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真如方言所想,那杜天野和洛月道人便不會是那樣的表現了,很快方言就知道了事情並非自己想象那樣簡單,連續三階台階每階增加都相差不大,對於方言也沒有什麽影響,輕鬆自如方言便連續踏出三步,來到了第四階台階之上,也是之前看到洛月道人停下的位置。

就在方言踏上第四階的刹那,那道威能陡然增大了許多,心中早有猜疑的方言身形一頓,停下了腳步,將自己的護體功法梵訣鍛體術又增強了幾分,抵禦這突然增加的壓力,至於雷厲靈甲,早已被方言收起不用。

適應壓力的方言停在這裏緩了一緩,如今自己踏上這條骸骨之階已經數息,剛剛問天道人與自己同時踏上台階,想來最後的紅禿子道人也肯定按捺不住探入進來,稍稍緩息後的方言放出神識探查四周,其他人的蹤影依舊探查不到一點,就連氣息也沒有一絲,原本就有準備的方言並沒有半點失望之情。

讓方言稍稍感覺到心中一驚的是,身前一條骸骨之路情景依舊,身後自己剛剛踏過的三階台階卻已然消失不見,有進無退?

方言僅僅愣了刹那便回過神來,便是有進有退,退回第一階也依舊還是沒有出路,身後的路消不消失卻是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隻是讓方言更加確認了這條骸骨之階形成的空間遠超過自己的認知,身後台階的消失就如同他剛剛踏入這處空間一樣,沒有絲毫波動閃過,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探查之後的方言沒有立即抬腳繼續登階而上,自從箬癡道人提及一句巫祖之後,幾位同行修士的態度便有了變化,方言在軒嵐之域待了這麽些年,雖然也聽聞過幾位無上人物的傳聞,但對於巫祖這種高高在上,近乎傳說的存在並沒有太多了解,若是在其他地方,方言倒是有心向別人請教,但現在這種情形,卻是極為不妥,不要說三位分神大修士,就算一路以來,關係大有改善的問天道人,也沒有那樣的交情。

想要求助於星葬法袍之中的胡道人,因為有分神大修士在一側,方言一直不敢有所動作,想不到在這裏出現了這樣一條骸骨通路,居然將一行人各自隔離開,卻是讓方言有了機會。

“胡道人?”方言探查周圍沒有絲毫發現之後,便將神識探入身體之中星葬法袍之內。

星葬法袍越發難以提升,此刻的胡道人還在不停的煉化方言留下的星辰之力,想要將自己的本體法寶再提升幾分威能,他也知道如今方言身側有幾名分神大修士,這麽長時間以來,沒有一次主動聯係方言,他同樣擔心自己被分神大修士惦記上。

“方言,分神大修士?”

“無妨,他們探查不到這裏,你看看這個,有沒有見識過這樣一條骸骨鋪就的長階。”方言朝胡道人傳入一道訊息,卻並沒有將星葬法袍祭出,此刻自己身體足以承受,倒是不用這件上品靈器護身。

“恩?這是?”收到方言傳入的景象,胡道人微微一愣,思索起來。

覺察到胡道人的神情,似乎還真聽聞過,方言立即又說道:“胡道人你聽聞過巫祖其人?”

“巫祖?當然,傳聞巫祖與天星宗老祖一樣,都是通天的人物,隻不過這位巫祖並沒有開宗立派,後來不知道是和天星老祖一樣飛升靈界還是隕落了,似乎沒有聽說過有人見過他的蹤影或者繼承他的衣缽,倒是有巫之一族似乎與這位巫祖有些關聯,不過他們並沒有得到巫祖真正的傳承,所有手段都是些不入流手段,方言,你不是說這裏是巫祖的修煉之地吧,若是如此,那可是了不得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說這裏有可能是巫祖荒塚。”

“巫祖、巫祖。”胡道人聽到方言的話語後,喃喃自語幾聲,忽然說道:“當年主人在宗門典籍之中似乎看過過一些有關巫祖的記載,據說巫祖並非沒有開宗立派的打算,隻是他修煉的功法不同於普通修仙心法,許多年都沒有一個人通過他的考驗,似乎那些考驗失敗者,便成了後來的巫之一族。”

原本也隻是想要稍稍了解,方言並沒有指望胡道人知道很多,無論是不是巫祖之地,自己也沒有退路,必須要再向上去才有可能找到出路,發現胡道人說了這些便住聲不語,自己想要知道這條骸骨之路上有些什麽危險也無從得知,頓了一下,方言朝胡道人吩咐道:“胡道人你繼續煉化星辰之力去吧。”

“好,對了,忘了一句,若真是巫祖的話,他的功法和一般修仙功法相差甚大,似乎重肉身不重魂,考驗似乎也是考驗修士肉身。”留下一句話,胡道人重新遁入星葬法袍深處,繼續他的煉化星辰之力大業去了。

