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呆滯了一秒鍾,雖然他常年跟一些亡命之徒打交道,但頂多也就是打得對方不能自理,或者丟進監獄懺悔而已。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可不是皇權社會的那一套。
否則國家製定出來的法律還有什麽用?
“這個恐怕不行,她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況且,這就算是法庭審理這件事情,你是自衛反擊。”
“但是這燒毀屍體,這就是犯罪了。”
景琛不得不給她科普,他心裏也心驚女人的仇恨程度。
這得多大深仇大恨,連人死都要把人家挫骨揚灰嗎?
容黛仔仔細細擦拭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安安靜靜地聽他科普。
“說完了嗎?”她把偏頭盯著景琛,眼神很冷,“說完了就該我了。”
“我很高興你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是,如果不燒成灰,我覺得有一天你可能還會在某處看到她。”
“要知道你今天可是在場的,這個女人心狠,她不會放過你的。”
“景先生,我這是為你好。”
“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這個世界上讓我想挫骨揚灰的人隻有兩個。”
“她時寧還排不上號。”
她頓了一下,美眸裏的戾氣散去,取而代之是如深淵般的黑暗。
楊婉婉的屍體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那就是辛紫卿確認無疑。
如果事情跟她猜測的那樣可怕,那麽時寧的屍體她當然不能留。
否則以時玥對時寧這麽寵溺無下限的寬容,要是辛紫卿跟時玥泄露這樣的事情,時玥未必就不敢嚐試。
要知道長輩對子女的溺愛就是一種毒。
時玥明知時寧不可救,偏還要執拗成此。
時寧能有今天,也有時玥的一半功勞。
“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知道,等你知道了,就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她淡淡道,隨後就下樓去了。
景琛愣了愣,容黛的話他雖然沒聽懂,但看她那臉嚴肅凝重的樣子,他咬了咬牙,還是認命地過去善後。
容黛走到樓下時,宗澈和季政也趕過來了。
兩個人見到容黛這副樣子,都被嚇了一跳。
容黛目光幽深地看向季政,季政還一臉疑惑,見到景琛將時寧扛下來時,他的瞳孔猛地緊縮!
“我動手的。”
“你是律師,如果你想起訴,我沒問題。”
容黛很淡定。
宗澈都愣住了,景琛連忙上前來解釋當時的情況。
季政捏緊的拳頭鬆散,眼裏情緒複雜。
哪怕是再厭惡的人,這說到底也還是跟他血肉相連的妹妹。
可是他忘不了舒若的死,忘不了舒若肚子裏的孩子,那孩子是比時寧更親的血脈。
“我不會為她申辯,她咎由自取。”
季政轉瞬就恢複了平時的情緒。
“你現在要怎麽做?這些事情亞瑟可以擺平,巴夢傳媒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事情,會有其他人來處理。”
季政看著她,他忽然間有點看不懂這個女孩了。
她才二十三歲,哪怕是嫁給了霍少霆,在他眼裏,充其量也就還是個女孩。
“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暫時不會回去。”
“不過有件事情需要你做,雖然很殘忍,但應該符合法律。”
她想到景琛的話,讓他那麽做,的確是為難他了。
季政皺眉望著她,容黛一邊打開車門上車,聲音淡淡道:“送她去火化,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絲仁慈。”
否則,她讓季家連骨灰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