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之境深處,有一座萬丈絕壁,絕壁之下是碧波汪洋,這裏便是最近諸多修士聞之色變的碧落之洋,這個名字的來曆便是這處崖壁之上兩個大字——“碧落”。

碧落原本是靈界的另一個名稱,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軒嵐之域中自然有許多關於碧落天真靈界的傳聞,隻是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剛剛發現沒有多少年的車裏之境深處,一處絕壁之上,為什麽也會有這兩個字,但每一個到達這處絕壁,看到這兩個字的修士,都能感覺到這裏的不凡,這兩個字已然不知存在了億萬年,仿佛亙古長存一般。

難道這裏會與那傳說之中的靈界有關聯?幾乎每一個人第一個念頭都是如此,隻是四下探查,周圍山峰石壁通通沒有什麽特殊之處,與周圍一樣靈氣濃鬱,但也沒有什麽禁製陣法,諸位修士自然而然便將注意力放到了絕壁之下的汪洋之中,這片大洋便被稱作了碧落之洋。

最近些日子以來,到這裏的修士越發的少了,從這裏進入碧落之洋中的修士,十之八九都未曾複返回來,凶海,是碧落之洋最近擁有的又一個名稱,尤其是這一兩天來,各家大宗門都傳下了命令,禁製門內修士再進入碧落之洋探尋魔頭蹤跡。

這一日,這座絕壁前卻又來了修士,首先到的是一名雍容女子,身著一件花色長衫,一團淡淡光芒在她頭頂處幻化出朵朵鮮花,甚至有絲絲草木之香飄散出來。

片刻間,又一名渾身黑袍的男子落了下來,二人落下之後,相互點點頭,隨即都將目光投向了岩壁之上的兩個大字。

不大工夫,又一名中年男子模樣的修士也落了下來,先前的一男一女已然從岩壁前退開,與中年男子打過招呼之後,二人又將目光投向了無邊的汪洋,似乎想要找出些什麽端倪,隻是好似都沒有什麽收獲,最後各自扔出一件法寶,隨意盤坐了下去,不知是修煉還是修養。

半刻鍾不到,又一道遁光閃過,露出了天星宗祁陽道人的身影,天星宗核心弟子放到任何地方,都是顯赫的存在,除非是隱匿身份,以往時候如此出現,肯定是眾人相迎,紛紛拜見的情景,隻是這一次,先到的兩人隻是睜開眼睛朝祁陽稍稍拱手,並沒有起身說話,剛剛探查岩壁後回身的修士朝祁陽道人微微一笑,拱手說道:“祁陽道友。”

祁陽道人神色平靜,朝身前幾人拱手回禮:“魯道友,可曾看出這裏有什麽玄奧?”

雙方都以平輩之禮相見,可知這位魯姓修士也是如祁陽道人一樣的身份存在,確實,這名魯姓修士便是柏緣宗精英弟子魯鬆子道人,主掌柏緣宗內門十峰之一的暗嶽峰,身份甚至還在祁陽道人之上。

其餘二人也不是普通修士,花色長衫女子是百花宗的令箭荷令仙子,百花宗雖不如柏緣宗天星宗這般傳承長久,也不如這兩個宗門人多勢眾,但也是軒嵐之域聲名赫赫的宗門,等閑修士根本不敢招惹。

與天星宗、柏緣宗這種有無上強者坐鎮不同,百花宗內並沒有分神後期修士存在,之所以有如此威名,是因為由於宗門功法的緣故,此宗內有大半門人弟子都是女性修士,自然也有了許多的雙修道侶,藉由這個關係,百花宗也與眾多修真宗門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但眼前這位令箭荷令仙子受人敬畏卻不僅僅是因為宗門緣故,事實上,她自己本身就是分神中期的頂尖修士,而且是在軒嵐之域度過的分神大劫,是百花宗真正的核心力量所在。

至於那名黑袍消瘦修士則是骨帝一脈傳人骨桑子,說起來還與方言有些瓜葛,當年他偶然發現了一塊蘊含無上靈氣的靈物,隻是因為尚未成長完全,不值得他這位高手收取,隨後隨意布置了一道陣法將靈物籠罩,卻不料被方言發現,而後破開陣法將那塊靈物收取。

