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中的方言不知道外麵諸多人的想法,此刻的他根本沒有半點心思能夠顧忌到其他,所有防禦諸事早已交給了胡道人以及紫靈兩位器靈之體,他全部心神都在催動梵訣鍛體術之上,就連時間也早已算計不清楚了。
到現在,方言雖不清楚石台之中湧出的黑色能量名為血巫瘴氣,是巫族的鎮族之寶之一,但卻知道這靈物對於現在的自己絕對是極佳的存在,原本煉化了柏緣宗得到的那團巫祖血之血後,已經到了三層巔峰再無進展的梵訣鍛體術又有了變化。
隻是三層突破到四層需要的力量遠超過方言之前的預估,接連數日汲取煉化湧入身體的血巫瘴氣,連續衝擊依舊沒有衝破那道壁障,但方言也能夠覺察到梵訣鍛體術將要突破的跡象,或許再有一絲便可以達成。
忍受著血巫瘴氣之中煞氣侵襲入經脈之後,深入骨髓,直達神魂深處無可抵禦的痛楚,以及外麵威能不斷增強的威壓,方言已經進入了一種忘我境地,心中唯有一個念頭,汲取煉化、再汲取再煉化,若非方言一直以來都不忘凝練神魂,進入天星宗之後更是修煉了天星宗從未有元嬰修士修煉過的星力粹神訣,恐怕神魂早以被那無邊的痛楚所擊垮,甚至魂飛魄散。
但方言終究還是挺了下來,第十一日,忽然間,方言感覺到在血巫瘴氣中蘊含的力量不斷衝擊之下,自己身體之中一道無形壁障一下被衝開了一道缺口,隨即而來便是勢不可擋的洶湧浪潮。
突破了,終於突破了,梵訣鍛體術從開始修煉到後來到了三層,又在巫祖荒塚之中退回到了二層,而今終於到達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四層,從巫蟬鳴的敘述中,方言早已知道,這已經是這部功法所能修煉到的最高層級,修煉到極致自己的身體可比上品靈器,甚至更高。
不過此刻的方言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這些問題,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剛剛突破品階的梵訣鍛體術仿佛一條幹涸的河道,先前的功法不過是一條小小細流,難以充滿整條河道,梵訣鍛體術吸收血巫瘴氣力量的速度突然間便增加了數倍,方言還陷入在血巫瘴氣不停湧入煉化的快感之中不能自拔。
隨著血巫瘴氣的猛烈湧入,其中的煞氣更凜冽了許多,方言終究還是被無邊的痛楚驚醒了,就在方言一個激靈的瞬息間,一股絕大力量將他從石台之上推了下去。
神識歸體的方言尚未體驗梵訣鍛體術突破的喜悅,首先便發現此刻的自己有多麽的糟糕,渾身經脈到處都是裂紋,通通都是被那血巫瘴氣之中的煞氣不停侵襲造成的,更重要的是方言發現自己剛剛恢複不多的本命精血又有不小的損耗:“怎麽會這樣,胡道人,我修煉了多久?”
