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自己殺戮之刃中的殺戮之氣不斷消失,和自己斷了聯係,遠處的蕭恨水終於忍不住怒號起來。

百殺之地經曆多年殺戮,他和冰無暇夫婦二人好不容易才收集到這些殺戮之氣,凝出兩柄殺戮之刃,還沒有如何建功,轉瞬之間便被方言奪去,任誰也受不了,尤其是對手還是自己一直認為螻蟻一般的存在。

“哈哈哈哈。”方言發現自己的烏黑印記吞噬了這麽多的殺戮之氣後,發生了質變,似乎自己也可以催動殺氣凝出長刀一樣的武器,有了這種不需耗費多少法力的神通之術,方言對於眼前情況,又生出了無限信心。

就在蕭恨水狂怒的一刹那,方言身前一道暗芒射出,僅僅一瞬間,情勢突變,一直防禦的方言突然爆出了又一波攻勢,除去剛剛偷襲而出的無柄刃刀外,不再催動法寶轟殺,而是以剛剛領悟出的凝聚殺氣兵刃為法門,隻是他凝出的不是長刀,而是一柄柄長劍。

方言攻擊目標不是蕭恨水,方言清楚,蕭恨水作為天魂宗核心弟子,肯定還有其他手段,自己想要和他爭鬥,還是有所不足,但是頭頂的皇翎傘不同,顯然這件法寶和自己的大戊劍陣一樣,是對方的本命法寶,隻要能夠將皇翎傘擊破甚至擊毀,和將蕭恨水擊傷並沒有不同。

被方言生生奪去了自己的殺戮之刃,此刻又見到對方用相同的手段攻擊皇翎傘,蕭恨水不由怒喝出聲:“氣煞老夫。”

警兆突現,蕭恨水隻來得及閃避一下,卻仍舊被無柄刃刀擊穿了右臂,連續兩次被方言偷襲得手,接連的不順心,蕭恨水幾乎要吐血了。

即便如此,他卻仍舊沒有去管那柄無影無蹤的偷襲法寶,而是伸出手催動自己的法寶皇翎傘,不是轟擊方言,而是選擇了收回,

方言的這一選擇卻是擊中了蕭恨水的軟肋,若僅是皇翎傘也就罷了,其中卻還有他的妻子冰無暇的神魂藏身其中,蕭恨水不敢任由方言轟擊皇翎傘,尤其是他清楚那殺戮之刃的可怕攻擊力,自己的皇翎傘論品階,還比不過那套天魂棋陣,若是將其中妻子的神魂擊傷,後悔都來不及了。

到了這一刻,蕭恨水哪裏還不知道眼前的對手根本不是金丹修士,而是實打實的元嬰修士,手中手訣不斷,隻是先前為了禁錮了數千丈虛空,蕭恨水之前布置了種種手段,此刻卻是影響了收回自己的法寶,半息功夫,對於一個元嬰修士足以發出數百道攻擊。

元嬰修士,金丹大圓滿修士,相隔一線,卻是天差地別,身為元嬰後期的蕭恨水最為清楚不過,一個元嬰修士若是拚命,別的不說,就那套天魂棋陣要是自爆,皇翎傘就算不當場被轟為齏粉,也不會殘留多少,就算自己碰到也要重傷,如果是金丹修士的,則根本沒有這個可能,甚至沒有攻擊皇翎傘的機會。

蕭恨水心中第一次有了無力的失敗感覺,之前對手金丹修為,自己夫婦兩大元嬰中期修士聯手都沒能留下,如今自己雖然晉升元嬰後期,相比起來,法力提升自然比對手結嬰增加的要多的多,但這都是量的增加,遠不如結嬰之時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方言敏銳的覺察到了蕭恨水對於皇翎傘的情緒,雖然不清楚其中何故,卻知道自己該如何辦,原本禁錮周圍數千丈虛空的皇翎傘,瞬間便受到了方言連續不斷的轟擊,數條殺戮之刃接連不斷朝上方斬殺,每一柄雖然都不如先前蕭恨水那兩柄長刀威力巨大,但是勝在數量眾多,足足十幾柄。

