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驚聞

祁清站到劍塔第一層有著長劍凹槽的牆壁麵前,從儲物手鐲中拿出銀色長劍,銀色長劍一離開儲物手鐲就發出陣陣熒光,熒光從劍柄處蔓延,漸漸包裹住祁清的手臂——

祁清把銀色長劍放在凹槽內,長劍與石壁上的凹槽完美契合,蔓延到祁清手臂上的熒光緩緩褪去,迅速的轉到牆壁了之上。

當整麵牆壁都散發著瑩白卻不刺眼的光芒的時候,一陣細碎的巨石摩擦聲,牆壁緩緩升起。

第一層劍塔的占地麵積並不大,也就是不足百平米左右,然而隨著石壁的升起,劍塔內的情況漸漸展露,祁清敢肯定裏麵絕對不止百平米。

銀色長劍隨著升起的石壁一同消失,祁清手持禦魔,站在門外用出凝神聚氣坐忘無我,又凝出一百八十八道劍影圍護周身,這才麵色凝重的走入劍塔。

劍塔內光線昏暗,一眼望去滿是數之不清的黑色人影。

祁清謹慎的走到最近的黑衣人旁邊,沒等他開口,那被黑色鬥篷包裹的人影突然轉頭看向他,聲音嘶啞的說:“……以吾之劍,奉君之靈……”

那人兜帽下的麵容枯瘦仿如骷髏,一雙眼睛渾濁不堪更有血淚流出,其麵上的表情卻虔誠得幾近狂熱。祁清驚訝的後退半步,一低頭,就看到那人身上的黑色根本不是什麽鬥篷,而是無數細小的黑色符文集結而成的封印,封印之下那人已經幾乎化為枯骨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一把劍,劍上更是纏繞著無數細小成絲的符文。

“……以吾之劍,奉君之靈……”

在祁清身旁的人開口之後,更多的聲音瞬間在第一層劍塔內響起。

“……以吾之靈,鑄君之劍……”

沙啞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話語,並不整齊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形成某種奇特的效果。祁清覺得他似乎聽到了什麽,眼中漸漸迷茫,嘴唇微顫,幾乎無知覺的跟著周圍的黑影重複道:“……以吾之……劍……奉君……之靈……”

隨著呢喃自語,祁清神情恍惚的鬆開了手中的禦魔,無數黑色的符文恍如活物從陰影中蔓延而出,悄無聲息的從祁清雙腳處漸漸向上編織,數息間就爬到了雙肩的位置。

“……以吾之靈,鑄君之劍……”

禦魔被扔在腳下,還不是本命法寶,卻比本命法寶聯係更深的碎霜出現在祁清手中。

“……以……?!這?!”碎霜冰寒至極的觸感讓祁清瞬間清醒,在祁清清醒的刹那,已經蔓延到脖頸處的黑色符文瞬間如潮水般褪去,似乎在懼怕碎霜。

祁清緊緊的握著碎霜,回手重新召來禦魔收入儲物手鐲中,捏著碎霜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第一層的中心。

被無數詭異人影圍繞著的中心是一個五米大小的血色陣法。陣法複雜之極,血光彌漫,夾雜著濃鬱血腥之氣的靈氣凝聚在陣法周圍,幾乎形成紅色的血霧。然而這看起來十分不詳的陣法,偏偏有一股凜冽清聖之氣在中心凝而不散。

祁清謹慎的後退兩步,離紅霧稍遠一些。他神智恍惚的走到這裏來,現在來路已經被黑影擋住,環顧一圈,也沒看到之前開啟的石門,顯然是無法從原路出去。

雜亂沙啞的聲音依然在耳邊回響,卻無法再次影響祁清的神智。祁清凝神仔細的查看著周圍的黑衣人,越看越覺得詭異。

距離陣法最近一層的人拋去封印所化的黑袍,已經完全化為白骨卻依然站立不倒,而且空洞的骷髏眼眶中依然有血淚流出。那血淚滴落到黑色符文上,瞬間就會被符文吸收。

祁清謹慎的從人影中心退出,確定周圍的人影對次沒有什麽反應之後,立刻回到最外層,繞著牆壁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隻可惜牆壁已經被黑色的符文完全覆蓋,別說出口,連方向都辨別不出來了。

因為黑色符文已經凝聚成一定的厚度,讓這裏看上去幾乎是一個圓柱體的內部。找不到出口的祁清隻能把第一層所有的東西都查看了一遍。

劍塔第一層內,所有被封印束縛的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劍,劍光黯淡看不出原本風采,但是以進入劍塔的條件來推測,如果這些人都是打開牆壁機關進來的,那就絕對都是劍道奇才。

另外祁清還發現靠近陣法裏圈的三十二人封印下的穿著明顯是同一類,他們手中的劍雖然不盡相同,但是劍柄處也都有一朵火焰印記。而這三十二人的白骨化也是最嚴重的,他們手中的劍更是靈光盡散比凡鐵還不如,不過他們身上的衣物到還算完整,整齊一致的銀絲長袍,隻有衣角處的火焰印花顏色略有不同。

祁清回想了一陣兒,沒想到有什麽門派或者家族的標記是這種像蓮花一樣的火焰印記。

除去這三十二人,剩下的人除了劍和血淚就沒有什麽共同點了。哦。還有一點,所有還能看出表情的人臉上的神情都是十分虔誠。而那些已經化為骷髏的,當然就看不出什麽表情了。

不過虔誠之餘,這些人還有些細微的不同。祁清仔細分辨之下,發現這些人有的虔誠中帶著悲痛,有的則是狂熱,有的是崇敬,甚至還有人露出一臉的愛慕。

祁清回想自己被人聲低語迷惑時的感覺,隻模糊記得那似乎是十分安詳寧靜而美好的感覺,更有一種接近……真理?或者說世界本源,一切的根本的感覺。似乎你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在手中,所有的不想要的不想看的,都已經離你遠去。

如果不是碎霜的寒意猛得刺入元神,祁清也無法從那種感覺中脫離。

祁清一直覺得這劍塔肯定與碎霜有著某種聯係,現在碎霜又讓他免於一臉虔誠的獻祭的命運,而這劍塔中的符文似乎也在懼怕碎霜,難道這裏封印的東西與碎霜有關?

