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時間,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方言目光之中,丁厲?隻見丁厲一臉恐慌神色,飛速朝自己遁來,身上更是有幾分狼狽,一件靈甲上被腐蝕出了幾個破洞。

他的身後則是兩隻身形古怪的魂獸,四不像,仿佛是數種魂獸屍身拚接起來的一樣,獸頭蛇身,腹部還有三隻各不相同的怪足,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皮肉,汙穢傷口之中,散發出陣陣腐爛氣息,一蹦一蹦的追在丁厲身後。

隻一樣,方言便感覺到了頭皮發麻,這是什麽魂獸暫且不提,流露出的氣息卻是四階高級無疑,其中一隻甚至隱隱露出無可匹敵的五階魂獸氣息。

丁厲也發現了這邊的方言,雖然心中對於之前的事情還有芥蒂,但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邊朝方言遁來,一邊大聲喊道:“方道友,你幫我拖著左邊那隻片刻。”

聽了丁厲的話語,方言心中一定,自己要滅殺它很難,但要拖住,還不是什麽大問題,聽丁厲口氣,似乎他有把握滅殺另一隻強的,隻要他將另一隻滅殺,剩下一隻就更不是兩人對手了。

方言立即凝出數顆靈雷,甩手朝左側那一隻怪獸扔去。

看到方言依言出手,丁厲也緩了一口氣,立即返身迎向另一隻怪獸。

方言自知自己無法輕鬆滅殺,也就不浪費精力,隻是遠遠吊著這隻怪獸,不讓它去夾擊丁厲,眼中卻是注意著丁厲的身手。

這一刻,丁厲卻是不像和方言鬥法之時那般戲謔,顯示出了他極高的實力,手上幾個血紅色的鐲子突然放出血色光芒,渾身上下被一團紅氣籠罩,赫然是血厲之氣,一條血色長索上下翻飛,每每掃中那隻魂獸,便有一道鮮血被吸入索鏈中,原來兩隻魂獸身上的道道傷口都是這麽來的。

仔細望去,方言才發現,這條血色索鏈如同自己手中的殺戮之刃一般,是血厲之氣凝結而成,隻是比自己手中的殺戮之刃要強恨的多,就算是當初蕭恨水手中的殺戮之刃也沒有這般威力。

方言受到啟發,也不再催動靈雷,右掌一伸,數道殺戮之刃激射而出,威力比不得丁厲手中的血色長劍,但是卻比靈雷效果要佳,最重要的是,殺戮之刃不懼汙穢,甚至可以從周圍的濃霧之中汲取到絲絲殺戮之氣。

這一刻,石落珊和江永是兄妹也聚集到了一起,二人合力滅殺了兩隻魂獸後,正在四下打探。

“師兄,他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石落珊有些擔心方言,她沒有想到這裏會是如此情景,所遇到的都是四階高級以上的魂獸,方言或許有些手段對付一隻,但是想要從這許多高階魂獸手下保命,恐怕難度不小。

稍稍喘息了一下,石落珊江永二人又動了起來,為探查洞府門戶所在,也為和方言丁厲二人匯合。

方言卻是陷入麻煩之中,原本自己還可以輕鬆牽製的那隻怪獸,忽然間發狂一般,湧出一股巨大威勢,渾然不顧方言的殺戮之刃在它身上劃出道道傷口,一個閃動,朝方言撲來。

劇烈的腐爛氣息瞬間將方言籠罩,刹那間,方言最外圍的幾層靈甲便被腐蝕殆盡,直逼方言身體,直到方言祭起桃瘴甲才將將攔下,卻也感到心驚,就算是中品靈器桃瘴甲,也經不住這魂獸連續不斷的腐蝕。

隻是為何這隻怪獸突然發狂?那邊的爭鬥還在進行當中,方言斜眼朝幾十丈外的丁厲處望去,心中殺意大起,那邊的丁厲早已將那頭怪獸滅殺,此刻卻在吞服丹藥,恢複實力,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手中卻在隨意揮動法術,引起陣陣波動。

