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緊接著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你聽見了嗎,顧總說陶安是他老婆?”

“不會吧,不是說陶安是顧總保養的地下情人嗎?”

“如果陶安真的是顧總包|養的小情人,怎麽可能這麽明目張膽給他送飯,還叫他老婆啊,想都知道不可能。”

“我聽說顧總是同性戀,以前的確好像結過婚,該不會那個人就是陶安吧?”

“那群裏發的消息不就是汙蔑?”

陶安聽到顧皓行這句話,也愣住了,還沒等他開口,顧皓行就從袋子裏拿出飯盒,打開蓋子放在陶安麵前,“你看,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家紫菜包飯,還熱著,快點嚐嚐。”

陶安緊張地壓低聲音:“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他們明明離婚了,可是顧皓行卻說自己是他的老婆,還送飯到公司給他吃。

顧皓行打開筷子,用沒有第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乖,你配合我就好,”

顧皓行用筷子夾了個紫菜包飯,喂到陶安嘴邊,親昵地說:“啊........”

陶安餘光看見四周端詳他們的目光,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配合地張開嘴巴,把紫菜包飯吃了進去。

顧皓行用紙巾溫柔地給陶安擦去嘴角的飯粒,“好吃嗎?”

陶安尷尬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顧皓行葫蘆裏賣什麽藥。

顧皓行抬頭看了看四周,不出意料看見周圍的人在議論他們,他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溫柔的語氣裏含著埋怨,“我讓你來我公司上班,你偏不來,非要來這裏工作,這公司有什麽好的,每天累得跟狗一樣,拿那幾個錢,還不夠你買一件衣服。”

陶安終於反應過來,顧皓行是因為員工群裏的那件事來的。

可是顧皓行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還沒等陶安想清楚怎麽回事,一個平日裏和陶安關係還不錯的同事走了過來,壯著膽子問:“陶安,這位是你的........老公啊?”

陶安在桌子底下的手心虛地握緊,他剛想開口,顧皓行已經幫他回答,“是,我是陶安的丈夫。”

同事懷疑地說:“可是陶安從來沒在我們麵前提過。”

顧皓行笑了笑,“我愛人平時比較低調,而且他才來公司不久,跟你們又不是很熟,沒必要向你們宣傳這件事吧?”

見對方還一臉懷疑,顧皓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難不成還要讓我拿結婚證給你看?”

同事尷尬地搖了搖頭,急忙走開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皓行,你怎麽在這裏?”

顧皓行回過頭,房培宇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訝,好像事先完全不知道顧皓行會出現在這裏。

顧皓行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我老婆受了委屈,我還不能過來看看他?”

房培宇皺了皺眉,“這話怎麽說?”

顧皓行靠向身後的椅子,一隻手搭在桌麵上,“我聽說有人爆料,說陶安是我包|養的小三。”

房培宇故作驚訝地睜大雙眼,“誰散布的謠言?啊?”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每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說話。

顧皓行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叩了叩,“還是在這裏澄清一下吧,我可不想我媳婦在你們這裏受委屈。”

房培宇看向那群圍觀看熱鬧的員工,好像聽見什麽笑話,冷冷道:“到底是誰在那裏亂嚼舌根,知不知道陶安是顧總合法領證的媳婦,誰給你的勇氣亂散播這種流言蜚語。”

顧皓行掃了眼眾人的表情,冷笑一聲,接著說:“陶安來我的公司,什麽都不用做,難道還來你們公司當小小的銷售?”

有些人開始附和起來,陶安如果去自家丈夫的公司,還能當老板娘,何必還來公司當銷售,每天跑上跑下這麽辛苦。

這下大家更認定是發照片的人在造謠。

顧皓行不緊不慢地說:“我現在很好奇,到底是誰散布流言,說陶安是我包|養的人。”

房培宇沉默了一會兒,警告般的用指尖點了點桌麵,幫腔道:“員工群裏發照片的那個人給我站出來。”

眾人站在原地,沒一個人出來認這件事。

顧皓行好像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他什麽都沒說,從椅子上站起身,穿過眾人,徑直走到一個人麵前。

當女員工看見顧皓行停在她麵前時,她身體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爬了起來。

顧皓行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帶著危險:“在員工群裏爆料的人就是你吧?”

