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每個人看起來是漫不經心,但其實都懷著不同的心思。
主持人準備好之後,看著現場做的人差不多了,便宣布小型的洽談會正式開始。
溫栩之坐下後翻看眼前的資料,才知道原來這裏是幾個企業共同舉辦的年度項目評選活動,還有許多新的機會。
每個城市的商業圈子都會做這樣的總結,還有招標,幾乎是俱為一體。
在這裏蘊藏著不少機遇,同時也是一種挑戰。
溫栩之坐下後不久才注意到,在他斜前方的位置正坐著顧寒宴。
顧寒宴身邊跟著陸遙。
顧寒宴會參加這次商務會議,溫栩之並不驚訝,畢竟之前已經見過她了。
可是陸遙匆匆趕來,作為特助陪在顧寒宴身邊,倒是讓溫栩之驚訝。
轉念一想,如今林染都已經被趕走了,顧寒宴身邊應該是有個空缺的。現在帶著陸遙來也很合理。
溫栩之隻是這麽淡淡想了一下,便沒有再繼續。
隻是凝望著眼前的台子,等待著這場商務會議正式開始。
趙老板和葉麗文等人就坐在身側,而溫栩之左手邊坐著的是唐文修。
唐文修似乎對這場會議有些不安,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褲子,又調整了坐姿。
他好像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姿態來麵對。
溫栩之轉頭看唐文修一眼,輕聲問:“怎麽了,很緊張?”
唐文修聽到溫栩之這麽說像是觸電一般轉過來,對上溫栩之的目光卻又匆匆離開。
他小聲的回複:“的確有點緊張,我還是第一次出席這麽大型的會議呢。”
溫栩之笑了一下,安慰道:“別太緊張了,上次你不是陪趙老板參加過聯合會議嗎?那個會議可比這個正式多了。”
想到上次的聯合會議,唐文修又是搖搖頭。
他正想說什麽,眼前的主持人已經開口說起這次的會議內容。
於是幾人安靜下來,認認真真的聽著主持人說話。
幾句話之後,溫栩之便大概明白了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
無非是針對他們現在的企業合作進行一些舉措。
這些年來經濟形勢普遍不大好,企業在自救的同時,也在想著是否能進行一些聯合的活動,共同維護整個商業圈子的市場平衡,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的會議。
之前的聯合會議也是合作商們對於顧氏給出的方案不滿意,所以想著要調整一下,也就自發地組織起聯合會議。
成果當然是喜人的,畢竟現在顧氏的項目已經好好的進行下去,城南新商場好像也在創建當中。
而這次的會議,對他們來說就是另一個機會。
溫栩之安安靜靜坐著。
由於溫栩之不是正式來參加會議的,所以並沒有帶什麽紙筆,聽到一些感興趣的地方,並用手機臨時記錄下來。
一旁的唐文修看了一眼溫栩之認真的樣子,也拿出紙筆試圖記錄,可是卻不得要領。
溫栩之手中的動作猛的停了下來,轉過來眉眼含笑的看著唐文修。
唐文修注意到溫栩之的目光,更加慌亂。
看著他局促不安的樣子,溫栩之小聲開口笑。
“你是覺得我要做什麽,你就必須要做什麽嗎?”
唐文修被溫栩之戳破之後,臉一下子就紅了。
卻又看著溫栩之,小聲的說:“趙老板剛跟我說過了,讓我注意一下你在幹嘛,讓我多跟你學習,所以我想這樣會好一些。”
溫栩之聽完忍俊不禁:“你不用一切都跟著我學的。作為特助,你要積累起自己的工作體係,你要知道趙老板工作的習慣是什麽,要為他排憂解難。而不是學我怎麽做。”
說到這裏,溫栩之猛地一頓。
溫栩之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教訓唐文修的時候,說話的邏輯其實是,特助和秘書這樣的職位都是為了適應某個人而來的。
而溫栩之為什麽會積累起自己現在的工作體係呢?
當然是因為顧寒宴。
溫栩之想起自己,之前跟著顧寒宴工作的時候,因為顧寒宴習慣坐在那裏靜靜聆聽,所以記錄的工作幾乎全交給溫栩之。
整場下來,溫栩之不僅要跟上所有人的思路,而且要把整理好的東西及時的給顧寒宴,讓他能夠查漏補缺。
所有的會議都是這麽過來的。
一開始溫栩之也手忙腳亂,可是後來溫栩之做這些變得心應手,溫栩之把這些都做得很好。
她得到過顧寒宴幾次賞識,可是兩人的關係還是不可挽回的朝著一個地方分崩離析。
想起這些,溫栩之抓緊手機出了神。
她連手機熄滅了都沒有注意到。
唐文修卻感覺到了溫栩之情緒的變化,轉過來看看她。
“溫秘書,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我可以對你道歉。”
溫栩之回過神來,對他禮貌一笑:“沒有,不是你的問題,隻是我在想著別的事情有點出神,你不要亂想。”
每次想起顧寒宴,溫栩之就會一直走神。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
可是現在當著另外一個人的麵,難免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唐文修有些著急的摸了摸鼻子。
“不,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走神了,那肯定是我的問題……如果有什麽的話,你都可以及時說出來,我不想讓你會感覺到不舒服。”
唐文修很誠懇的道歉,卻讓溫栩之心裏更加酸澀。
溫栩之隻是在想,原來自己離開顧寒宴以後,還是會因為這些東西而產生這麽多奇怪的感覺。
甚至是在一場普通的會議上,她都沒有參與其中,卻還要為自己感到抱歉。
畢竟從前溫栩之和顧寒宴配合最為親密無間,也最為默契。
今天來到這次酒會上,不少人看到溫栩之時那樣的眼神,還是讓溫栩之能感覺到,他們肯定覺得自己是和顧寒宴一起來參加這個會議的。
這種鏈接,讓溫栩之感到驚訝也感到無所適從。
就好像,溫栩之的世界裏已經被打上了顧寒宴的印記,至今都無法消散。
而溫栩之甚至不知該如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