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 燃文
餘同接到小魚的電話,以為又小魚又受了什麽委屈了。剛接起來,就聽小魚興高采烈的聲音,“我訂了電影票,咱們晚上看電影去吧。一起吃晚飯,吃過晚飯再去看電影,怎麽樣?”
餘同瞅一眼窗外,險些以為今天的太陽是西升東落呢,忒反常。
“咦,今天怎麽大方了?”餘同笑問。
小魚在電話裏嘰嘰咕咕的笑了兩聲,還賣起關子來,“不告訴你,等見麵兒再說,你晚上不加班吧?”啥都安排好了才想起問人家有沒有空,實在不能怪小魚交不到女朋友,就他這種邏輯,沒女孩兒受得了他。
“倒沒什麽事。”餘同靠在椅子中,笑道,“不如你來接我吧,我還有兩份文件要看,可能會晚一些。”
“行啊,你告訴我怎麽走?”
“打車過來吧。”今天小魚這麽大出血的又看電影又請客氣飯,應該不會計較一些打的費。
小魚猶豫了一會兒,果如餘同所想,痛快的應下來。
其實餘同在公司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專業上的事兒他不懂,不過好在此人眼力非常,看人異常的準確,連公司的人力總監林軒都對餘同刮目相看。
餘同有這種本事,來公司沒幾日,林軒就對鄭東澤說不如調餘到人事部做事,不想鄭東澤卻是拒絕了。
餘同的精明遠在鄭東澤想像之上,餘同早對鄭東澤道,“現在的人都是老先生安排的,各司其職,自有道理。你剛一到公司帶了我來,還要把我安排在人事部,不是明擺著安插自己的人嗎?其實公司早晚是你的,什麽是自己人,什麽又是外人?我對公司並沒有什麽功勞,直接空降下去,別人也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照顧一二,具體到底做不了什麽,反倒是空耗時間。再者,不論我到哪個部門,底層的員工還好,與他們不相幹,倒是管理層,難免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倒讓他們多想,我沒什麽準備就去,難免要受排擠。”
“你尚且剛到公司,若我在某個部門被人架空,做了擺設,歸根到底是你沒麵子。若你再為我出頭兒,更會惹得許多人心生逆反。”餘同笑笑,“要我說,很沒這個必要。我既然是以你助理的名頭兒進來,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助理的事就好。”
餘同事事明白,雖然說話的語氣有些怪異,不過道理不差,鄭東澤有他相助,在公司竟沒有受到什麽大的阻力,按部就班的,就得了不少好評,竟比先時鄭東初初入公司時更加順遂。
餘同就有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本事,而且餘同隨著鄭東澤到了公司,既沒有下降到哪個部門兒爭權奪利,反倒是一心跟在鄭東澤身邊兒。他人物兒俊美,待人溫雅,談吐有致,風度翩翩,不說男人們的感覺,反正公司裏大部分的女人對餘同是沒什麽惡感的。
就是鄭國瑞放在鄭東澤身邊的一個年過四旬的中年女特助趙菁趙姐對餘同都有些好感,當然,這種好感並不是說要出軌啥的,隻是單純女性長者對於男子的偏愛罷了。
餘同下了班仍坐在辦公室,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鄭東澤笑道,“你今天倒不急了怎麽。”往時下班,餘同是恨不能立時插翅飛回去的。
餘同微笑,“小魚一會兒來接我,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鄭氏財團的待遇是眾所周知的好,哪怕早餐都可以早些來公司食堂享用,而且三餐質量絕對不差。
“小魚今日這是怎麽了?”百年難遇啊。小魚是個實際的人,他沒啥浪漫細胞兒,下班早寧可去市場買菜做飯,也從不會來接餘同的。今天倒是罕見的大方,倒是稀奇。
餘同但笑不語。
鄭東澤先下班,一路打電話給洪岩,問洪岩,“今天有人請吃飯看電影嗎?”洪岩身上的浪漫細胞,說起來還不如小魚呢?一應約會啥的都是鄭東澤安排,如今小魚這種小摳門兒都能開了竅兒,洪岩還是跟木頭樁子一樣,叫鄭東澤怎能不鬱悶。
鄭東澤一個電話過去,洪岩就開竅了,“我去接你。”
小餘覺著自己待的公司能占了兩層樓,已經很氣派。如今,他站在鄭氏財團的大樓前,覺著公司跟鄭氏財團的大樓一比,卻是寒鴉之於鳳凰了。小魚打電話給餘同,餘同笑著下樓,拿了些牛肉幹給小魚吃。
小魚接過嚐了一塊兒,問餘同,“你上班還吃零食啊。”小魚從不吃零食,倒不是不喜歡,是為了節儉,時間久了,自成習慣。
“免費的。”餘同笑問,“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昨天還蔫頭聳腦的呢,現在倒跟打了強心針一樣,“是不是買彩票中獎了,要不怎麽大方起來?”
