆自稱是孫將軍的夫人,剛才謝將軍來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恐怕是這一路來長途跋涉過於辛苦吧!所以謝將軍命人將她送去城裏了。”
小忠子苦笑著聳了聳肩道:“那沒辦法了。”
而此時謝謙正親自護送著一輛馬車駛向鬆城,車夫身邊坐著一個粗布麻衣的白發老者,想來便是孫家的仆人了。車簾低垂,看不到裏麵的人是何等光景。軍營離鬆城並不遠
,所以很快就到了。
剛一到城門口謝謙就吩咐守城的士兵速速去請大夫,所以當他們到達別館的時候大夫已經在等著了。兩名仆婦幫忙將車上昏迷的女子扶下了車,背進了房間。
謝謙不便進去,於是在外間等著。不一會兒就見大夫出來了,忙上前詢問。“將軍放心,這位夫人隻是奔波勞累加上過於悲痛所以才會導致昏厥,並不是很嚴重,醒來之後隻要好生調養就沒事了。”
一切倒是順利,那個女子服過藥之後就醒了。謝謙得到通知這才進去了。
孫氏在仆婦的扶持下靠著枕頭坐了起來,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見禮,“奴家謝過老將軍,勞您費心了。”“夫人無須客氣!”謝謙忙擺手道。身邊的仆人搬過來一把椅子,他坐下來道:“夫人覺得現在如何?”
孫氏氣息頗為平和,點了點頭道:“現在好多了!奴家此次來,隻是為了帶亡夫的遺骸回鄉,還想將軍成全。”
“這是應該的,難得你有這片心。”謝謙點了點頭,有點被這女子身上那種無形的堅強和氣魄折服。“本將自然會向元帥稟明的,這本就合情合理,元帥肯定會答應的。”
孫氏目中含淚,略帶淒傷道:“如此,多謝將軍了!亡夫之事還要麻煩您,奴家什麽都不懂,要是有了什麽唐突之處,還請將軍代為包涵。”謝謙有些疑惑道:“夫人初來乍到,怎麽會有任何唐突之處?這個機關放心好了。”
孫氏垂目低聲道:“奴家不知道規矩,方才擅闖軍營,隻恐激怒了元帥…….奴家隻是怕連累了亡夫。”
謝謙這才明白過來,嗬嗬笑道:“夫人這就多慮了,元帥對然年紀不大,但是絕非虎突然,他怎麽會怪罪夫人呢?更不會因此就遷怒已故的孫將軍。夫人就請放寬心養好身體,孫將軍遺骸之事,本將這就去請示元帥。”說著就站了起來。孫氏麵露喜色,忙道:“如此,多謝將軍成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