“道友,住手。”

發現攻擊奏效的方言正要加大力度,將皇翎傘徹底擊破的片刻,突然收到了蕭恨水急切中帶些懇求的訊息。

恩?方言有些愣神,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居然會露出這種語氣?自己不過是攻擊他的一件法寶,即使是本命法寶也不至於如此,自己的攻擊強度不過是想要打開一道缺口,讓蕭恨水受些傷害,卻是傷及不到根本。

“莫要懷疑了,隻要道友停手,蕭某答應你日後也放你一馬。”蕭恨水知道自己的話難以令人置信,也看到了方言還要施展的功法,又傳出一道神識,同時將自己的結界立即散去。

方言這才知道了蕭恨水確實是認真的,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做出如此表態,方言也不再多言,隻是一拱手道:“方某告辭。”

立即招呼風奴蜂王獸,催動昇虞木靈舟,朝遠處飛遁離開,飛遁之時,方言雙手揮動,數道手訣打出後,幾十枚符文滲入飛舟之中,不多時,飛舟氣息便被完全遮掩,再不露出絲毫。

一臉落寞的蕭恨水望著遠去的飛舟,百般滋味在心頭,揮手將自己的皇翎傘收起,一甩頭,朝無相聚集地而去。

飛遁出數萬裏後,方言才稍稍心定,後麵沒有蕭恨水的蹤跡,直到此刻,方言也有些後怕之心,剛剛自己的法力再過片刻便要告罄,就算是轟破那皇翎傘,自己也沒有別的有效手段招數能夠對付元嬰後期修士的轟殺。

方言自己的底牌除了傀儡人外已經盡出,這些手段對付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如果在這一戰之前,方言還會覺得有些許可能,現在卻是知道還差的遠,除非自爆諸如大戊劍陣,天魂棋陣,甚至傀儡人這種手段,否則絕對沒有絲毫勝利的希望,就連逃脫也是奢望,卻不料最後得了這麽一個結果。

對於方言來說,這是比最好結果還要好的結果了,能夠正麵抗衡一個元嬰後期修士,對於一個元嬰初期修士,真可謂是一種榮耀,雖然方言心裏對於這種榮耀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次經曆,雖然危險,卻也收獲巨大,方言不僅僅得了那些殺戮之氣,多了一門不需耗費多少法力,便可以殺敵的手段,而且在生死之間,更是將自己體內潛藏的潛能激發出來,對於自身修煉有了更深的感悟,修為提升了一截,省去了數十年不說,而且這種修為提高比按部就班提升的修為更加堅實,更加難得。

最重要的卻是心誌凝練,唯有生死一瞬間,才是磨練心誌的不二法門,生死磨練本就是許多修士提升修為,凝練心誌的常用辦法,隻是這種方式有效卻也危險之極,非心誌堅定者不敢用。

方言此刻盤坐在飛舟之內,不停運轉星雲訣,補充自己損耗的法力,神識之中還在不停的推演剛剛結束的戰鬥,推演之中,方言發現似乎有幾處自己還可以做的更好。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沒有了蕭恨水這樣的修士追殺,方言也不欲與更多的魂獸爭鋒,隻是默默的修煉,體悟和蕭恨水一戰中的種種,飛舟任由風奴催動,風奴蜂王獸兩大元嬰級別的護衛下,偶遇幾隻魂獸也盡可以避開,再沒有受到什麽阻攔便深入蠻荒兩億裏。

方言有魯南子給的玉簡,越接近通天穀,這玉簡之中的介紹越詳細,雖然相隔了無數年,但是對於那些修為高絕的魂獸來說,也不過是睡個懶覺,閉個閑關的時間,總得來說,和魯南子玉簡之中並無太大不同。

到了這裏,方言不再讓風奴操控飛舟,而是親自出馬,兜兜轉裝,卻是沿著一條安全通路朝通天穀進發。

通天穀傳送通道,在元嬰級別的修士中並不是什麽秘密,大機宗全宗數十代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元嬰修士,卻是將先祖的經曆當做了傳說。

