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帝有點眼熟

掐指算算,這已經是衛小七被押的第四天了,這時的衛小七已經渾身萎頓,沒任何精神了,而且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當然這主要是餓的。牢裏的差役們黑心,連著四天衛小七都在吃餿飯,頭兩天還能罵兩句,這兩天連嘴唇都懶得動一下了。心裏幻想著美味的燒雞、燒鴨、燒鵝、燒豬蹄,真是越想越餓,越餓越想。

忽然迷迷糊糊地好像真的聞道有燒雞的味道,那叫一個香啊,能叫太上老君留口水,可憐的小七這時候隻是想:吃不到聞聞味也是好的。

有人在叫:“七七,你在哪?”聽聲音很像公子易,衛小七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從草堆上跳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過去,目標直奔公子易手上的食盒,一把就要奪過了。監牢的木柵欄的縫隙太瘦,食盒太胖,根本就拿不進來。隻好可憐巴巴的看了看公子易。

公子易笑了笑,叫牢頭打開牢門,把食盒遞了進去。衛小七抱住,打開,抓起最上麵的燒雞抱著就啃了起來,也沒看還有別的什麽,當然也沒功夫看。

衛小七一邊哭,一邊吃,一邊吃,一邊哭,得了個空嘴巴還不停念叨:“嗚——,你也不早點來,嗚——,餓了我好幾天。”

看她這副窩囊的樣子,很令人忍不住想笑,公子易很沒有良心的指著衛小七,大聲嘲笑。衛小七也不理會他。

忽然一個聲音很不屑的道:“你這麽吃也不怕噎死。”

嚇,盧子玉居然也來了,不過衛小七暫時沒功夫理會,無視掉。

吃完一整隻肥雞,衛小七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又活過來了。”抱起地上的水壇,咕嘟——咕嘟——,猛喝了一氣。這才轉過臉來看著眼前的兩人。公子易還是一臉的笑意,一副很欠揍得樣子;盧子玉也還是那麽風姿卓絕,令人垂涎。短短四天,就像隔了一世那麽長。

他們也在看衛小七,衛小七的身上髒兮兮的,臉也黑漆漆的,雙頰深陷,看來沒少受苦,可是她臉上的笑永遠是那麽燦爛,令所有看到的人都覺得精神振奮,心情愉悅,恨不能永遠都看到她的笑容。

公子易咳了一聲道:“七七,你應該感謝你交了我們幾個朋友,不然怎麽能吃上這麽好的燒雞。”

衛小七很疑惑的抓抓腦袋說:“我們是朋友嗎?我一直以為我是你們的仆人來著。”

公子易又忍不住咳了一聲。

盧子玉看不過去兩人這麽無聊,插嘴說道:“別那麽多廢話,趕緊跟小七說說明天的事吧。”

公子易點點頭,開始一一道來。原來金文帝要下旨召見衛小七,要親自審問禦街打架一案,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不是單純的打架的案子,牽扯到了武成王和李相之間的朋黨之爭。現在朝堂上越打越熱鬧,由此引發了不少別的案子,一時之間爭執不下。

皇上年幼並沒有親政,平時更是什麽事都懶得管,這次居然肯出頭,朝臣們少不得要賣個麵子,另外此事最終也不會爭論出一個結果,最後也少不得讓小皇帝在中間給和和稀泥。

皇上召見不是小事,衛小七一市井小民,平時大大咧咧慣了,若見了皇上說錯話或禮數不周,立時就能把小命搭上。因此兩人急匆匆地趕來,想要教衛小七一些應對之策。

看兩人這麽為自己著想,衛小七非常感動,暗想老天爺有時也蠻照顧自己,雖然從小到大禍事不斷,不過每每都有貴人相助,時時都能逢凶化吉。

三人在一起交談了半天,兩人把所有的應注意的都交代解釋給她聽,囑咐她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該怎麽回話,怎麽行禮,說得非常詳細。

轉眼就說了一個多時辰,兩人都說得口幹舌燥,互相看看也覺得說得差不多,囑咐衛小七好好練習,便起身告辭了。

剛走出幾步,衛小七突然對盧子玉道:“玉公子,你不會再生小七的氣了吧。”

盧子玉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邁腿走了出去。

衛小七很疑惑的想,他這意思莫非是告訴我,他還在生氣,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有些頭痛。

第二天,金文帝是在禦書房召見衛小七的,衛小七身無寸職是不能入朝堂的。這天到場的還有武成王、李相、閻雲山,還有十來個朝廷重臣,公子易和盧子玉都沒在,這讓衛小七有些忐忑。

隻一會,皇上就到了,眾臣子跪拜接駕,衛小七也忙跪下伏著頭。

皇上落座,點指堂下,“衛小七何人。”

衛小七連忙上前叩首,聲道:“草民衛小七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動作還挺標準,衛小七暗暗有幾分得意。不過這皇帝陛下的聲音怎麽那麽熟啊,衛小七忍不住偷偷向上掃了一眼,居然瞧見那上頭穿龍袍的皇帝怎麽看怎麽像思毓小鬼,嚇了一跳,禁不住‘啊’了一聲,立刻上麵一記淩厲的眼刀射下來,衛小七心中一寒,連忙低下頭。