“十二天。”胡道人的回答立時便送入方言神識之中。
“十二天?這麽久?”方言當即想起了當日的情形,自己踏上石台的時候身體之中已然滲出了精血,雖不如前幾次受到轟擊那般劇烈,但連續十二日不停的威壓下,還是損耗不小,至少這一年多來恢複補充的又被自己揮霍出去了。
“方言,不必憂心,精血花些時間總會補回來,你如今的肉身已然有了中品靈器的防禦力量了。”胡道人看出有些恍惚的方言,不由的提醒道。
到了這一刻,方言才意識到已經突破的梵訣鍛體術,當即神識掃入自己身體之中,不多時便露出些許笑容,突破到四層之後的梵訣鍛體術,恢複身體的速度也增加了數倍,不用多久,這些經脈便能溫養如初,更為重要的是,自己便是不再依仗星葬法袍,僅憑這套功法,防禦便要勝過許多修士的防禦法寶,若是能夠將這門功法修煉到極致,恐怕還要勝過星葬法袍也不一定,相比起來,精血雖然也重要,此刻卻不是那麽在意了。
方言一個閃身重新躍上了石台,才發現周圍的威能威壓不見,這座石台也沒有了動靜,想要再汲取那黑色氣息力量再提升梵訣鍛體術卻是難以做到了,以後不知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心中隻是稍稍遺憾,方言倒也沒有太多懊惱,能夠將梵訣鍛體術提升一階本就是意外之喜,便是沒有了那黑色氣息,已經突破壁障的功法,日後就算用星辰之力淬煉,也總可以緩步提高。
沒有效能,方言也沒有離開石台,就在石台之上催動起了剛剛提升品階的梵訣鍛體術,既是為了體驗這部功法如今的威能,也是為了恢複自己十幾日中內外壓力之下受損的身體,隻是片刻功夫之後,方言臉上欣喜之意收起,卻是顯露出幾分怪異神情。
梵訣鍛體術提升了一階,似乎不僅僅讓方言的的肉身更強悍了許多,也不僅僅讓肉身恢複更迅疾了幾分,就在催動這套功法流轉的片刻之間,方言感應到自己與莫名空間之中一道威能有了隱隱的聯係,這股威能方言並不陌生,就是先前踏入梵訣之境之後,感受到的那股威能,這一刻這股威能不僅沒有再散出威壓,反倒有了一絲親近的感覺,方言甚至能夠感覺到,如果自己心思稍動,可以自由穿梭於這道威能之中,方言同時也發現了自己體內巫蟬鳴留下的那道符文之中蘊含的力量與這股威能同出一源。
方言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前巫蟬鳴讓自己進來之時,提及過許多注意事項,但卻沒有說過梵訣鍛體術提升品階之後,會有這種變化,那磅礴的威能,十有八九便是這巫族秘境的守護力量,隻是自己居然溝通了巫族守護力量,豈不是說日後自己可以隨意進出於巫族族地,甚至巫族秘境之中?若是讓巫族修士得知不知會是什麽樣的情形,這比自己進出天星宗宗門還要方便許多。
方言隻是心中閃過一道念頭,便有了決定,無論巫蟬鳴與自己什麽關係,身為一個外人,掌握了巫族這等事情,絕對不會是一件受歡迎的事情,除非一眾巫族分神修士本就知道會如此,否則自己決不能將此事透露半點出。
思量到這裏,方言也不想再待在巫族秘境之中修煉恢複,若是稍不留意被別人覺察到端倪,說不得便是麻煩,想到此處,方言一個閃身便朝梵訣之境空間門戶處閃去。
方言的謹慎無疑是正確的,若是真讓巫族修士知道了一名外人居然能夠溝通巫族守護之力,難說會出現什麽事情,或許會不顧天星宗之威直接將方言滅殺於此也不一定。
事實上,方言的表現已經讓諸多巫族族人生出忌憚之心,能夠在梵訣之境中經受血巫瘴氣十二天的洗禮,與梵訣鍛體術提升一階同樣讓眾人吃驚,甚至還有更甚幾分,這個成績莫要說外族之人,便是在巫族之中也超過了大多數修士當初。
就在剛剛方言被推離石台的瞬息之間,外麵的諸位分神修士已然有人悄然交流起來。
“十二天,他居然堅持了十二天之久。”
“以他的資質,進入巫祖荒塚之中的話……要知道,他可不是我巫族族人。”
“不說其他,他能夠堅持十二天之久,或許真能將上蒼之眼帶回來也不一定,若是隕落於巫祖荒塚之中便一切作罷,否則就算想要做什麽,也要等到那之後再說。”
“可是天星宗……”
“上蒼之眼回歸之後,我們巫族一族又何懼天星宗。”
“他出來了。”
正在交流的諸人都覺察到了巫族秘境門戶的閃動,當即停住了交流,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瞬息間,便看到了身上血跡尚未消除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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