重肉身不重神魂?考驗肉身?方言微微一愣,自己此刻催動的梵訣鍛體術便是極力提升肉身的功法,而這條骸骨之階現在不就是在考驗自己的肉身強度嗎,再加上之前箬癡道人的判斷,方言忽然心頭一亮,幾乎可以斷定這裏確實就是巫祖傳承之地。

若這裏真是巫祖留下的地方,那眼前這條骸骨鋪就的長階莫非就是胡道人嘴中提及的考驗之路?而先前看到那些修士骸骨,莫非是考驗失敗隕落在此的修士?若真是這樣,這條骸骨台階上絕對不止眼前自己感受到的威能一途,隻是就算是巫祖之地,如今巫祖顯然早已不在此地,否則又如何能夠讓自己一行人如此踏入這裏。

稍稍思量片刻,雖然依舊不清楚前麵會有什麽危險,但是方言心中卻是定了不少,隻論肉身的話,剛剛提升的梵訣鍛體術催動到極致,接近下品靈器頂峰的肉身強度,方言有信心不會低於紅禿子道人三名分神大修士多少。

深深吸了兩口氣,方言又開始邁步朝上登去,又是三階台階,方言踏上第七階台階的刹那,那道威能又增加了許多,兩次增加之後已經比第一階時增加了兩成。

連續兩次,方言似乎已經摸到了規律,這長階之上的壓力每隔三階便會加大一成,三階之內卻是變化不大,隻是這已經足夠,想想前麵的千丈長階,足有數千階台階,若是如此下去,到了最上處,這威能豈不是要比現在高出百倍不止。

想到這裏,方言心中微微一黯,百倍於現在的威能壓力,自己的梵訣鍛體術可能承受?方言很快便算出了結果,絕無可能,自己現在就算將梵訣鍛體術催動到了極致,最多能夠承受十餘倍現在的威能壓力,也就是說能夠登上三百階台階左右,想要再往上走,承受更大的威能壓力,除非梵訣鍛體術能夠重新提升至三層甚至更高,但是眼下梵訣鍛體術已經到了二層頂峰,方言早已無法再通過汲取那黑氣提升了,否則也不會將多餘的黑氣凝成黑色圓珠來蒙騙紅禿子三人。

登頂無望,自己便算是考驗失敗者,剛剛胡道人倒是說失敗者也並非隻有死路一條,否則又哪裏會有什麽巫之一族,但是這失敗者的出路到底在什麽地方,在自己梵訣鍛體術極限之前,究竟能不能找到出路,方言心中沒有底氣,神識探查根本沒有絲毫發現,破幻目之中也沒有半分波動,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心中思量著,方言重新抬起腳步,朝上方台階緩緩踏上去。

三階又三階,一切如方言之前所發現,那道威能壓力不停的跳躍增長,兩倍,三倍,四倍,半個時辰之後,方言已經踏出百多階,身後的退路一階階的消失不見,梵訣鍛體術也在不斷的加強之中,方言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法力的極速消耗,開始吞入玉露靈丹來補充消耗的法力,隻是那期望中的出路並沒有出現,倒是腳下的台階之中已經有了修士遺留下的骸骨。

又是三十階,再踏出一步,便是五倍威能壓力了,方言將早已放入嘴中的玉露靈丹咬碎,補充自己消耗大半的法力,腳下未停,一步跨出。

嗷嗚一聲傳入方言耳中,剛剛踏出一步的方言突然發覺這一階台階之上和先前不同,之前還是普通的台階,就在自己踏上的一瞬間,居然變成了一個十餘丈的平台,那道威能依舊閃現,而平台之上卻出現了一隻妖獸,又一隻牛頭獨足妖獸站立在方言身前,剛剛那嗷嗚響聲便是這隻妖獸嚎叫的聲音。

古夔獸?方言剛剛站定,便看到這隻妖獸牛頭之上閃出一道怪異花紋,一個飛躍朝自己衝殺過來。

方言心中大驚,先前在那平台之上可是見識過這妖獸的厲害,便是紅禿子道人那三位分神中期修士,都無法獨立將這隻妖獸擊殺,自己又怎麽有可能有獲勝的可能,沒有絲毫的猶豫,方言立即將星葬法袍祭出披掛在身上,到了這一刻,唯有依仗星葬法袍這件上品靈器才有可能抵擋了。

轟然一聲,這隻牛頭獨足妖獸腦門已經撞到了方言身上。

“啊。”星葬法袍居然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甚至沒有泛出些許波動,方言隻感覺到自己胸口受到重重一擊,隨即身體朝後飛出,砰的一聲便撞到了壁障所在,隨即跌落下去。

(先更一章,晚些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