居然要置我與死地?難怪這隻魂獸會突然發狂,若不是我有破幻目,恐怕就如你所願了,可惜,方言瞬息間催動積顯木,渾身氣勢一漲,卻沒有再催動法術攻擊那隻怪獸,而是催動天魂棋陣,將怪獸和丁厲一道籠入陣中。

若是其他地方,斷沒有這麽輕鬆偷襲到元嬰中期的丁厲,但是這座禁製之中,卻是無法動用神識,個人都隻能憑自己的特殊手段探查四周,比起來,沒有比方言的破幻目更加實用的了。

等到丁厲發覺不對,發現自己早已被困入一道陣法之中。

“方言小兒,你敢偷襲我?”天魂棋陣中沒有那濃霧牽製,神識可以探查,瞬息間,丁厲便覺察到了方言的氣息。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看道友很是輕鬆滅殺那隻怪獸,便將這隻也送給道友了。”對於對自己有歹意的人,方言向來不客氣,何況在這裏,自己也不見得比他差多少。

丁厲還要再言語,卻發現那隻魂獸早已被方言挪到了他的身側,這裏是方言的棋陣之中,萬般變化都在方言掌控之中,滅殺還要花些功夫,僅僅是挪移位置,空間變化,方言卻是輕鬆異常。

方言知道,自己如此耗費法力催動天魂棋陣,在這裏極不明智,隻是已然撕破了臉麵,就不在顧忌許多,若不是丁厲想著利用自己消耗這隻魂獸實力,好讓他自己恢複少許,恐怕早已背後下了黑手了。

原本應該是兩名修士合力擊殺魂獸,此刻卻變成了一人一獸擊殺另一名修士,方言催動天魂棋陣,數十隻烈煞魂輪番上陣,通通都是朝丁厲而去。

沒有絲毫留手,催動天魂棋陣的同時,方言大把靈雷同時沒入棋陣之中,同時大戊劍陣也冒了出來,一道驚天劍光閃爍出,射入棋陣深處。

“啊。”丁厲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溝裏麵翻船,剛剛搏殺那隻魂獸卻是消耗不小,本想著借著另一隻魂獸消磨方言的法力,然後順手將方言和另一隻魂獸通通滅殺,反正在這裏,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死無對證,也不怕石落珊找自己的麻煩,卻沒想到方言比他更決絕。

法力尚未恢複,便遭到了如此重擊,丁厲也爆發出了極大的能量,一聲驚天波動後,方言覺察都幾十隻烈煞魂瞬間被滅殺,就連那隻怪異魂獸也受到重創,最重要的是,方言發現己的天魂棋陣瞬息間出現了一道裂縫,而丁厲已然從棋陣之中掙脫出來。

剛剛脫出棋陣的丁厲,沒有絲毫停頓,血色長鏈便朝方言掃殺過來,索鏈未到,道道血厲之氣,形同實質般的已經襲到方言的靈甲之上。

之前的丁厲居然沒有動用最強實力?方言心中警兆突現,一股巨大的危機出現在心頭,若是被這道索鏈擊中,就算自己擁有中品靈器桃瘴甲,恐怕也難逃華天宇的下場,自己的靈甲恢複速度遠比不得對方血色索鏈的轟殺速度。

方言瘋狂的催動起了積顯木,頓時間,氣勢又是一漲,元嬰中期的氣息相比丁厲也算同階,百零八柄大戊劍陣瞬間閃現。

“殺。”方言沒有選擇堅守,而是選擇了以殺止殺。

方言此舉極其冒險,催動積顯木後,修為突增不假,法力消耗也遠遠超過原先,連續催動天魂棋陣,桃瘴甲,大戊劍陣,之前還催動了不少五行靈雷,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將丁厲滅殺,就算獲勝,也難逃周圍的魂獸襲殺。

方言的瘋狂舉動似乎嚇到了丁厲,剛剛被困入天魂棋陣時,他尚未察覺,這一刻卻是清晰感受到了方言身上的元嬰中期氣息,難道對方在掩藏修為?丁厲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能夠隱瞞過自己探查,到底對方是什麽修為。

