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感謝東源宗的想法,早在當年東來道人答應讓胡道人和自己留在東源宗的時候便有了,不過原先方言想的是留下些修煉丹藥作為答謝,隻是方言自己修為不過剛剛踏入元嬰後期,高階丹藥自己也要用,低階丹藥又拿不出手,當初的方言並沒有想好最後該如何感謝東源宗。

修煉之人,最重本心,方言向來恩怨分明,雖然東來道人以為自己和胡道人是分神大修士,才有了讓方言和胡道人進入東源宗的的決定,但是方言清楚實際情況,這些年來,自己二人一直占據著東源宗靈氣最為濃鬱的秘境空間,更重要的是,借助於東源宗的掩護,自己終於將星葬法袍祭練,在其中打下了自己的神魂印記,說起來,還是方言和胡道人占了東源宗的大便宜,就連胡道人在森然卷軸之中幾十年,也恢複了原先修為,星葬法袍也恢複到了五成水準。

每個人心性不同,有恩不報對於旁人或者沒什麽,但對於方言,或許就是心魔滋生的種子,雖然一件事情並不會真的產生心魔影響到方言的修為,但若是多上幾件,難保日後再有晉升之時不會出現心魔之事,不過方言也沒有太過在意,大不了離開的時候,自己將幾粒高階丹藥留下便是。

直到上一次合歡穀那位分神大修士進犯之時,胡道人隨口一句東源宗的陣法太差勁,居然擋不下一個分神大修士一道威壓,讓方言有了幫助東源宗改進護宗大陣的想法。

若隻是方言一個人,便是有這個想法也難以做到,他雖然經過了領悟過天一禁製,也曾悟透了星極宗紫琅石壁之中的十五副陣圖,但能悟透和能布置是兩回事,方言到現在布置過威力最大的護宗陣法也還是得自九幻老哥的天月九幻陣,相比於東源宗的護宗大陣,各有側重卻也同樣抵擋不住分神大修士威壓。

不過有了胡道人便不一樣,胡道人的見識加上方言的能力,雖然無法布置出一道足以抵擋分神大修士的護宗大陣,但是將東源宗的護宗大陣提升幾個檔次還是極有可能的。

倒不是方言實力超強,實在是東源宗修士並不擅長於布置陣法,他們眼下這道護宗大陣普普通通的防禦大陣,若是元嬰修士來犯憑著質樸的防禦力還可以抵擋,隻是是少了許多精巧變化,若是碰到分神大修士,這些防禦根本難以奏效,便會出現上次陽石子道人那樣的情形,若上次陽石子有心殺伐,不用數息,金丹之下的所有修士都會嚴重損傷。

方言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胡道人明顯露出了不信神色,胡道人之所以覺得東源宗陣法上不得台麵,隻是因為他見識過天星宗這種大宗門的護宗大陣,但是要讓他布置出一道陣法來,也絕對不會比眼前東源宗這座陣法強多少,更弱倒是極有可能,器靈之體的他畢竟沒有鑽研過陣法。

胡道人自己做不到,他也不相信方言能夠做到,即便一路上方言顯示過不少出乎胡道人意料的能力,但一個宗門護宗大陣,無一不是曆代先人祖祖輩輩布置才形成的,東源宗護宗大陣就算比不得天星宗宗門大陣,但也絕對不是方言一個個數年前還是元嬰中期的修士能夠輕易改進的。

直到看到方言輕而易舉凝聚出一道道玄妙陣符之後,胡道人才知道,對於自己這個新的主人,似乎了解的還是少了些,不僅身上有濃鬱的雷之本源,就連這陣法領悟似乎也不是一個元嬰修士該有的水平。

“方言,你對陣法領悟竟然如此精深?”看著方言行雲流水一般的凝出陣符,沒入身前的一塊塊陣基基材之中,不過兩天時間,幾百塊陣基基材便被方言處理完了,胡道人臉上滿是不能置信的神色。

“最重要的還是胡道友你的話語讓我有了想法,否則就算有這麽多基材,我能處理,也沒什麽大用。”方言揮手將這些基材收起,隨口說道。

不是方言謙虛,若沒有胡道人,方言也卻是無法想出如何改進東源宗護宗大陣的方法,這就是眼界的差距了,或許方言能做的就是將那十五副陣圖中的一幅徹底複製搬了出來,那卻不是區區幾天就能做到的,甚至要數十年,數百年也說不定,耗費的材料也絕對不是東源宗能夠承擔的起的。

盤坐恢複了一會兒之後,方言站起身來:“胡道友,走吧出去以後還要費些時間才能將這些陣法布置好,到時候也該到了那十日之期了。”

“方言,不用我出麵了?”