小魚斜餘同一眼,巴唧巴唧的嚼著肉幹兒,眼角眉梢的俱是得意,過了一會兒,才拽著餘同的的胳膊,未開口,先哈哈笑了幾聲。
直到笑過一陣,小魚方跟餘同把今天的事說了,小魚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以前我淨吃虧憋氣了,今兒瞧見那臭丫頭,還敢拿水潑我,我當時就給了她個大嘴巴。本來就長得醜,我一巴掌就把她嘴打歪了,你不知道,我心裏這個叫痛快哦。就是把我的手也閃了一下,現在手腕兒還有些疼呢。”
餘同連忙握住小魚的手,給他捏了捏,並沒傷著骨頭,估計就是閃著筋了。就聽小魚繼續惡狠狠的說,“還有邵華時,哼,我就猜著他想著捧邵寧上位呢,叫我立時就在大老板麵前堵了他的嘴。雖說是辭職了,好在出了一口惡氣,不算委屈。”
“昨天我覺著辭職怪丟臉的,又少了進項,心裏難受的不成。現在把我心裏的惡氣出了,又能去大學念書,我就一點兒都不難過了。”小魚笑嘻嘻地,“我一定得好好念書,等以後一定要多賺錢,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活。”
餘同拍拍小魚的肩,“男人就該有此誌向。”
小魚晃晃腦袋,更加得意。
小魚心情好,待看完電影回家,睡覺的時候,餘同的手又不老實的去摸他屁股,不過小魚心情好,痛揍了餘同幾下子也就算了。
鬧了一陣,小魚還跟餘同猜測他離職後是誰接任定製部經理的位子呢,小魚將設計部的人都猜了一遍,餘同搖頭道,“若我是東澤,必然要從外頭另請人來。”
“另請?”小魚不明白,“請誰啊?”
“新的設計師,專門負責定製部的客人。由此將定製部與成衣部完全分離開來,邵華時隻要負責成衣的設計就好。這個人太浮躁了,並不適合管理定製部。時間一長,若是定製部讓他插\進手去,他的手也就伸的太長了。”餘同攬著小魚的腰,拍拍他的脊背道,“若是叫他搭上了一兩位客人,尋了契機,怕要生出外心來。”
“難道另請的設計師就能保證一心做事了?”
“雖不能保證,但是,隻要定製部與設計部分開,雙方對峙,以此達到競爭的平衡,這樣對公司才是最有利的。”餘同為小魚分析道。
小魚逐漸睡眼朦朧,嘟囔道,“這可真是費腦子。”
“你以為當老板這麽容易的?”
小魚已經呼呼睡了過去。
事後,小魚對餘同說,“我看你真像鄭總監肚子裏的蛔蟲。”
這許初聽倒沒什麽,因為餘同尚不知蛔蟲是啥東西,後來餘同對蛔蟲進行了一下了解,很為小魚的這種比喻惡心了一回。
新的定製部經理人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鄭東澤安排了一位小有名氣的設計師接任了定製部經理的位子。
鍾海出生於香島,少時移民歐洲,學成歸國,做了幾年設計,鄭東澤將他簽下,除了要負責定製部的客人,還有鍾海自己的商標品牌。
小魚這人,現在小手段是有些,大的城府不多。他看人,多是憑直覺行事,如今瞧著鍾海年輕清秀,舉止溫雅,頓生好感。跟鍾海交接的時候,小魚就格外的痛快,連哪位客人有什麽癖好,小魚自己知道的都對鍾海說了。
鍾海歎服,“小魚,瞧著你年紀不大,做事當真仔細。我若是做定製部經理,不一定有你做的好。”鍾海什麽都好,隻是自幼不在國內長大,於國內人情世故並不精通,向來有什麽說什麽,稀裏糊塗的倒對了小魚的脾氣。
小魚笑,“這也有別人告訴我的,也有我自己觀察出來的。鍾大哥,聽說你是從國外回來的,有大學問的人,肯定比我強百倍。”
鍾海笑問,“小魚,你要去上學了?是哪個學校?”
小魚非常自豪的把自己的學校說了一遍,鍾海笑道,“x大的服裝專業是國內首屈一指。小魚,你年紀小,去上學也好的。隻是咱們這一行,最重要的還是動手實踐,關鍵是把衣服做好。”
小魚很受教的聽了,到晚上跟餘同說,“新來的鍾大哥好和氣的人呢,比邵總監強百倍,人長的也帥。”
餘同直接懷疑小魚是以貌取人,問他道,“比我還帥。”
“那倒是還差一些。”小魚實話實話。
餘同拍他屁股一記,“我天天賺了錢供你花銷,怎麽也不見你這麽誇我一回。”
小魚扭了下腰,趴涼席上說,“咱們都這麽熟了,還要誇來誇去的,肉不肉麻啊,再說了,你不也沒誇過我嗎?”小魚不挑起餘同的理來。
餘同不禁指導他道,“小魚,你待人太實了,其實你隻要把客人的名單以及定製部的資料交接給鍾海就是了,何必將客人的癖好都與鍾海說呢。”
“我這不是為了讓鍾大哥幹好工作嗎?”小魚如實說了,“鍾大哥做好了,對公司也有好處啊。我想著,鄭總監對咱們好,若是沒有鄭總監提拔,哪裏有現在呢。我也不能去念大學。”
“既然鍾大哥是鄭總監找來的,我多跟他說些,他把事做好,就省得鄭總監掛心了。”小魚向來知恩感恩。
餘同笑了笑,就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