方言卻是不管對方做如何想,連續兩道無匹劍光一前一後朝血厲之氣包裹的丁厲斬去,身體卻也迎向了丁厲甩來的血色長鏈,一瞬間,方言感覺到自己的靈甲破碎,血色索鏈終究還是掃到肉身之上。

自己的鮮血如同被吮吸一般進入血色長鏈之中,伴隨血液而出的還有自己體內的精華力量,居然是一套采補功法,方言立即催動梵訣鍛體術,撇開血色索鏈。

方言不好受,對麵的丁厲更加難受,原本他就消耗了極多法力滅殺那隻怪獸,還未恢複,便又被方言發現陰謀,卷入陣中,為了活命,他也是催動了自身潛力才殺出陣來,那並不是他的真正實力,和方言一樣,他也必須盡快恢複才能活命。

丁厲周身的血厲之氣被方言的劍光斬開一道裂縫,卻也擋下了方言的第一道劍光,但是第二道卻是生生硬受了下來。

這個時候便看出了他和華天宇之間的差別,修為相差不大,但是反應卻截然不同,華天宇瞬間便選擇了元嬰離體,而曆經殺伐的丁厲間隙之間,隻是閃開了要害,瞬間被斬落了一隻手臂,汩汩鮮血冒出,片刻間便融入他身前的血厲之氣中,一時間,那血厲之氣變得更加鮮豔了幾分。

這一刻才是本性顯露之時,二人都是狠辣之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就在剛剛受到攻擊的同時,又一次轟擊早已發出。

這哪裏是修士鬥法,如同最原始的肉搏戰一般,閃電之間,二人甚至都無法動用其他的手段,第二波對轟便已經爆開了。

兩次轟殺間隔不過一霎那,方言的桃瘴甲,丁厲的血厲之氣想要再形成防護都來不及了,隻有比拚肉身了,丁厲的肉身遠比不過方言經過梵訣鍛體術,雷之本源淬煉過的肉身。

隻聽到一聲慘呼之後,方言終於喘了一口氣,立即吞服了一顆蘊靈丹,隨即將風奴蜂王獸招出,一揮手將丁厲身旁散落的幾個血色手鐲收起,至於肉身和元嬰早已被無孔不入的濃霧侵蝕,就在方言眼前,被消融一空,不過數息便再沒有一絲痕跡。

方言自己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第二道血色索鏈完全擊中身體,饒是鋼筋鐵骨,也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傷口之中仍舊有血厲之氣在不斷侵蝕,方言剛剛煉化了蘊靈丹,稍受恢複少許,立即又扔入口中一把各式丹藥,也不管有用沒用。

催動功法,將侵入身體之中的血厲之氣完全逼出,方言拖著虛弱之極的身體立即朝一側閃去,又一道波動傳來,速度還極快,若是再來一隻四階高級魂獸,方言可是沒用抵擋的力氣了,就算加上風奴蜂王獸,自己也不是對手。

方言剛剛遁離片刻,一個身影便到了剛剛他和丁厲剛剛鬥法的地方,卻不是什麽魂獸,而是修士,元嬰後期修士華崀山。

“恩?居然這麽快就沒影了?”華崀山站定之後,身前出現了一道光幕,之前的鬥法場景閃現其中,比起上一次要豐富的多,光幕之中幾乎記錄了整個鬥法過程,華崀山的臉上神色稍稍變了一些,似乎驚異於方言的表現。

一隻魂獸感應到剛才的劇烈波動,湊了過來,還沒有近到身前,便看到華崀山手中冒出數道劍光,瞬息間便將這隻魂獸斬殺,甚至沒有去看一眼屍體,便朝著方言離去的方言追去,隻是就算是元嬰後期修士,在這濃霧之中也無法動用神識,沒過片刻,他便需要停下來探查一番方言留下的氣息,然後才會再調整方向繼續追去。

幾十息後,華崀山心中微微吃驚,那方言不過元嬰初期修為,居然能夠避開所有魂獸,每每將要遇到之時便改變一個方向,速度還極其快,自己追了幾十息,居然沒有追到,難道他比自己的六識還要強?

