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不打擾的。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他們前段時間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以後的日子,不過是繼續而已。

賀知秋倒是沒有明確地說好或不好。即便他心裏願意,但直接說出來,還是有一點害羞。於是僵硬地轉移了話題,跟李鬱澤提起了探班的事情。

李鬱澤最近接的這部電影的取景地距離A市不遠。賀知秋之前查過路線,飛過去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剛巧他今天打掃完房間就沒事了,倒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看看李鬱澤,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李鬱澤自然說有。

雖然工作確實繁忙,但請幾個小時的假出來見個麵,還是不成問題。

賀知秋得到回複,直接買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出門前還特意帶了一頂帽子,想了想,又找出了一個口罩,裝進了兜裏。

碰麵的地點依舊是李鬱澤選的。

據說是一家隱藏在僻靜小巷裏的私人茶樓,距離片場有一段距離。李鬱澤讓賀知秋到了之後給自己打電話,如果找不到地方,可以去機場接他。

但這個想法不太現實,畢竟李鬱澤的目標那麽大,如果突然出現在機場,肯定會被人圍觀。眼下又不是春節那種特殊的時候。機場的人流還是比較大的。

賀知秋沒讓他接,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還是決定自己過去。

早上七點十分。

賀知秋下飛機了。

他跟李鬱澤謊報了航班時間。想著學著李鬱澤之前的樣子,提前一個小時站在約定的地方等他。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李鬱澤選的這個地方,著實有些難找。即便賀知秋每一條路都是跟著地圖走的,但拐來拐去,還是沒能找到這家茶樓的正門。

明明門牌號近在眼前,但就是找不到入口?實在沒有辦法,賀知秋也不再逞強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個目標建築物,給李鬱澤打了個電話。

李鬱澤還在片場,接到電話無情地說了聲“笨蛋”,讓他站在原地別動,馬上過來接他。

賀知秋此時也覺得自己挺笨的,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等著李鬱澤,一邊拿著手機,繼續研究剛剛走過的那幾條小路。

明明沒有走錯啊

但為什麽就是找到入口呢?

他怎麽都想不通,剛打算問李鬱澤準備怎麽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他今天一定會來,我姐就是那個店裏的茶藝師,消息肯定不會有錯。”

“他來不來不知道,反正隻要有一點風聲我們就得來,也不知道哪家能第一個扒出他老婆。再等幾年,我都該退休了。”

“哈哈退休不至於,不過我們組的獎金都提了三次了,就是沒人有本事拿。”

“我們組也有獎金。要不然咱們幾個合作吧?到時候獎金發下來,大家平分。”

賀知秋聽到這幾句話愣了一下,趕忙關了手機地圖,打開了李鬱澤的聯係方式。

他此時站在一個T形路口的正中間,腳下是幾米台階,左右兩邊是人行道。順著台階往上走就是一條條錯綜複雜的小巷子,他剛剛從巷子裏繞出來,坐在這裏等著李鬱澤。

剛剛的聲音是從左邊的人行道上傳來的。賀知秋壓低帽簷,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了幾步。那幾個聲音越來越近,賀知秋靠著牆角,看到了四五個娛記背著相機,正在討論如何圍拍李鬱澤。

糟糕。

他急忙把頭收了回去,匆匆地跑回原來的位置,給李鬱澤打了個電話。但電話一直沒通,也不知道李鬱澤是不是正在趕來的路上。正想發一條短信讓他先別過來了,就看到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這輛車所停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那幾個記者。

賀知秋不清楚車裏的人是不是李鬱澤,但如果是他,應該不會選擇下來。

他正胡亂猜測著,手機卻在關鍵的時刻響了一聲。

李鬱澤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問他有沒有被記者拍到?

賀知秋忙回了句沒有。

這才確定了此時車裏的人,就是李鬱澤。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兩人是該換個地方見麵,還是就此回家,這個麵就不見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遇到這種突**況,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等了半晌,李鬱澤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竟然莫名其妙地提醒他……係好鞋帶?

賀知秋眨了眨眼,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腳上那雙白色的鞋子。

鞋帶沒鬆。

但李鬱澤既然說了,他還是彎下腰重新係了一下。李鬱澤似乎一直坐在車裏注意他的動作,等他係完,直接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此時沒戴帽子,也沒做什麽臉部的遮擋。估計跟賀知秋見完麵還要回去拍戲,所以穿著戲服。一套很有年代感的深色西裝。

李鬱澤下車之後先是瞥了那幾名記者一眼,隨後友好地他們揮了揮手。趁著他們愣神的時候,脫下西裝外套,衝著賀知秋跑了過去。

賀知秋還沒懂他想要做什麽時,就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被那件帶著溫度的西裝蒙了起來。

“走。”

“去,去哪啊?”

“先躲起了。”

“啊?可我看不到路”

“放心,不會讓你摔到的。”

李鬱澤說著,已經拽起賀知秋的手腕,帶著他拐進了巷子裏。

那幾名記者被大明星友好的態度晃了一下,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提著相機緊追不舍。其中有一個人對這邊的路況還挺熟悉,哪邊通,哪邊不通,全都了如指掌。

他們嘴上喊著“李老師我們沒有惡意。”但相機的快門卻“哢嚓哢嚓”地響著不停。

賀知秋看不到腳下的路,隻能一步一步地跟著李鬱澤,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跑到了什麽地方,直到李鬱澤扶著他邁過了一堆障礙物,他們才停了下來,喘了口氣。

賀知秋問:“甩開他們了嗎?”

“還沒有。”

李鬱澤的聲音在他耳邊,距離他並不遠。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嗯。”

“那怎麽辦?要不要給孟林打個電話?”

李鬱澤說:“等一會兒再打。”隨後像掀開蓋頭一樣,掀開了蒙在賀知秋頭頂上的西裝。

賀知秋看到了光,發現他們被堵在了一條死胡同裏。李鬱澤並沒有把衣服完全掀開,左右兩邊還是擋著他的臉,防止被相機拍到。

娛記沒有離開,但也不是土匪,他們跟李鬱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個二個地蹲在巷子口,想等著李鬱澤堅持不住了,自己帶著那個“神秘人”走出來。

他們還不能百分百地確定李鬱澤擋著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但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這位大明星傳聞中的已婚對象。

但眼下,雙方處在僵局。

李鬱澤沒有急著給孟林打電話,直到賀知秋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才垂眼問道:“我之前找你幫的那個忙,你還願意幫嗎?”

賀知秋怔了一下,沒想到李鬱澤竟然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他其實已經意識到了,李鬱澤所說的幫忙,隻不過是一個圈套。他畫了一個圈把自己帶進來,在這個圈裏,給了他無數的溫柔,又給了他無數個機會。

他點了點頭,看著很少身著正裝的李鬱澤說:“那我該做點什麽?”

李鬱澤沒說話,隻是挑著眉笑了笑。

下一秒,趁他不備。直接吻住了他的雙唇。

這個吻,相比之前的蜻蜓點水,要來得猛烈一些。賀知秋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口腔被人完全掠奪的感覺。他耳中轟鳴,呼吸急促,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絲絲唾液順著嘴角往下滑。

他不知道為什麽接個吻會腿腳發軟,剛想貼著牆坐在地上的時候,就發現李鬱澤放下雙手,將兩個人同時蒙在西裝底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