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戒指賀知秋收下了,還找了一根細繩子,掛在了脖子上。

平時能不摘就盡量不摘,除非工作需要逼不得已,才會好好的收起來,等忙完再戴上。

他知道李鬱澤的用意,也知道這個戒指隻是一個重要的道具,沒有其他的意思。

賀知秋單方麵的給他和李鬱澤之間的事情畫上了一個句點。

哪怕心裏還是喜歡他,但也沒有曾經的勇氣跟他表白了。

他怕他的表白再次失誤,也怕他的表白再次造成他和李鬱澤的分離。

十七歲的賀知秋一定不會相信二十七的賀知秋如此怯弱。

哪怕在他得知李鬱澤還沒有結婚的情況下,也絲毫沒有一點想要把他追回來的心思。

他隻是想跟他道歉,跟他在一起這種事情,隻敢放在心裏想想。

至於李鬱澤讓他幫的這個忙,他雖然覺得長久不了,但還是心甘情願地扮演起了這個角色。

他本以為每天出入這個社區,偶爾在樓底下跟李鬱澤閑逛,很快就會被人拍到。

卻沒想到關於“李鬱澤到底有沒有結婚”這件事情的熱度,竟然悄然無息地沉寂了下去。

就連門外那個蹲守了五年的記者,也跟著消失了。

賀知秋跟李鬱澤討論這個問題。

李鬱澤坐在餐椅上說:“不清楚,可能是工作調動吧。”

無論是不是工作調動,人走了就是好事。

賀知秋今天要去試鏡,吃過早飯匆匆地站了起來。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試鏡的公司有點遠,李鬱澤等他吃完,拿著車鑰匙說:“我送你。”

“不用了。”賀知秋說:“我查了路線,地鐵和公交都挺方便的。”

李鬱澤沒跟他客氣,等他把話說完,鞋已經換好了。

……

好吧。

賀知秋說了聲“謝謝”,跟著他一起去了車庫。

在賀知秋的印象裏,正當紅的明星應該是比較忙的,尤其像李鬱澤這種,更應該忙得腳不沾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見不到人,就像他上個月那樣,光外界知道的行程就有十幾個,根本不會有什麽私人空間。

可自從他搬過來之後,李鬱澤似乎又沒那麽忙了。

將近一周的時間都蹲在家裏。

賀知秋出門的時候他在睡覺。

賀知秋在公司上完表演課回來的時候,他才剛下樓。

今天是個特例,昨晚得知賀知秋要去比較遠的地方試鏡,專門起來送他。

賀知秋覺得過意不去,坐在副駕駛說:“其實真的不用麻煩你。”

早高峰堵車,李鬱澤穿著一件寬鬆的圓領毛衣靠在椅背上等著紅燈,聽到賀知秋一直客套,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在幫我嗎?算是禮尚往來。”

“可是……”

“沒什麽可是,剛好我也要去那邊辦點事,就當順路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賀知秋也不好再客氣下去,又說了一聲謝謝,才拿出來劇本翻了翻。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卻越發地壓抑起來。

賀知秋偷偷瞥了李鬱澤兩次,見他麵上不顯,但握著方向盤的手卻頻繁地敲了起來。

賀知秋記得,這是李鬱澤的一個習慣,他每次在想事情的時候,手指都會不由自主地敲著桌麵或是隨手可及的某樣東西。

頻率越快,越說明這件事情讓他覺得難辦,以至於心情也會受到影響。

賀知秋不知道他這個習慣變了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他的心情突然變差,想了想放下劇本,跟他聊了起來。

“我最近看到衛晟的事情,好像也沉寂下去了。”

“嗯。”李鬱澤的手指頓了一下,說道:“圈子裏就是這樣,很多話題來得快去得的也快。”

賀知秋說:“但徐隨哥說,這件事還是影響到了他的事業,我今天要去試的那部戲還是把他換掉了。”

李鬱澤說:“這很正常,負麵輿論如果到達一定程度,造成大眾的情緒不滿,很大可能會影響這部戲收視,資方都是為了掙錢,怎麽可能為了考慮他的事業冒這麽大的風險?”

賀知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難道真的是……有人故意在這個時候拉他下馬嗎?”

李鬱澤:“嗯,既然有人能紅,就肯定有人眼紅,這些事情都很正常,你慢慢就懂了。”

“那你呢?”賀知秋地問:“會有人故意害你嗎?”

“當然。”李鬱澤轉著方向盤拐到下一個路口,看他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心情不錯地說:“我這麽紅又這麽弱小,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說他紅,賀知秋不反駁。

但說他弱小,賀知秋還是遲疑了一下。

“你那是什麽表情?”李鬱澤趁著前麵沒車瞥了他一眼。

賀知秋立刻收回略顯質疑的表情,輕輕“咳”了一聲說:“那你準備怎麽辦?就這樣一直等著嗎?”

“你很著急嗎?”李鬱澤問。

賀知秋說:“我不著急啊。”

“那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畢竟現在準備的再多,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情況。”李鬱澤看了一眼導航,把車開進了一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停穩了才慢悠悠地說。

他說得也對,賀知秋點了點頭,下了車。

試鏡的地方在這棟大廈的十八樓,李鬱澤按下車窗問清賀知秋結束的時間,調轉了一個方向,去了車庫的另外一個區域。

他有一個朋友在這附近上班,提前打了電話,上了專用電梯。

娛樂圈內能跟李鬱澤說上話的人並不多,能跟他稱得上朋友的也隻有那麽兩三個。

高奎算是一個。

還有一個叫方昊川。

博文娛樂的總經理。

方總接到李鬱澤的電話直接把接下來的會議給推了,剛讓秘書準備好咖啡,李鬱澤就拿著車鑰匙推門走了進來。

方昊川好長時間沒見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說:“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李鬱澤跟他熟,沒那麽多客氣的話,車鑰匙隨手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說:“送賀知秋去隔壁試鏡。”

方昊川沒聽清,又隨口問了一遍:“送誰?”

李鬱澤說:“賀知秋。”

“誰!?”

“賀知秋。”

“我草。”方昊川一身西裝革履,直接冒出一句髒話,他沒顧得讓李鬱澤坐下,先跑到辦公室門口把大門反鎖,又擔心被人發現,順手關了辦公室裏唯一防賊的監控器。

一切就緒之後,才眉頭深鎖地來到李鬱澤麵前,苦口婆心地說:“你怎麽就沒忍住。”

“還是當了人家的小三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