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霆?”

她喚了一聲,換好鞋子後朝客廳走去,還沒來得及走到沙發跟前,就撞進了他結實的胸膛裏。

“吃飯了嗎?”

她沒推開,反而靠在他胸口裏,聽著他強勁的心跳,覺得很心安。

夜梟低頭望著她的腦袋,不自覺伸手輕輕攏住她,聲音清淺:“沒有。”

“那你想吃什麽?”

容黛抬頭看他,客廳光線昏暗,但能夠看清他的臉頰輪廓,她伸手輕撫,摸到有點紮手的胡渣。

“我……”夜梟嗓音有些沙啞,“我想去個地方。”

容黛伸手摸到牆上的開關,啪的一聲開了燈。

“去哪兒?”

光線明亮後,夜梟臉色有些不大自然,鬆開了手。

“檀香居。”

容黛眯眸,聲音有些危險:“你想去找她?”

那個她就是安容。

檀香居是安容的住所。

夜梟抿了抿唇:“嗯。”

或許見到她之後,他能想起點什麽。

眼前的嬌貴女孩青春洋溢,如果不是眼神太過熟悉,她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加上孩子的事情。

這樣的怪談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這是瘋魔了。

可他相信,所以他不想每次她在看自己時,流露出來的眼神裏隻有她知道的情意,而自己腦子裏隻有空白。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我不是要去找她,我想試試。”

見她不語,夜梟有些緊張。

容黛緊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緊張,不由得撲哧一笑。

“去就去唄,我還能攔著不成?”

說著,越過他去倒水喝。

“我真的隻是想試試,或許看到安容,我能想起什麽事情也說不定。”

夜梟急著解釋,想上手又不好上手,猴急的樣子很好玩。

容黛咽了嘴裏的水,眸色淡淡斜睨他,聲音清涼得有點危險:“是嗎?”

雖然說,他這樣的想法沒大毛病,可她聽著,心裏怎麽就那麽不舒服呢?

合著做了這麽久的夫妻,他還是隻愛那副皮囊嘍?

容黛心裏泛酸,覺得很不舒服。

但理智又在勸她,少霆的想法無可厚非。

可她就是矯情不爽了,怎麽滴吧?

“我……”見她盯著自己,夜梟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隻定定地看著她。

容黛放下杯子,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夜梟老老實實走到她麵前,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卻有些僵。

“親我一個,我就讓你去。”

容黛忽的露出戲謔又狡詐,還有些戲弄看戲的笑容,好整以暇看著他。

夜梟眸色幽深,薄唇不覺抿緊,目光鎖定了她的唇瓣。

“親我,還是不去,你選……唔。”

容黛見他遲疑,又繼續拱火。

誰知下一瞬唇瓣就覆蓋了一層酥軟的冰涼,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一時間她大腦有些卡殼。

夜梟眸色深沉,看著她微微呆愣的眼神,雙掌不禁握住她的纖腰,閉目加深這個吻。

容黛渾身發燙,身體一陣發軟,有些後悔幹嘛要開燈,烏漆嘛黑的不是更好辦事兒嗎?

但顯然夜梟被洗去記憶後,這方麵很不“通情達理”,隻深吻一番後就鬆開她了。

唉,快樂總是短暫的。

容黛內心鬱悶,身體仍舊在火辣辣的燒燙著。

“我不是因為她。”夜梟這次沒撒手,璨若星漢的鳳眸緊緊望著她,“我隻是不想你不開心。”

頓了頓,他又補充:“我想早點想起來。”

他不想總看著她每次見到自己時,那種欣喜又溫柔的眼神。

而自己隻能回應她一個陌生。

容黛心裏的那點別扭徹底煙消雲散了,她回來不也是為了這個嗎?

她雙手反扣住他纏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笑著衝他揚眉:“算你有良心,我和你去。”

“不行,太危險。”夜梟緊張,“檀香居的安保措施很森嚴。”

連他都隻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進去。

“放心,我回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

容黛鬆開手,轉身去書房把筆記本拿過來,接上手環後在沙發上坐下,示意他過來:“先過來看看。”

夜梟走過去,剛坐下容黛就往他懷裏一靠,指尖略有撩撥之意地從他脖子劃到下巴。

“檀香居的安防。”她彎唇笑得狡黠,如一隻狐狸,“有了這個,我們能進得去。”

“抓你做實驗的‘天堂’,我想等你大兒子回來,這件事情他會解決。”

她手指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彈開了頁麵,上麵都是她搜查到的相關資料。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安容也許我還認識。”

她眯了眯眼,這個猜測一直盤在她心底,隻是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肯定罷了。

“今晚我們就去印證一下,你這張臉說不定能嚇到她。”

她俏麗的臉頰上洋溢著壞壞的笑意,指尖來回在他下巴尖輕掃。

“說不準還能看到點刺激又熱血膨脹的場麵,你被封禁在大腦深處的記憶會重新打開。”

洗掉記憶,說白了就是讓大腦“忘記”這一段記憶。

除非大腦退化,相當於芯片損毀,那就沒辦法恢複過來。

人的大腦非常可怕,隻不過開發的層麵比較低罷了。

準確來說,那些人隻是將少霆的大腦“忘記”了這段記憶,但“存檔”在他大腦深處的“檔案”是無法銷毀的。

隻要輸入準確密碼,他就能打開封禁的密碼箱,重新獲得這段記憶。

夜梟有點繃不住她這樣調皮的撩撥,抬手一把握住她的纖手,呼吸有些微重:“可是……”

“沒有可是。”容黛臉上笑意轉瞬消失,眼底映射著冰冷的鋒芒,“我一定要和你去。”

“有件事我沒告訴恩賜,也沒告訴媛媛。”

她隨後起身去把安容給她的那包藥遞給他:“我去見過安容。”

“但是她很警惕,自從二十年前的事情發生後,關於霍夫人的一切資料都空白狀態。”

“我雖然加了她的微信,但也查不到什麽太多有用的東西,監聽也並不管用。”

“這個藥你知道她要讓我幹嘛嗎?下到恩賜飯菜裏,今晚又要求我下到媛媛的飲食裏。”

“是藥三分毒,哪個正常當媽的能這麽歹毒給自己的孩子下這種東西?所以她一定不是我。”

“成分我已經找人做過化驗了,這就是新型合成的神經毒素。”

她停了下,看著夜梟說:“媛媛身體有問題,她自然懷孕會很艱難。但是,今天查出來她懷孕了。”

“少霆,你要當外公了,知道嗎?”

“媛媛從小到大就和你很像,她很尊敬你這個爸爸,但是她的個人情感表達也像我剛認識的你。”

“如果讓安容知道她懷孕了,她就有理由開發女兒,讓她離開霍氏的權利中心。”

“這麽多年,你我都沒有完全盡到父母的責任。為母則剛,前麵再是荊棘叢林,我爬著也要爬過去。”

“沒人能傷害他們兄妹三個。”

容黛握拳冷聲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一定會出大事,到時候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