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王穿成流氓

小魚回家後,並沒有再提起朱碧芝一個字。

這個女人,小魚不提,餘同更不會提。

過年的時候,小魚特意的買了些鞭炮煙花跟餘同一起放。反正他們在一樓,小區管理沒有那麽嚴格。聞著淡淡的煙火氣,小魚仰著脖子看天空的繁星說,“人家說大年三十晚上十二點準時放鞭炮,這一年的財運都會好。”

餘同笑,“那就祝我們今年發大財。”

“不用大財,有小財我就滿足了。”小魚戴著棉線帽子,耳邊垂下兩個絨球兒,可愛的餘同不自禁的攬住小魚的腰。小魚拍餘同的肩膀,“你背我回去吧。”

餘同蹲下,小魚躥上去,趴在餘同耳邊問,“你說我爸在你們那兒過的好嗎?”

“反正是做皇帝,過得好賴全看他的本事。”餘同背著小魚往屋裏走,一麵道,“叫我說沒本事做明君,做昏君也是一樣的。”

小魚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淌了餘同一脖子,冰涼冰涼的,小魚說,“以後我就是孤兒了。”

“做皇帝都自稱孤家寡人,你看,我們倆本就是絕配。”餘同一手向後托著小魚的屁股,一手摸出鑰匙開門,問小魚,“今天一個屋兒睡吧。”

小魚揉著眼睛,有些困了,“那你可不能占我便宜。”

“像你這樣兒的,能被我占便宜該覺得榮幸才是,瞧你這扭捏勁兒。”餘同將門鎖了,一路把小魚送到臥室床間,拍他屁股一記,“把床鋪好。”

小魚明明記得睡前還是一人一個被窩兒,可不知怎地,睡醒之後他就跑到了餘同(色色小說?的被子裏,還小小的蜷在人家懷裏,枕著人家的胳膊,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迫欣賞餘同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蛋兒。

老男人,真是個老男人。

三十一歲了,這把年紀,臉蛋兒還嫩得能掐出水似的。

天地不公哪。

吐槽一番,小魚把餘同鬧醒,還提醒他一句,“快點兒起來,紅包裝好沒?”打三天前小魚就把過年發紅包兒的常識給餘同普及了好幾回。

餘同狠狠的揉著小魚的頭,嘟囔道,“真個錢串子腦袋。”

小魚避開,給了餘同一拳,警告道,“再揉我頭我可不客氣啦。”

早上吃過餃子,餘同果然給小魚包了個大紅包兒,小魚數錢數的眉開眼笑,又一臉狐疑的問,“你哪兒來得錢啊,公司的獎金都在我這裏。”

餘同笑,“你忘了,輔導班期末考,前三名有獎金的。”

成績下來的時候,正好是遇到朱碧芝那檔子事兒,否則小魚斷不能把這筆錢給忘了。小魚考了個中等,不上不下的樣子,倒是餘同,隨便考考就是頭一名,讓人嫉妒的很。

小魚撅了撅嘴,對餘同道,“考前也不說給我輔導輔導,要是我也能考前三名,就會再多出一筆獎金了。”

“自己憑本事吧,不要想著事事靠別人。再說,你也沒要求我幫你輔導。”餘同攬住小魚的腰,“中午你歇著,我來準備午飯。”

“你行嗎?”餘同向來很會擺譜兒,碗都不會洗一個的人,現在竟然要做飯,小魚非常擔心。

餘同笑,“你等著吃就行了。”

“那我可不幫忙了。”

“過來洗菜。”餘同拉著小魚一塊兒去廚房,小魚抱怨,“還不是要我來。”

餘同溫聲道,“在我們那個年代,除了廚子,沒有男人會下廚房。不過現在有很多不同,我看很多男人也稍通廚藝,學一學也挺好的。”

小魚將早就備好的菜拿出來,一樣樣的放在案子上,笑道,“你才知道啊,現在哪個男人想娶老婆,除非是特別有錢的,一般都要會做菜的。你想一想,你們那個年代,女人都不用出去工作,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裏做家務,當然用不著男人做飯。現在,有哪個女人會一心呆在家裏做家庭主婦啊。”

“嗯,有道理。”餘同幫著一塊兒擇豆角兒,看小魚一眼,“其實,反正你會做,以後我負責賺錢,你負責做家事也沒關係。”

小魚大是皺眉,瞪餘同,“你腦子有毛病啊,你看我像是會被人養的類型嗎?”