被點名的女員工看了看四周,眾人的眼神變得慌張地說:“不是我,和我沒有關係。”

顧皓行猜到她會不認賬,不慌不忙地說:“我已經讓人查了你賬號的IP地址,如果你還想否認,我可以讓人查一下你手機的IP地址對不對得上。”

女員工聽見這話,頓時雙腿一軟,差點就跌坐在地板上。

顧皓行危險地眯起眼睛,“你知不知你這個叫什麽?誹謗罪,我可以讓人告你。”

女員工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渾身被寒意包裹住。

顧皓行把她慌張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掏出手機,當著對方的麵給自己的律師打了電話,“張律師,我想知道誹謗罪怎麽處罰?”

電話裏傳來律師慢條斯理的聲音,“誹謗罪如果屬實,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女員工臉色唰地蒼白,被腳下的長裙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她強裝鎮定的臉色徹底崩塌了,恐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哀求道:“顧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隨口一說的,您別告我,求求您了!”

顧皓行居高臨下看著她:“我不起訴你也可以,在全公司的人麵前向陶安道歉,並且在員工群裏說明情況,不然你就等著在法院見吧。”

女員工連連點頭,“我一定照辦,隻要您不起訴我,我什麽都可以做!”

顧皓行沒有再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轉身去幫陶安收拾東西。

房培宇冷冷地看了女員工一眼,“我公司不需要搬弄是非的員工,你去人事部領半個月的工資,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女員工此刻的臉色可以用死白來形容,她急忙拽住房培宇的袖子,帶著哭腔說:“房總,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你了,我家裏還有孩子要養,我不能沒有工作!”

房培宇從她手裏抽回袖子,嫌棄地拍了拍,“別動手動腳,我媳婦知道會誤會的,至於你做的事,在誣賴陶安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有這個後果,顧總沒有起訴你,你就應該燒高香了。”

女員工走投無路,哭得稀裏嘩啦,周圍的同事沒一個敢伸出援手,反而看她的眼神裏充斥著鄙夷和不屑。

女員工悔不當初,她又想去求助陶安,顧皓行似乎料到她會做什麽,直接攬著陶安的肩膀離開了辦公室。

來到公司樓下,陶安從顧皓行懷裏掙脫出來,結巴道:“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顧皓行臉色不太好看,“你那天說讓我以後別再接送你,我覺得不對勁,就讓房培宇去幫我了解了一下情況。”

陶安想起白天顧皓行沒來接他上班,本來他還以為顧皓行生氣了才沒來,原來他早就了解了事實,故意等傍晚出現在公司給他澄清。

顧皓行有些不高興,“如果不是我讓房培宇去查,你打算什麽時候才告訴我?”

陶安看著顧皓行夾雜著怒意的臉,默默低下了頭,“這是,我的事。”

其實陶安以前也是很依賴顧皓行的,可是那時候無論他受了什麽委屈,顧皓行從來不會插手,有時候還嫌陶安小題大做,久而久之,陶安知道隻能靠自己,光靠顧皓行是沒有用的,沒有人能幫得了自己。

顧皓行仿佛看穿了陶安的想法,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無視你的求助,從今天以後不會了。”

他按住陶安的肩膀,強迫陶安看向自己,認真地說:“陶安,我現在隻想彌補你,彌補我以前的錯誤,所以以後出了什麽事,我希望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有什麽委屈憋在心裏,你明白嗎?”

看著顧皓行真誠而夾雜著懇求的眼神,陶安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顧皓行今天來公司幫他澄清,以後的流言蜚語就會少掉很多,陶安心裏說不感動,不感激顧皓行,是不可能的。

除了顧皓行,沒有第二個人會這樣幫他。

陶安覺得自己心中的天平在逐漸往顧皓行身邊移動,即便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陶安小聲說了句好。

顧皓行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總感覺這個“好”不僅僅是回應眼前的問題,還帶著別的意思。

顧皓行趁機握住陶安的手,緊張地看著他,“那我以後還可以繼續接送你上下班吧?”

陶安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