龍書案前貌似思毓小鬼的人威嚴的說道:“衛小七,把當日禦街打架的情形一一道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衛小七連忙答了一聲:“遵旨。”然後按著公子易和盧子玉教的說了一遍,內容還是當時的情形,隻是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閻雲山欺壓良民、毆打百姓的惡行,又把幫李陽打架改成自己見義勇為,為了救一個快要被閻雲山的馬踢死的一個幼童(這點不算瞎說),而迫不得已與他打了起來,一時之間對自己大吹大擂,直把自己說成一個大英雄大豪傑,端的瀟灑無比,英勇異常。

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一聲低低地悶笑,仔細一聽又沒了聲音,暗暗疑惑是不是自己耳背幻聽了。

衛小七一說完,閻雲山連忙站了出來,向皇上叩首申辯道:“衛小七這廝胡說八道,當時臣在街上走的好好的,有一男子忽然跑了過來把臣拽下馬,就和他打了起來,後來這個衛小七上來幫忙放跑了那名男子。臣所言句句屬實,請聖上明察。”

皇上又問:“如此說來,那名打你的男子是誰。”

“這…,閻雲山遲疑起來。”李陽從小就不在京城,閻雲山也從未見過,是以並不認識,再加上那天打得太急,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李陽長什麽樣,隻記得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小子。遲疑半響,閻雲山隻得說“為臣不知。”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衛小七暗喜,皇上說話就是一針見血。

武成王見狀連忙道:“皇上,衛小七目無王法、擾亂禦街可是事實。”

皇上沉吟半刻道:“既是如此兩人都要罰,傳旨,閻雲山毆打良民,目無法紀,鞭打五十,衛小七擾亂禦街,也非一良善之民,亦鞭打五十。”

閻雲山一聽急道:“皇上,衛小七所犯可是藐視皇族之罪,怎可輕饒。”他心恨被衛小七揍過一頓,想治衛小七於死地。

李相冷笑道:“閻統領的罪也不輕呢。”

武成王覺得今日之事很難講清,怕閻雲山惹惱皇帝,連忙叱責:“雲山還不謝恩。”

閻雲山萬不情願的跪下謝恩。

衛小七也連忙謝恩,心裏暗暗叫苦,這頓皮肉之苦算是挨定了,不知道打完之後自己還能不能走路,其實我也隻是幫個忙啊,衛小七覺得心裏委屈無比。

幾個殿前武士上來,拉肩頭攏二背的把兩人壓了下去。

來到刑房,一把扒了閻雲山的上衣,露出光溜溜的上身。正要過來扒衛小七,衛小七一驚,連忙跳開,雙手攏著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問:“不脫衣服行不行。”

侍衛斜著眼瞥她,不耐煩地說,“你怎麽那麽多事。”

衛小七連忙諂笑道:“小人自幼身染惡疾,最見不得人,請幾位大爺通融通融。”

“行了,廢話別那麽多趕緊過來,打完還好多事呢。”另一侍衛過來摁住衛小七就開打。

那邊已經響起了閻雲山殺豬般的叫聲,衛小七雖也覺得有些疼,但也沒覺得像他叫的那麽誇張。

一會功夫五十鞭子打完了,期間閻雲山已經昏過去兩回了,還練武之身呢?衛小七嗤之以鼻。

一小太監走了進來對一個侍衛耳語了幾句,侍衛點點頭,抬來一個春凳,讓衛小七趴著,把她扶到春凳上,幾個太監過來,抬起來就要走。

衛小七連忙問道:“這要帶我去哪?”幾個太監不答,隻是抬著她迅速的走著。

這一路之上,衛小七連問十七遍,“你們要把我帶去哪?”煩地幾個太監很想痛揍她一頓或者想扔下她就跑,還是其中有一個年紀小些的太監有涵養,而且幽默感十足,笑著回答說:“公子別擔心,上頭吩咐好好照顧,不會把你賣掉的。”

‘聽這話莫非當我是豬,’衛小七對這種事大腦一向能迅速作出反應,她確實是很能吃不錯,甩甩頭趕緊忽略掉小太監可能的潛在意味,不過這麽被人抬著倒真有點像豬。

東穿西穿的,衛小七如霧裏看花,也不知自己被帶到哪,看周圍的擺設,似乎是個很大的房間。屋裏的裝飾豪華異常,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富貴勁,房屋正中有一張大床,剛想問這是哪,想到那幾個太監的態度,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忍得很辛苦啊。

幾個小太監把自己搭在那張大的驚人的**,轉身都退了出去,那個隱隱罵自己是豬的小太監臨出門前既然衝自己扮了個鬼臉。衛小七一愣,心說,皇宮裏不是規矩極嚴嗎?怎麽會有這樣的人。莫非是覺得我比較和藹可親,討人喜歡,衛小七又開始在內心自我聊傷了。

趴在這麽舒服的**,加上這幾天一直沒好好的睡覺,衛小七趴著趴著,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