“不像不像。”餘同連忙哄小魚,“如果你天天在家等著我養,跟以前我的妃子就差不多了。”

小魚狠狠的敲了餘同一拳。

中午吃過飯,餘同就拉著小魚去街上逛逛。

小魚本來想在家裏睡覺,死活不肯出去,餘同摸出兩張電影票,“票早就訂好了,不去的話,錢就白花了呢。”

小魚連忙跳起來搶過票瞧一眼,抱怨餘同,“不跟我說一聲就去訂票,唉喲,去吧去吧,浪費總不好。”

餘同從衣櫃裏替小魚選衣服,催他道,“快點兒換。”

小魚笑,“鄭總監對我很好,這些樣衣都是他送我的。”

“是啊,聽說別人都是花錢買的。”

沒有哪個在青春期的男孩子不臭美,小魚以前是為了過日子,隻得節儉節儉再節儉,舍不得買什麽好衣服。如今餘同給小魚添了不少新衣,小魚靠山吃山,在季末公司總會有樣衣處理。小魚是鄭東澤的助理,鄭東澤都會讓小魚先挑幾件,其餘的再拿出去剪標處理。

小魚對著鏡子照了好半天,對餘同說,“有沒有覺得我長高了。”

餘同站在一畔,望著鏡子裏的小魚笑,“是高了些。”小魚的確是高了,餘同在於吃用方麵向來挑剔,要求頗多,每餐必定有葷素齊全,早上都會訂鮮奶喝。小魚半年就長高許多,依舊是細伶伶的個子,好在他是正經的鵝蛋臉,線條柔和,很有幾分清秀可愛。

小魚喜歡與人親近,他挽著餘同的胳膊,悄聲說,“你總這樣亂花錢,我挺心疼的。不過,能去看電影,又很開心。”

餘同低笑出聲,就要叫小魚一道出門,小魚道,“一會兒我們去了,先到電影院旁邊兒的超市買點零食,不然去電影院買的話太貴了。”

“嗯,你記得帶鑰匙。”

小魚住的小區雖然很老,不過勝在地段兒好,附近超市電影院都很齊全。不想,到了電影院門口就碰到了熟人,小魚歡喜的上前打招呼,“富貴哥,你在賣花啊。”

何富貴穿著一身高級訂製的冬裝,捧著一大把玫瑰花正在對來看電影的情侶兜售,見著小魚,何富貴不禁笑了,“誒,小魚,餘經理,你們也來看電影啊。”

“富貴哥,生意很不錯嘛。”來往的情侶都會買一支或幾支,小魚將手抄在口袋裏眼睛彎彎的跟何富貴說話。心想,何富貴相貌平平,卻這麽懂得賺錢過日子,小魚對何富貴頓時心生好感。

何富貴悄悄對小魚道,“上午我已經賣過一回了,這是又去花店批的,到晚上,我還過來賣。”

小魚見何富貴生意好,就有些羨慕,推推餘同,“你去超市買零食,我跟富貴哥聊會兒天。”

餘同笑笑就走了,小魚熱情的說,“富貴哥,我家就住附近,過年我都在家的,下次你從花店多進了花,就放在我家吧,這樣你賣起來多方便。”

何富貴一麵收錢賣花,一麵對小魚道,“這幾天生意好做的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來賣。”何富貴已經感到人手嚴重不足了。

對於何富貴的提議,小魚挺心癢癢的,不過他現在很有些分寸,笑道,“這不是要搶富貴哥你的生意麽。”

