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宴身體算是很健康的,之前也並沒有怎麽生病,可是這段時間來溫栩之看到他好像總是會看到他很虛弱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公司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溫栩之問完之後看到顧寒宴的手輕輕的放了下來,就那樣坐著看著她。

他的眼裏寫滿了溫栩之看不懂的情緒。

可是溫栩之直覺不想要這樣的對視,別開視線,心想就當她沒問吧。

偏偏顧寒宴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輕聲開口:“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溫栩之心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那不然呢?她都問的這麽主動了。

可是當著顧寒宴的麵,她還是不想說。

於是溫栩之直接保持沉默。

顧寒宴悶聲笑了:“回答一個問題對你來說都很難嗎?溫栩之?”

溫栩之還是沉默。

她不知道說什麽。

能說什麽?

兩人這樣的獨處時間分明是讓雙方都不自在的,可顧寒宴卻像是毫無知覺,甚至還問溫栩之這樣的問題。

可是溫栩之越是逃避,顧寒宴越是變本加厲:“你覺不覺得,你出現在這裏有點意外?而且你剛剛本來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他說話明明和之前差不多,可溫栩之愣是從他的語氣中品出了一種驚喜。

就好像是他一直都在期待溫栩之對他有點反應,而之前一直等卻等不到,現在猛的得到溫栩之的關心,對他來說是什麽天大的好事。

溫栩之別過頭去,再次開口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顧寒宴,你別想太多了。”

“那你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

“我剛才碰到陸助理了,是他把我帶過來的。”

溫栩之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剛才的事。

顧寒宴點頭“哦”了一聲,還在等待溫栩之往下解釋。

溫栩之隻得壓下自己的情緒。

一開始溫栩之沒打算和顧寒宴說什麽話。

甚至她已經打算離開這個房間,也不想和顧寒宴有什麽牽扯,偏偏男人在她想走的時候醒了。

回憶起來,每個環節都像是有什麽冥冥中注定。

溫栩之忽然沉默下來,幽幽歎口氣:“顧總,所以給我發消息的真的不是你,是林染?”

直到現在,溫栩之還算是耿耿於懷。

她在宴會上是打算回去休息的,可是被短信叫過來說是要開會,誰知道這居然是林染的陷阱。

回憶起陸遙說的那些話,溫栩之更是摸不著頭腦。

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看向顧寒宴,“顧總,現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我現在其實也和你解釋不清楚。”顧寒宴難得透露出些許局促。

因為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他也是迷糊的。

並非是因為腦子理解不了,而是因為身體上的確有一種疲累的感覺,從今天一早似乎就開始了。

這才是聯合會議的第一天,顧寒宴起初甚至以為是自己水土不服,太久沒有來過溫泉山莊這樣的地點。

一直到林染那麽做,顧寒宴才猛地意識到,或許不是自己的問題。

是身邊有人在暗中計劃著什麽,隻是自己之前並沒有發覺。

意識到這一點,顧寒宴心頭頓時窩火,索性翻身坐在床邊。剛才他還是盤腿坐在**,看起來倒是不像平時那種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總裁模樣,反倒帶著一種虛弱和迷糊的感覺。

現在他正兒八經坐著,眉目微垂,一瞬間變成了溫栩之最熟悉的樣子。

她曾經就是被這樣的顧寒宴吸引的。

喜歡的感覺並非開始於什麽具體的事,反而就是一些無聲的小細節,讓溫栩之會覺得自己動心了。

隻是如今回想起來,好像隻剩下一地狼藉。

溫栩之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些事,可到了今天還是難免會有一些意識的抽離,讓她清楚看到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什麽和顧寒宴麵對麵坐著。

“既然今天已經不談合作了,那我就先走了。”

溫栩之忽然起身。

總覺得這裏是是非之地。

或許從一開始看到林染發消息的時候,溫栩之就應該警覺,自己不該來這裏的。

可惜當時的她不知道那是林染發的……

腦子一片昏沉,溫栩之下意識想要離開,可是偏偏被顧寒宴扯住手腕。

“你……”

他什麽時候從床邊下來的?

而且正正好能攔住她。

想到這裏溫栩之驚魂不定地看過去,隻看到顧寒宴英俊的眉眼,他比之前看起來的確是瘦削了一些,原本深邃的眉骨更是挺拔,滿臉都是壓迫的氣息。

可是偏偏從那雙眼眸裏,溫栩之覺得自己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感。

是自己的錯覺麽?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也更加滾燙,在溫栩之心底就像是一團火,逐漸從手腕接觸的皮膚一直燃燒到她的臉,升騰的熱度到底是讓溫栩之害怕了。

“放開我。”

溫栩之小聲說著,打算掙脫顧寒宴的手,可是用力抽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抓得紋絲不動。

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而男人眼底那種居高臨下的情緒也在說明這一點。

顧寒宴開口:“溫栩之,什麽時候考慮回來。”

回來?回哪裏呢?

一瞬間,溫栩之腦海中掠過很多可能,但她很清楚顧寒宴說的應該是回到他身邊工作,可是這樣也讓她眼眶猛地一澀。

“顧寒宴,我回不去了。”

不僅僅是她回不去,他們兩人之間也早就回不去了,不是嗎?

想到這裏,溫栩之皺眉說:“我之前好像一直沒說過。不管你是怎麽看我的,但對我來說,我們兩個是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那她就不會回頭了。

溫栩之想,願意作踐自己的人有很多,曾經或許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但是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管別人怎做,她不會再把自己當做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寵物,在顧寒宴身邊任勞任怨。

“分手了,就是我不會再在你身邊工作,也不會再住在有共同回憶的房子,我們兩個真的結束了。”

這話,溫栩之幾乎是咬著牙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