那件靈物就是方言當年在東源宗外千元嶺上深潭底部收取的那塊玉石,隨後骨桑子還因為此事親身去過一趟天星宗,隻是方言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骨桑子骨帝一脈向來神出鬼沒難覓行蹤,卻不料居然也來到車裏之境。

如此人物哪一個與祁陽道人都不相上下,如此表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魯鬆子道人聽到祁陽道人的話語,搖搖頭說道:“骨道友與令仙子先來的,我也探查了一刻鍾,不過我們都沒有發現什麽有用東西,這兩個大字就如同一名文人隨意書畫留下一般,或許是你我無法揣測的存在也未可知,祁陽道友也探查一番,隨後我們再做商議”

說完後,魯道人也扔出一隻蒲團,而後飄坐了上去。

祁某也沒有再多言,抬頭朝著那處岩壁上‘碧落’兩個大字望了過去,半響過後,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大發現,收回神識返身回去,朝著那邊的三名修士行去。

那邊正盤坐的幾人也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看看祁陽道人的神色表情,剛剛和祁陽道人打過招呼的魯鬆子沉聲說道:“看來祁陽道友也沒有什麽發現了,我們還需要深入這碧落之洋深處探查一番才好,不知幾位道友意下如何。”

“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進去之前我們需要計議一番才好。”百花宗令箭荷仙子緩緩說道,聲音飄**處,仿佛春風化雨,令人清爽。

“令仙子所言有理,到現在為止已經隕落了不少修士在其中,當得小心。”祁陽道人也接口說道話語間,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就在兩天前,天星宗統計出了結果,如之前所擔心的,天星宗元嬰隊伍也失蹤了幾隊,有幾十名修士進入碧落之洋後再沒有出現,通過宗門傳訊,已然確認這些弟子通通隕落,其中還有兩名分神修士,殺伐曆練損傷隕落原本正常,但是這些修士是悄無聲息便隕落,若不是與宗門交流訊息,祁陽道人甚至不能確認他們的死活,這讓祁陽道人這個帶隊的人如何甘心。

其他宗門也相差不大,百花門、柏緣宗也損傷不小,同樣有分神修為的門人失蹤隕落,聽到祁陽道人的話語,二人同樣神色稍變。

“無論是什麽東西,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一直沒有出聲的骨桑子突然低沉說道,說起來,骨帝一脈損傷並不算大,僅僅一名分神初期的師弟失蹤不見,但是骨帝一脈並非宗門,人丁不旺,骨帝一脈全部籠在一起,也不過數百人而已,比起規模最小的百花門門人弟子十幾萬也要小的多,也就怪不得骨桑子如此的語氣了。

“既然如此,多餘話語也不用再說了,我們聯手進入其中,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如此行事。”魯鬆子道人又一聲大喝,隨即四道遁光閃過,朝著碧落之洋深處飛遁進去,岩壁之下又恢複了先前的平靜。

不過半天之後,四名威名赫赫的修士便返回了絕壁之上,半天之前還是毫發無傷的四人,此刻卻是個個神色慘然,氣息紊亂,神情更是凝重無比,眼看是身受不輕的傷勢。

“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有如此威能?我們四人聯手便是分神後期也可以戰而勝之,為何竟接不下那人一招。”

“可以肯定不是魔頭手段,絕對是修士手段。”

幾人正在神識交流之時,突然紛紛感應到了自己傳訊玉符的波動,雙雙相視之後,四人各自掃探自己的傳訊玉符,隨即神色又是一變。

“幾位道友,是否是關於那魔族陣法的事情?”祁陽道人抬起頭朝其餘幾人問道。

“不錯。”

“我的也是。”

魯鬆子與令箭荷二人先後應到,骨桑子沒有說話不過也點點頭。

一直沒有動靜的那幾處魔族陣法居然在這一刻同時有了動靜,四人神情更顯凝重,片刻之後,魯鬆子道人首先說道:“幾位道友,現在不能確定這些魔族陣法與我們剛剛所碰到的那人有沒有關係,不過我覺得八成有關聯,不論如何,這人如此之強,或許我們該通知自己老祖了,至於這裏,還是等諸位老祖來到再做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