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頭是很辛苦的 第99訓 殘月軒 網

做了一個夢,仿佛有人在夢裏對我說了很多話,醒來的時候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發現床邊不見燁的身影,我立刻慌張地出門找他。

“燁在哪裏?”

“宮主,你在說什麽?”

“柔軻,求你,他現在在哪裏?”

“回宮主,鬼穀醫仙在聽雨閣……”

“立刻帶我去見他!”

“是!”

柔軻輕移蓮步,在九曲廊道裏小步急趨,跟在後麵的我,就像難得坐一次救護車偏偏遇上了嚴重堵車一樣,真TM快急出人命了!

終於快到了的時候,那亭子裏卻是站了兩個人。

燁已是一身黑痣老伯的裝扮,而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男子。那人身穿一襲黑色鬥篷,臉上戴著張頭上長著尖角,神情猙獰的惡鬼麵具,顯得甚是駭人。

若不是有生人在旁,我真想衝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燁!”

轉眼,燁已同身邊那人一同起身道:“鼠牛,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動身吧!”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忙問道:“我們要回去了嗎?為什麽說是你們?燁,你?”

“他是鬼麵。今日你就跟著他去後山的白蓮洞,拿到回天珠後,他會帶你去東煜找真正的鬼穀醫仙。而我,不能陪你同去,必須回教裏處理些事務。”

分開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一想到又要分別,我一下子難受得有些窒息。又回想起過往那些“獨在他鄉空對桔”的日子,那股酸澀更讓我像個孩子一樣說出了無理的要求,“不能等我們拿好了藥,再和你回教裏,再去找那什麽穀的醫生嗎?我不想和你分開啊!”

燁沉下眉,眼波亦泛起了水光,嘴裏卻厲聲命令道:“不行!你的病情萬萬耽誤不得,若有時刻的閃失,可是會送了xing命的!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決不允許你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死掉,聽到了沒有!”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手卻緊抓著他不想鬆開,恨不能一直一直就這樣握著。

燁將一個有些眼熟的金屬飾物放在了我手中。

“拿著這個。這是玄魔令,能夠開啟白蓮洞的石門。可給我小心看管好了!”

“嗯。”

燁抽回了被我握著的手,側身道:“好了,你們快些上路吧!”

在手抽離的瞬間,已顧不得身邊有旁人,我控製不住自己地用力抱住了他,“燁!把病治好了,我一定馬上趕回來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傻瓜,快鬆開。你這樣會令我很為難的。”

“我不在的時候,也不準光吃桔子,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我喜歡你胖一點,這樣抱起來舒服……”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快走吧。”

忽然就覺得自己還有好多話要說,告訴他我有多愛他,多在乎他……而到了此刻,才後悔沒在平時把那些肉麻的,卻發自內心的話全說給他聽……

“南宮燁,我愛你,我……”

“我知道。”他一邊撫著我的背,一邊把我環在他身上的手鬆開。

分開時,他眯眼笑道:“一路小心!”

“嗯,我病治好了一定馬上回來!”

一想到又要過好久才能相見,步履也沉重得似灌了鉛一般。

忽而感到一隻袖子被什麽扯住了。

回首,燁低著頭,一隻幹枯的手緊緊地拽住我的衣袖。

“燁?”

聞聲,他方抬起頭。

很久很久……

卻隻張口望著我,什麽也沒說。

“燁?”我又試著喚了他一聲。

終於,他搖了搖頭,又眯眼笑著說:“沒什麽,我是想說,回來的時候,記得帶些東煜的柑橘給我!”

“嗯,隻要你喜歡吃,我一定幫你背好多筐回來!”

“傻瓜,你才一個人,怎麽背得了好多筐回來,真笨,嗬嗬。”

他笑了,真正的笑了。

很耀眼,很漂亮,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即使那是一張醜陋的臉,我卻覺得那是我這輩子所見過最美的笑了。

就在那一刻,他鬆開了手,示意讓我快走。

每向前走幾步,我總回頭望望他,直到那身影小得再也看不清了,才留戀地回過頭。

……

……

老天!掉個手機下來吧!掉個電腦也行啊!

QQ,MSN,SKYPE……老天,我不貪心,給我安一樣就行了拜托!!!

才離開了一刻就瘋狂想念的我,一邊默念著,一邊跟著前麵的鬼麵在宮裏穿行。

白蓮洞的入口是一口井,坐落於寒星宮裏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裏,當然,外觀上也是與周圍主基調相協調的白,使整口井的氣場變得更為透明。

見鬼麵縱身跳入了井裏,我愣了愣,忙捏住鼻子,道:“鬼麵兄,我這就下來了,你讓開些!”

“噗通!”

井水並不深,在井壁的一側有個能讓一人通過的水道。水道與水麵的距離正好留出一段狹小的距離,使人能仰著麵呼吸到空氣。

然而我水xing不好,所以很丟臉地一直死死抓著前麵的鬼麵。而鬼麵也似乎察覺到我的不適應,特意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雖然樣子有點恐怖,不過是個很細心周到的人,或許不是個壞人……在那一刻,我決心鼓起勇氣,有機會定要和他主動溝通看看。

在黑漆漆的狹窄水道裏,屈著膝蓋,彎著身子匍匐前行,時不時仰臉換氣。累得渾身酸痛,

終於爬出了水道。然而出了水道,就進入到了更深的水裏,起先還是我抓著鬼麵,現在已換作鬼麵拽著我整個人向前遊。

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又一直佝僂著身子,隻覺得渾身即冷又僵,使我一到了岸上了,

便立刻脫力地躺倒在地。

不知何時,黑沉沉的密閉空間裏,多了柔柔光亮。

起身的時候,鬼麵已經生好了一把火,安靜地坐在火堆邊上,擦拭著一把長刀。

過了一會兒,我坐到鬼麵對麵,學他將身上的濕衣脫xia,晾在火堆邊。

眯眼享受著暖暖的熱力,無意間眼光瞥到火光對麵的人。

鬼麵的身材很不錯,挺拔健碩,麥肌勻實,就是手臂上的傷痕有點嚇人,就像曾被野獸撕咬過,身上也有可怕的斑斑抓痕。

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視線,刀身一翻,一道銀亮的光,刺得我直眯眼。

感覺到危險的氣氛,我慌忙解釋道:“大哥,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這疤很有型,改天我也去弄個,但,但不是現在啊啊啊啊!!!!!”

怎麽不痛?

我小心地睜開眼,隻見腿側,那把銀刀已經直囧囧地,刀劍刺穿了一直白色的蛾子。

“這蛾子……?”

此刻,鬼麵已警惕地起身,披上衣服,拔出土裏的長刀。

我終於領會了鬼麵的意思,舉著火折子,謹慎地跟在他後麵,向黑暗深處走去。

耳邊是熟悉的水聲,時不時閃過翅翼撲打的細碎聲響。

暗暗的火光,緩緩地照出了四周的風貌。

這不見天日的陸地上,長滿了樹幹粗壯,顏色蒼白的參天古木,黑暗裏不斷又幽暗的熒光發出,像是鬼魅在搖臂勾攔,靈異yin森,卻奇怪地被那亮光所囧囧,雙腳不受控製地往黑暗深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