轉了一圈,能看的地方都看了,還是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同樣也沒有找到進入劍塔下層的入口。祁清隻能走回血陣旁邊,看了看手中碎霜,又看了看神秘複雜的血色陣法,最終拿著碎霜劍尖輕輕的點在陣法血光之上。

在冰銀長劍接觸到血光的刹那,整個第一層瞬間寂靜無聲,好像時間在這一瞬間停止了一樣。片刻之後,一個沙啞低沉卻十分動聽的聲音在祁清腦海中出現,“……碎霜?既已認主,就離去吧……碎霜之主,百年內莫要再來……百年後吾自會尋你……”

“什麽?”沒想到會是這種反應,祁清驚訝的微微張嘴,然而身前的血色陣法突然傳來強烈的吸力,祁清控製不住的向前走了兩步,邁入陣法之中,陣法立刻血光大盛,祁清雙眼一瞬刺痛,待視線恢複之時,他已經站在一個低矮的山洞內。腳下傳送他來的陣法全部是由黑色符文構成,而此刻黑色符文已經迅速的退到陰影中消失不見。

祁清看著手中碎霜,心中震驚不已,剛剛視線一片血紅之中,他依稀看到了一把血紅色的與碎霜一模一樣的長劍。那長劍被黑色的鎖鏈束縛在一片血海之上,更有一個血紅色的人影同樣被鎖鏈束縛在長劍旁邊。

不,或許不是束縛,也不是封印,而是一種保護。那畫麵隻在眼前出現一瞬,又有血霧遮掩,祁清看的不真切,但是那血色人影的樣子細想一下就能知道絕對不是被束縛,而更像是,被黑色符文小心的保護著。

黑色符文在血海之上織結成網,血色人影倒在符網之內,猛地一看卻是像被束縛著。

“百年之後自會尋我……”祁清眉心緊鎖,陷入沉思:“祁恬留下來的玉簡中並沒有說還有另外一把,與碎霜一模一樣的紅色長劍,更沒有說有什麽人會在百年之後去找碎霜。”

“祁恬不知道那把血劍的存在,不,說不定祁恬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會有這樣一座劍塔。但碎霜畢竟在祁家多年,肯定會在什麽地方留下一些線索,以祁塵的性格,如果看到一定會去探尋……這樣想倒也說得通……隻是祁塵按照祁家秘辛探尋劍塔,又為什麽會在十五年前就被暗謀者盯住,不得不留下秘境地圖……”

祁清沉思的入神,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祁清立刻收起碎霜換成禦魔,謹慎的站在山洞入口拐角處。

神識無法發現外麵有人,來人肯定比他修為高,但修士怎麽會在走路時發出聲音?

沒等祁清想明白,外麵的人突然開口道:“裏麵的朋友,可否出來一見?”

清朗的聲音在山洞內回想,祁清沉默一瞬,禦魔入鞘,坦然走出山洞。這山洞並不深,而且隻有一個出口,來人既然已經相邀,他不從這裏走,也沒其他的出口,不如幹脆出去看看。

山洞外一高大身影背光站在入口不遠處,祁清還沒有看清對方容貌,那人就已經猛的出現在祁清身前,激動的握住祁清的肩膀。

“……你?你是!?”

“……二伯??”與祁恬留下的畫卷中的祁塵一般無二的容貌,不是祁塵還能是誰。

“二伯?你是小軒的孩子?小軒怎麽樣?父親呢?父親是否安好?”祁塵激動的捏著祁清的肩膀,焦急的詢問著。

祁清全身一僵,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之後目光沉重的直視著祁塵:“雲霧山祁家已經沒有了,爺爺和父親都不在了。”

“什麽?怎麽會?!”祁塵震驚的鬆開手,看著祁清的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搖著頭模糊不清的自語了幾句,突然又目光灼灼的看著祁清,一字一句的說:“我要你把祁家發生的事都告訴我,詳細的一字不漏的最好是從你記事時開始說。”

祁清不明所以,但祁塵的目光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所以祁清在悄悄的拿出薛念母親留下的道侶令牌,確認祁塵真的是本人之後,他就把自己離開天霞之前所有與祁家有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除了重生的秘密,祁清連係統的存在都告訴了祁塵,不過他沒有直說係統是從出生就在,而是讓祁塵以為係統是在他靈氣罐體可以修煉之後才出現的。

說出了係統的存在,當然也就說出了雲霧山會被冰封的真正原因。

克勞利親的地雷……一大早看到地雷心情超好呢!感覺今天絕對能紅!

雖然又米存稿了。_(:3∠)_……

題外話,最近出了羊太,作者君去玩羊太了呢,真是超萌啊!道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