“無妨,等下布置陣法還要親自布置才行,神識傳訊還是你來,出去之後直接語言交流便好了,對於分神大修士,想必東源宗還沒有人敢於輕易招惹。”方言微微一頓,便邁步便出了秘境空間。

聽到方言的話語,胡道人也無所謂,當即微微催動星葬法袍,借助法寶之力,將一道神識傳入另一處空間之中:“東來道友,將門中弟子遣散吧。”

得到胡道人的傳訊,東來道人沒有一絲猶豫,當即便將宗門命令傳了下去。

一天前,供奉長老將要為宗門提升護宗大陣威能的消息便傳遍了東源宗,不少人今天沒有出去獵殺妖獸,采集靈草,便是為了見識一番分神大修士的威能,隻是聽到了掌教命令,便知道這位供奉長老不願旁人打擾,便是心有不甘也都隻有紛紛散去,或離開宗門出去曆練,又或者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修煉去了。

幾名元嬰長老也得到了消息,他們可不會這麽輕易避開,分神大修士顯示手段,這種事情不是隨意可見,何況分神大修士沒有明言不讓他們觀摩,他們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方言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也沒有出言,原本就算他們不來,方言也要讓東來道人招幾個人來打下手才行,現在他們都自動湊上來,正求之不得。

沒有絲毫客氣,方言當即將一堆堆的基材取出,放在幾名元嬰修士身前,又甩出幾枚玉簡,隨即一聲洪亮聲音傳入東源宗幾位元嬰修士耳中,已經不再是胡道人的聲音,方言自己開口說道:“東來道人,諸位道友,這是這次陣法改進的計劃,你們幾個可以先看看,若是沒什麽問題,就按照玉簡之中的布置,各自負責一處。”

聲音的改變沒有引起東源宗諸人絲毫詫異,對於衣服分神大修士,這種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麽,頤使氣指的語氣同樣沒有一個人感覺到突兀,分神大修士本該如此,不過涉及到了宗門大陣,這幾位元嬰長老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接過玉簡之後,先拱手謝過,便將神識探入玉簡之中,開始揣摩這些改進意味著什麽。

方言並沒有改變東源宗護宗大陣的根基,隻是參考胡道人嘴中那些大宗門護宗大陣思路,在原本的基礎上做了改進,不要小看這小小改進,仿佛一套無關的法寶,經過了法訣祭練一般,原本零散的威能在這些不算起眼的改進之下,便會有了更緊密的聯係。

每一個元嬰長老臉上開始時候都是一副震驚之色,這位分神前輩幾乎將自己的宗門大陣看的一清二楚,種種漏洞之處都清晰的標在玉簡之中,隨後卻又是一副惘然神色,似乎看不明白方言的種種布置,又一會兒,似乎悟出了些東西,而後便開始推演起來,片刻之後便又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他們發現經過這般改進之後,起碼自己玉簡之中這一塊區域,將會有比先前更大的威能。

若僅僅是一處也算不得什麽,但若是整個宗門大陣每一處都有如此提升,那可就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想到這裏,幾名元嬰長老相視一眼,當即將手中玉簡相互交換,很快,東源宗所有元嬰長老眼中便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東來道人為首,所有元嬰長老朝著方言深深一鞠躬:“多謝前輩,前輩大恩,東源宗永遠銘記在心。”

“不用如此客氣,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早答應你們的,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負責的地方我已經在玉簡之中標出,各自去布置吧,都利索點,不要耽擱了去那千元嶺。”

知道東源宗幾人已經認可了這個計劃,方言也不拖拉,當即開口將命令傳了下去,原本方言也不認為東源宗諸人會提出什麽不同意見,若他們能夠改進,也不用等自己出現才有動作了。

“前輩,晚輩可以跟著前輩嗎?”突然,一個聲音傳如方言耳中,卻是唯一的一名元嬰女修士丹晨道人,隻是語氣之中難掩忐忑。

“丹晨冒昧了,請前輩恕罪。”覺察到了方言沒有開口,這位女修士立即生出退意,當即開口說道。

“跟著我好了,原本布置好之後也要有一名修士主持陣法才行,就你吧。”頓了一下,方言才說道,對於這位美女修士的想法,方言也清楚,肯定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學到些東西,隻是這些手法可不是僅僅觀探幾眼便能領悟到的,她能學多少便算多少吧。

不多時,東源宗中各位元嬰長老便各自散開,很快,東源宗宗門內所有修士都覺察到了一股股陣法波動從宗門各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