前行之中的方言,便碰到了數道遁光,都是法寶流光,不用說,都是來往於兩個大陸間的元嬰修士,方言在天魂城中也曾旁敲側擊打探過,別人沒有魯南子的手段,也沒有自己手上這樣詳細的地圖玉簡,敢到這裏的,無一不是對自己修為極其自信之人。

到了此處,不是相熟之輩,誰也不會輕易和別的修士搭訕,所有碰到的遁光都是戒備森嚴,遠遠避開,方言也沒有心思和別人打交道,正樂得自在,有了這些修士出現,方言也清楚自己已經跨過最危險的地方,通天穀就在不遠處了。

又過了數個時辰,方言已經看到數百裏外的一片山穀之地,遠遠望去,仿佛隨手劃出的一橫,方言雖然第一次見,也知道那兒便是通天穀了,在這裏已經可以覺察到隱隱的禁製波動,滄桑雄壯之意撲麵而來。

方言稍稍停頓,又是一個加速便朝那禁製之處遁去,前進了數十裏,禁製之意越來越強,所有的波動源頭都是那隨意劃出的一橫。

玉簡之中早有介紹,通天穀禁製乃天地生成,當初先輩修士發現這通天穀之時,這道禁製便早已存在,雖然近幾年一劃,卻是奧妙無窮,無數的修士都到這裏來研究過它。

天資不同,感悟不同,但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無不為通天穀至簡中蘊含至繁的禁製而震驚,所有人都稱這道禁製為天一禁製,意思是周天合一,傳聞,若能夠將這道禁製參悟通透,便能達到極高境界,超越分神也未可知。

隻是這隻是傳聞,並沒有哪個人真正因為感悟這道禁製而修為大漲,但這並沒有讓來這裏參悟禁製的修士減少。

方言初到,便看到了周圍幾十座山頭上,都有修士盤膝而坐,麵朝的都是這通天穀禁製方向,而他們身旁的守護陣法,無一不是仿照這天一禁製而設,隻是水平參差,不一而足。

讓方言有些訝然的是,他還感應到了幾隻魂獸氣息,也各自占據了一塊地盤,相互守望,卻也在感悟這道天一禁製。

方言來到這裏,自然也要見識一下連魯南子都看不出來曆的禁製,沒有急著踏入其中,而是放出神識朝那簡單之極的禁製探去。

就在方言神識剛剛觸及那禁製的一瞬間,便感覺到自己的心神轟然一聲巨響,並不是真的發出巨響聲,除了方言,沒有誰聽到這聲巨響。

方言的心神一下滲入這道天一禁製之中。

大巧不工,初一探查僅僅是簡簡單單的一道禁製,等到方言的神識心神探入其中,卻發現,原本極其簡單的天一禁製,突然生出了無窮的變化。

方言仿佛置身虛空之中,周圍都是一道道軌跡劃過,每一道如流星,如電光,突兀出現,卻又給人一種自然而然,本該如此的感覺,瞬間後,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中,便布滿了道道劃痕,縱橫交錯,如同一張巨網。

方言顯示一驚,隨即卻是一喜,立即將心神沉入那漫天亮光之中,不再理會周圍事情,隻想將每一道劃痕的軌跡都深深記住。

這道道劃痕,哪裏是什麽流星電光,道道都合乎天道,蘊含至理,分明是禁製之本源所在,所有禁製都是以這最簡單的劃痕構成,這周天的動靜,就是禁製由簡入繁的過程。

方言陷入感悟之中,蜂王獸和風奴自是緊緊盯著四周,忠心護衛主人,突然間,一獸一奴發現了有一到身影接近自己所待的飛舟。

蜂王獸首先放出神識警告來人,風奴卻是沒有放出神識,而是一下將自己的氣息放開,做出了迎戰準備。

不知道是被方言的兩個手下嚇住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人發現了蜂王獸風奴氣息之後,便停下了身形,卻也沒有離開,就在飛舟一側數裏處待了下來,嘴裏還念叨著什麽。

