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兒子不能比較
“那是因為你就跟人家老爸差了很多吧。”安逸翻了個白眼,不悅的說到。這也能比?要跟齊譽臣比,大多數人都得鬱悶死。
安德文哈哈笑著,點點頭道:“這是真正的豪門世家公子,跟一般的富二代完全不同,學識教養和工作能力讓老爸都不敢小看他……他是外地來的,雖然集團勢大,但是要在這裏打開關係還是很艱辛的過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欺他年少,想著從他手中榨一筆,結果全部被他擺平了,嘿,真是……”
安逸聽到那句“多少人欺他年少”的時候愣了愣,想象不出齊譽臣那張總是禮貌而疏離的臉上露出受欺負的神情。
聽老爸嘖嘖的讚歎著,還冒出一句:“兒子,你以後要是能將老爸的生意做到人家的十分之一,老爸就可以得意幾輩子了。”
安逸從來沒有接手老爸生意的打算,他早就習慣宅在家裏碼字的日子了,覺得這種生活沒什麽不好,工作時間自由安排,生活也不愁,何況,他喜歡用文字來構築一個小小的世界,讓裏麵的人過著不一樣的生活。
有時候,寫得太過投入,筆下的角色甚至都開始不跟著自己的設定走了,寫著寫著,他居然會產生一種,正在觀看別人的生活的錯覺,很新鮮。
自己是懶得像祁佳南一般白手起家,將自己的專業變成終生的事業,而且擔負起一個公司的人養家糊口的重任。
他懶,他沒有競爭心,也沒有物質的欲望,他隻想繼續呆在自己的世界裏,看著筆下的人喜怒哀樂、生老病死。
不是不知道父親的心願,畢竟一個靠自己打拚了二三十年而小有規模的企業,當然希望兒子能繼承並且發揚光大 ,這是人之常情。可是安逸對生意一竅不通,你讓他拉關係、談生意、簽合同、跑工地、去應酬等等,他光是想象就受不了。
“老爸,我不是那塊料。”安逸皺著眉頭說,最近老爸越來越頻繁的提起這件事,似乎是周圍朋友都開始在提攜下一代了,讓安爸爸也有點坐不住了。
“不懂可以慢慢學,但是不開始學的話,永遠都不會,兒子,老爸幾十年心血,你不會不願意幫老爸吧?難道讓公司在老爸手中開始,也在老爸手中結束?”安德文可憐兮兮的朝自己兒子撒嬌。
“何況現在這個項目,是跟齊總的集團合作,你要是願意,就跟著老爸跑跑工地,熟悉下運作、為人處事等等,齊總年紀跟你相仿,說不定你們能成為朋友,這樣以後也有個人幫助你。”
“人家這麽優秀,哪會和安逸這個小懶豬成為朋友?”安媽媽笑著說。
“不能這麽說,年輕人嘛,一來二去就熟識了,你說是吧,兒子。你要是願意,我就帶你做這次的項目,你跟他也好交流交流。”安爸爸一臉期盼的表情
安逸低頭吃餃子,你讓他怎麽搭話?說自己跟那個人的相識就是一個超級大、大到可以改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一個烏龍?!
還“一來二去就熟識了”?天知道他們床單都一來二去的滾過了!要是被老爸老媽知道自己誤吃了那麽多“大補”的東西、還喝醉了跟人家做過那種事,估計不被老爸打死也會被老媽的眼淚淹死。
一想到這事兒,安逸就頭痛得不得了,世界這麽大,為什麽自己偏偏在電梯裏撞到他?為什麽偏偏點了那些東西還吃了這麽多?為什麽穿了那身衣服打扮得讓人誤會?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狗血?!
看安逸臉色難看的悶頭吃東西,安德文趕緊改變話題,自己兒子從小就生的漂亮,粉嫩得像個小天使,因此夫妻倆難免溺愛和保護過度,而安逸卻沒有養成任何的壞脾氣,隻是懶一點、任性一點,其實自己兒子看著粗枝大葉、沒心沒肺,心裏還是比較敏感的。
是不是自己一直稱讚齊總,讓自己兒子不開心了?安德文一邊想著,一邊笑著說:“好了好了,兒子總是自家的最好,哪能比較?老爸也隻是這麽希望,一切看你意思,好不好?吃飯吃飯,不說工作的事情了。”
安逸抿抿嘴,扯出一個微笑給老爸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目光掃過老爸耳邊的幾縷銀發,這個男人也快五十了,小時候能將自己舉起來的精壯身板,現在也已經微微的發福了。小時候總是聽到老師誇獎自己的父親英俊,現在臉部的線條也不再是那般硬朗了。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回去的時候是夢妮開車,安逸懶洋洋的窩在副駕駛座位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想什麽呢?才陪你爸爸喝了幾小杯,就醉了?”夢妮看了安逸一眼,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放軟了聲調。
“你說,要是老爸有個優秀的兒子,是不是他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安逸的聲線本來就輕柔,現在用這種軟綿綿的語氣說話,夢妮都忍不住母愛泛濫。
騰出手來揉揉安逸的頭發,“優不優秀是能力和機遇問題,但是你想不想優秀就是心態的問題,你過得這麽安逸,身邊人都寵著你護著你,連我都不忍心使喚你、為難你,你當然會安於現狀啦,誰沒事喜歡折騰自己呢?不過,你忍心看你爸爸的公司後繼無人?然後老了做不動了,就把一輩子的心血賣給別人?”
安逸微微的蹙起眉頭,這種憂愁的表情鮮少出現在他的臉上。
夢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也二十六了,再懶散個兩三年,也奔三十去了,看看你的好基友祁佳南,趁著年輕不要命的打拚自己的事業,而你到現在都還在被保護著,你看剛才,你稍微露出點不開心的樣子,你爸爸就立刻不說了,生怕惹你不高興……你要被我們保護到什麽時候呢?”
安逸歪著頭靠在玻璃上,他懶得跟夢妮爭辯,他從來沒想過要任何人來保護他,隻是不知不覺間,身邊的人都遷就著他、讓著他,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
“……三十啊……”安逸歎口氣,突然轉頭問:“夢妮,你想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