又過了十幾息,華崀山覺察到了方言的氣息,不再是他走後留下的淡淡氣息,而是濃濃的氣息,終於不動了?

華崀山一個閃動,便越向傳來氣息的方向,就在他剛剛落下看到方言身影的同時,也看到了另外兩個修士,大魂宗核心弟子江永、石落珊,方言正站在他們的身側。

“華崀山?”江永石落珊也發現了華崀山,江永立即驚出聲,華崀山盛名在外,論修為要遠遠高於他這個大魂宗核心弟子,他卻沒有注意到石落珊神色稍有變化。

“華道友,不知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是跟蹤我們而來?”隻是震驚了一下後,江永立即想到了不對勁之處,自己等人億裏迢迢到了這裏不過三天,剛剛打開這禁製,便碰到了華崀山,不可能有這麽湊巧的事情,立即厲聲問道,便是修為低於對方,大魂宗核心弟子的驕傲也不會少。

對於大魂宗的核心弟子,華崀山也很是客氣:“江道友,石道友,我不是為你們而來,也不是為這洞府而來,我是為他而來。”說著一指方言,語氣平靜,卻是充滿狠厲之意。

“恩?”江永疑惑的看了看方言,這二人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華道友,這位是我們大魂宗的貴客,不知你有什麽事情。”江永還未說話,石落珊開口了,對於華崀山的來意,她最清楚不過,但是這件事情,說什麽也不會承認的,尤其是自己等人論實力不如對方的情況下。

一旁的方言卻是臉色平靜,任由這幾人在這裏談論自己,他隻是暗暗恢複實力,私下裏卻早已準備好流光翼,稍有不對,便要催動遁離此處,便是被轟擊虛空,也比麵對一個元嬰後期大修士要來的安全。

方言也不由慶幸,剛剛隻是覺察到自己身後的追擊速度極快,隻以為是一隻高階魂獸,卻沒有想到居然是華崀山,滅殺華天宇已經過去幾年,如果不是碰到華崀山,方言早已將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對方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聽到自己師妹的話語,雖然有些奇怪師妹語氣為何如此直衝,但是方言絕對是要維護的人,不說他與倉道與師叔有關,便僅僅是這次的合作之事,江永也絕不會任由華崀山施為。

“華道友,不論你與方道友有何過節,今天都不是解決的時間,請回吧。”江永接著石落珊的話語說道,言語中不再有所客氣。

早已預料到了二人的態度,華崀山沒有絲毫意外,如果不是這樣的表現,那就不是大魂宗的核心弟子了,如果之前沒有確認方言是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便被他們發現蹤跡,華崀山說不定就此退去。

但是剛剛早已覺察到了那無匹劍光的波動,更是從浮光掠影中又一次見識了方言的功法,華崀山又如何肯就此罷手,華家也是有臉麵的,華崀山也有著元嬰後期修士的尊嚴。

“兩位道友,得罪了。”華崀山雙手一探,一柄飛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就在這一刻,四人所待立的腳下,突然傳來隆隆響聲,瞬息之間遠處一道巨大的符文閃現,遠望去,就是一個古文字‘丹’。

除了方言之外,其餘三人看到這個字都是大吃一驚?一個古老的傳聞浮現在三人腦中。

數萬年前,又或是更久之前,大魂星上有一個以煉製丹藥聞名修真界的宗門,此宗之中可以煉製出五品六品甚至更高階的丹藥,隨便一個修士出去都是煉丹宗師,但是不知道什麽時間,這個宗門突然消失不見,就連山門也不見了蹤影,誰也不知道它去了什麽地方。

無數的修士曾經找尋過這個宗門的蹤影,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這個宗門叫做青丹門,除去丹藥之外,它最為聞名的就是丹之禁製,也就是眼前出現的這個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