看到來人不再近前來,蜂王獸和風奴也沒有動作,隻是神識目光沒有一絲放鬆,緊緊探查那人,一有異動,他倆的猛烈攻擊瞬間便會施放出去。

一瞬間,又或者是無數年,方言周圍亮光交織的網格開始消散起來,不是消散,而是融合,由繁至簡,從漫天的劃痕,逐漸減少,減少,到了最後,又變成了一道最初識的劃痕,隨即消失不見,隻留下方言一個身影空落落的待立在虛空之中,一切都仿佛是虛幻一場。

不知何時,方言的雙目緊閉,身體之中的星雲訣卻是飛速運轉起來,方言的雙手在自己的身側不停的劃出一道道的軌跡,依稀間便是剛剛虛空中的劃痕軌跡,又像是星雲訣的路線圖,每一道都隱隱合乎天道。

一道道陣法禁製,在方言雙手間閃現,從剛入墨靈宗時候學到的防護陣,到他後來從九幻真人那兒學到的星極宗各式陣法,在這片虛空之中,原本方言徒手無法布置出來的諸如天月九幻陣,甚至那封界大陣九鎖翎陷陣都現出了陣圖軌跡,一個個縮小了無數倍的陣法就在方言的身前出現。

一道道陣法剛剛刻畫出來,隨即便又消散一空,又一道陣法憑空而成,方言仿佛陷入一種不能自主的狀態之中。

方言雙手仍舊在刻畫陣法禁製,卻是紫琅石壁中的陣法,從第一套開始,瞬息間便有八道陣法刻畫出來,這已經是方言當初感悟的極限所在。

但是這一刻,方言卻是沒有停手,雙手揮動間,又刻畫出了七副陣圖。

如果九幻真人能夠看到方言此刻的動作的話,一定會驚訝的掉下下巴來,其中三幅他也認識,正是紫琅石壁中第九、十、十一三幅陣圖。

方言當初可是沒有見識過這三幅陣圖啊,除了這三幅,居然還有四副,這是九幻真人也沒有見識過的陣圖,每一道都繁複無比,僅僅陣圖便能夠感覺到這些陣法如果真的布置出來,不知道有多麽大的威能。

突然間,方言剛剛刻畫出的所有陣圖同時閃現,團團圍在方言的周圍。

方言仍舊雙目緊閉,雙手手訣不斷,便看到他身前的副副陣圖起了變化,融合,分離,再融合,形成了十八道符文懸在方言周圍,方言仍舊催動神識控製,想要再將這十八道符文再融合一步,卻是怎麽也做不到,片刻後,十八道符文都融入方言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一刻,方言突然醒來,周圍哪裏還有什麽虛空,自己分明還是站在飛舟之上,蜂王獸風奴仍舊守衛一旁,再想之前的一幕幕場景,仿佛一場幻境。

方言卻知道,這不是什麽幻境,自己的的確確踏入過那片虛空,隻是不是肉身,而是神識踏入其中,就如同當初進入幻化虛空一般,這一切都是眼前這道禁製弄出來的玄虛。

方言再伸手,想要如剛才一樣刻畫出陣圖,卻是再也做不到,對於這種情況,方言並不奇怪,剛才是神識之中,現在卻是真實世界中,要是如剛才一般輕鬆刻畫出來,反倒會讓方言心驚。

就算如此,方言也知道自己這次感悟頗深,不知道別人在這天一禁製之前有多少感悟,至少方言自己是很滿意的,閉目沉思,十八個符文就在自己腦海深處,清晰可辨,正是剛剛在那虛空中凝練出的十八道符文。

很快,方言身前便出現了一道簡易之極的防護陣法,這樣一道陣法出現在一個元嬰修士手中,委實有些丟臉麵,方言卻是一點不在意,仍舊探查著眼前這道防護陣法。

過了片刻,這道陣法突然起了變化,瞬間之後,化為數十個符文散開,每一個符文都和方言識海中的十八道符文之一相像。

“哈哈,果然如此。”方言欣喜一聲,想要再做研究,一道神識突然傳來:“方言小子,還不準備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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