“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富貴沾杜太子的光,現在穿著打扮非常不一般。隻是他是個實誠人,工資全部都存起來,平常隻用冤大頭的錢,如今趁冤大頭不在,他又在偷空出來掙錢。不為別的,他朦朦朧朧的也知道好像杜太子對他有些不一般。不過,何富貴多有自知知明,憑他的姿色,也不是當情人的料。趁著現在多攢些身家,日後杜太子對他沒興趣了,還能帶著錢跑路,以免斷了生計。

何富貴滿肚子的小心眼兒,他瞧出小魚有些意動,更加賣力的說服小魚道,“現在過年還出來看電影的,多是年輕情侶,我一個人賣的有限,還要來回去拿貨,費不少工夫,咱們兩個能多賣一些,我也有個伴兒。到時賣多少,咱們都對半分,怎麽樣。”

小魚頓時歡喜起來,笑道,“好啊,正好中午晚上去我家吃飯,不用在外頭吃,還能省錢呢。”

倆人一拍即合。

本來大過年的,餘同想和小餘好好培養一下感情。結果,小魚給何富貴拐騙,死活要出來賣花,餘同那叫一個掃興。小魚還給他安排了任務,收拾家務,還要做飯什麽的。

若是生意好,小魚還會打電話叫餘同出來一道賣。

在電影院這地方,都會遇到熟人,譬如鄭東澤和洪岩。鄭東澤笑,“喲,小魚越來越會賺錢了,來,給我十枝。”

何富貴湊上來,笑道,“鄭總監,給你打折,收你九十塊。”

“不必。”鄭東澤笑眯眯的打聽,“富貴,你沒跟老杜一起過節。”

何富貴收了錢,眯著眼睛掃一眼鄭東澤跟洪岩,曖昧的眨眨眼,“不是誰都像鄭總監跟洪老板感情這樣好的。”

小魚在一邊嘰嘰咕咕的笑。

鄭東澤每次看到何富貴就覺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杜太子那樣的模樣出身才學手段,竟然鍾情何富貴?不過鄭東澤也得承認,何富貴有何富貴的長處。

以杜太子的身份,誰扒上這棵大樹,還不得立時骨頭輕上三分。何富貴倒是一如既往,這個時候還出來賺錢,起碼品行無虞。鄭東澤笑,“聽說老杜要回來了,富貴啊,你還是早些回家的好。”

何富貴瞪大自己的小眼睛,很奇怪的,意有所指的問,“鄭總監,你是不是改姓洪啦?”

鄭東澤曲指敲他大頭一記,將小魚包好的玫瑰花送給洪岩,倆人默契十足的走了。

何富貴八卦的跟小魚打聽,“他們在一起了沒?”

“我怎麽知道。”小魚笑嗬嗬地套話兒,“你呢,富貴哥,杜太子對你很不錯。”

“誒,你知道什麽。”何富貴苦口婆心的教育小魚,“你看我跟老杜像一個世界的人嗎?自來結婚都講究門當戶對,跟你說,有錢人心裏都變態的。像老杜吧,有錢就算了,要命的是,還長的那樣人神共憤的,除了你爸,我還真沒見過有比他生的更好的了。他這樣有才有貌,就算瞎了也不可能看上我吧。我要是一門心思當了真,才算傻呢。”

小魚想了想,“不會吧,那你說,杜老板圖你什麽啊,富貴哥。”

“這誰知道,反正總得圖一樣。”何富貴忽然嘰嘰咕咕的捂著嘴巴笑起來,偷偷對小魚道,“興許是圖我長的有男子氣概吧。我覺得老杜長的太娘了,漂亮的過分。”

小魚簡直無語,隻得說一句,“富貴哥,你還真自信誒。”就何富貴這土豆兒相貌,小魚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看不出何富貴哪裏有男人氣概的。難道,長得醜就算有男人氣概?

“那是。”何富貴隻當是小魚在誇獎他,大方的收下小魚對自己的讚美,不自覺的挺直了自己的水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