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看到了什麽
周籽宇拉著Eleven走出了學校，在校外巷子離的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放開了手中緊握的，已經出汗的Eleven的手，回頭看著一臉微笑，掩飾不住的欣喜的Eleven，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很殘忍，如果告訴他剛剛隻不過是為了不讓他一個人在那裏承受謾罵，遭人白眼才抱住他，拉他出來，表麵上是接受了他，和他一起承受那些謾罵和白眼，實質上隻是想幫他解圍，他會理解嗎？
周籽宇擔憂，複雜道眼神看著Eleven，而Eleven卻渾然不知。
“小宇，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高興，本來沒有抱著你會接受的希望的，而且剛剛看到那麽多人，聽到那麽多輿論，我的心裏慌了，真的慌了，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今天的場麵，直到看到了才發現之前的都是空想，如果你拒絕了，我都不知道最後我會怎麽樣了....”Eleven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激動，眼眶都泛紅了，拉著周籽宇僵硬的手，竟然都沒有發現什麽。
看到這樣的Eleven，周籽宇不忍心了，不忍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隻是將手僵硬的搭在Eleven的肩上。
“傻瓜，既然那麽緊張，怎麽不放棄呢？”
“才不要呢，為今天我可是準備了很久了...”Eleven撒嬌一般，平時根本看不到他的這一麵，但是今天在周籽宇麵前，他就是這樣了，而且還很喜歡，樂在其中那種。
周籽宇隻是滿含歉意的眼神看著他，他越是這樣，周籽宇心裏越是愧疚，而Eleven全然不知情，他以為周籽宇的眼神是chong愛。
“小宇，今晚我們去約會吧？”Eleven滿含期許的看著周籽宇，周籽宇根本沒有聽清Eleven在說什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大腦一篇空白，隻是神情木然的點頭，應了一聲嗯。
“嗯...”
即使是木然的應了一聲，但這足夠讓Eleven高興好半天。
“那這麽說定了，下午放學我來找你。”周籽宇點頭，Eleven笑得很燦爛，很開心，然後依依不舍的走了。
這邊，李昂剛剛從校務處出來，走在教學樓的長廊上，聽到有三三兩兩的女生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麽。
“聽說了沒，高一有兩個新生是Gay...”
“聽說了，今天中午其中一個還在校門口高調告白呢，情歌，畫畫，浪漫得不得了啊。”
“啊，你們怎麽沒有叫上我去看看啊，真是可惜了....”
“你沒看到真的很可惜，那兩個男生都長得不錯，陽光帥氣十足...”
那個沒看到道女生一臉的追悔莫及樣，李昂得意的笑了笑，走了過去
為什麽是得意呢？因為周籽宇曾經也對他說過喜歡，算是表白吧，再說，他們也長得不賴，陽光，帥氣十足，最重要的還是他李昂魅力四射。李昂轉念一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為什麽要得意呢？男人喜歡男人，聽起來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想到這裏，李昂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朝著籃球社走去，他剛剛去校務處辦了休學手續，現在應該要去籃球社交接一下工作，其實也沒什麽要交接的，那些事一直都是阿輝一個人在辦，他ding多算個掛名。
李昂mo出褲兜裏的手機，翻開通訊錄，撥了一串數字出去。
“喂，阿輝，召集籃球社的所有成員，五點，我有事情宣布...”
聽到電話那端的答複，李昂掛掉電話，看了看時間才三點五十六，放好手機，掉轉方向，去了教學樓ding層。
李昂來到教學樓的ding層，站在護欄邊上，俯視來一下地麵上形同麻雀大小的行人，然後收回目光，望著遠處繁華的市中心。
他休學了，就是決定要徹底墜入那條不歸的路，他沒有什麽眷戀的，他媽媽如今不需要他，他爸爸對他從來就沒有半點父子之情，所以在他跑路的時候也沒有跟他們母子一個說法，而他亦不需要他們，跟著蕭老是他自己做的選擇，有選擇就有放棄，人要知足常樂，這點他是非常明白的。
從兜裏mo出一盒中華，優雅的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點燃，這一切動作連貫，仿若吸煙多年一樣，其實李昂並不常抽煙，隻是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會抽一支。
這時，身後的通往這裏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李昂回頭看著一個垂著頭，也是一臉陰沉，心事重重的來人，正是周籽宇。
周籽宇推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裏有人，抬頭看去，正好看到李昂看著自己的眼神，愣在了門口，然後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好一會兒，若不是兩人現在的心裏都很煩躁的話，估計對視的時間會增長許多。
李昂看了一會兒，知道來人是周籽宇之後，便移開了目光，回過頭繼續望著遠處，周籽宇見李昂移開了目光，也收回視線，看著腳下布滿鋼筋，不平坦的地麵，小心翼翼的朝著李昂走去，直到站在了李昂的身邊，周籽宇不知道李昂看什麽那麽出神，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看了半天，聽到李昂似是提問，又似是喃喃自語
“你看到了什麽？”李昂問。
周籽宇望著遠處，許久才回答
“繁華的城市....”
的確，他們的學校坐落於一個地勢偏高的山上，從教學樓ding部望去，這個城市盡收眼底，那種感覺如“會當淩絕ding，一覽眾山小”
“你現在隻看得到它的繁華，不久你將會看到他醜陋的一麵....”
“醜陋？”周籽宇不解的看著李昂，感覺他的眸子裏有一種現實的無奈和不符年齡的蒼老無力。
“紙醉金迷，欲/生/欲/死....”李昂嘴裏吐出一口泛黃的煙霧，周籽宇驚訝，他從來沒見過李昂抽煙，也沒想過他會抽煙，現在看到了，隻覺得他比任何抽煙的人更會抽煙，這要怎麽說呢，因為李昂抽煙沒有那種享受的欲/望在裏麵，無論是他夾煙的手勢，還是抽煙時的表情，都帶著淡淡的憂鬱和無可奈何。
因為沒有話要說，所以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不過都帶著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