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騙為奴

往前行了幾步,衛小七邊走邊琢磨著是不是該去看看思毓。經曆了昨天的事,思毓那麽小,不會被嚇壞吧?他母後去世了,應該很傷心吧?可是怎麽進宮裏去呢?這裏隻是宮城外,想進內城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真的好擔心他啊。

正胡思亂想呢,有一個小太監過來,笑著對他說:“是衛大人嗎?皇上召見。”

衛小七正愁怎麽見思毓呢,一聽高興極了,連忙在後麵跟上。

禦書房裏思毓正在正襟危坐的想著事情,見衛小七進來連忙站起來,跑過去,一把抱住小七。手勁很大,勒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但衛小七並沒有掰開他,反手回抱過他的肩,說道:“心裏難受嗎?想哭就哭出來吧。”

思毓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誰說我想哭,我是高興的,隻要你還在,就什麽都好。”說完拉衛小七在龍書案前坐下,兩隻手環著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腿上。

龍椅都是很寬大的,坐著兩個人也不覺得擠,衛小七向來沒腦子慣了,也不覺得龍椅不應該是她能坐的,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小七,你今天在朝堂上怎麽睡著了?”思毓忽然問道。

“啊,你看到了。”衛小七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進大殿,我就看到了,那鬼祟的樣子看著就好笑。”思毓一邊說,一邊笑得很開心。

衛小七很奇怪,他這是怎麽了,自己的親娘死了,還能笑得這麽高興。不過她可不敢問出來。

“你瞧見我睡著了,怎麽沒叫醒我。”衛小七很疑惑。

“叫醒你,你還能有命在嗎?”敢在朝堂睡覺可是藐視皇權,殺頭的重罪。

“那別人看見了嗎?”衛小七趕緊問,她還是很怕死的。

“別人看沒看見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吧,今天朝堂之上大亂了一場,沒人有工夫管你。”思毓笑著說完,又接著道:“本來今天是想叫你做個證人,後來想想還是不要把你牽扯進來。”

衛小七哦了一聲,也沒問是什麽事,她也不想問,到現在發生的事已經讓她有點承受不住了,經曆昨天的慘象,這將會是她一生的糾結。

思毓又把她抱緊了些,低聲說道:“你在我身邊真好,你記著一定不要離開我。”

這個可憐的孩子,這麽小就要經曆這麽多,衛小七覺得有些心酸,忙道:“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保護思毓的。”

思毓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又把她抱緊了些,象一隻沒人要的小犬,緊緊抓住唯一的溫暖。

此時的衛小七並不知道以後她要為這句話付出多大的代價,這時的她隻是想,不管思毓做過什麽他都是為了生存,不管昨天自己做過什麽都是要他好好活著。隻要思毓活著,昨天的犧牲也就值得了。

其實昨天夜裏,衛小七在灼陽門拚命的時候,太後宮裏正上演著一幕逼宮的老套戲碼。母子兩個若是撕破臉,也能行同仇人,更何況他們不是親母子,還有著殺母之仇。素錦太後漸漸覺得小皇帝越來越不聽話,有了廢黜重立的心思。思毓可不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更何況與太後有殺母之仇。

當年就是這位現在的太後當時的皇後陷害自己的母妃,還派人追殺自己。那時父皇病重,無暇管這些事,被素錦威逼立自己的兒子思桓為太子。可那位太子體弱多病,立嗣不到一年就病逝了。老皇帝的病支持了兩年臨駕崩之時,立下遺詔立陳思毓為太子,繼承大統。當時思毓還隻十歲,素錦見他年紀小以為好哄騙,便也同意了。這是後來思毓離開衛小七的原因。

老太後的心思思毓早洞察了,她是想從宗族找一個聽話的,重新立做傀儡皇帝,初步定了公子然。不過公子然性格頑劣並不喜歡做皇帝。

原定於晚上逼宮,太後和李相花重金收買了很多武林高手,讓他們深夜殺進皇宮,刺死思毓,好對外宣稱,皇上被刺客所殺。

隻是思毓精於算計早就讓衛小七拿到兵權,守住灼陽門。與此同時左東明四處布置,斬了太後的眾多心腹,最終在太後殿內逼太後飲下毒酒。太後死後,對外宣稱是抱病而亡。

第二日,李相知道事情敗漏,稱病不敢上朝。朝堂之上早就有一些親皇派開始彈劾李相,網羅了罪名四十八條,每一條都夠李世成死一次的。

但李相多年經營,在朝中勢力極大,他若死了,一方麵朝局不好控製,恐其門人生事。另一方麵武成王將一枝獨大。因此權衡在三,思毓下旨李世成辭去丞相之職,準其告老還鄉,其長子李繼免除綠水營統領之職,任命左東明為綠水營統領。

如此一來,一場大風波算是暫時平息了。但這些衛小七都不知道,她向來不愛打聽事,雖是其中起了關鍵作用的人,但到現在也並不知事情的內幕。

從皇宮裏出來,衛小七想趕緊找個地方把現在這身官服換下來。臨出宮前思毓看著她道:“小七,回去記得把衣服還給左東明,他那人好記仇。”

衛小七一聽,有幾分尷尬,原來思毓早就瞧出來這衣服是她偷的了。心說,看來壞事真是不能做啊。

剛換完衣服,衛小七目前最不想見的人就進來了。邊走邊搖著扇子,臉上嘴角眼睛裏都不停的笑著,說道:“七七啊,多日未見,本公子對你很是想念啊。”

來人正是公子易,身後還跟著一臉沉默的盧子玉。

衛小七幹笑幾聲連忙道:“多日不見兩位公子,小七也很是掛念啊。”

“是嗎?”公子易瞅著衛小七,臉湊的很近,故意吐了一口氣在衛小七的臉上。

“是啊,是啊。”又幹笑兩聲。

“那我的小強呢?”公子易忽然正經無比的問道。

一語正戳到衛小七的要害,小強早跑了,上哪裏給他找去啊。喏喏了半天,衛小七才答道:“小強跑了?”

“它為什麽跑的?跑哪去了呢?”公子易笑得似乎有些奸詐。

這兩個問題,衛小七一個也答不出來,隻好一咬牙道:“反正小強是沒了,大不了我陪你。”

“這隻鷹是波斯國送給父王的,我也不朝你多要,就賠五千兩吧。”公子易此時很象隻狐狸。

五千兩,衛小七倒吸口涼氣,急中生智,想起一事,趕緊道:“你上次還欠我一千二百兩呢。”

公子易知道她說的是那筆保鏢費,很大方的說道:“好吧,刨出這些還有三千八百兩。”

衛小七聽後,心裏鬱悶已極,那垂頭喪氣的樣子令公子易和盧子玉一陣忍笑。

衛小七此時很是心灰意冷,很想非常強硬的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可是她不敢啊,所以隻好可憐巴巴的看著公子易。

公子易似乎很不為所動,依然笑著說道:“兩條路給你選,一是立刻賠錢,二是給我做一年的奴才,你選一個吧。”

“我選三行不行。”聽聲音衛小七都快哭了。

“可以啊,現在就殺了你,給小強抵命。”

衛小七啊了一聲,衡量了半天,終於還是舍不得銀子,垂頭喪氣的說:“當半年奴才行不行啊。”

“不行。”

“那七個月?”對方沉默中。

“八個月?”不答。

“十個月行不行,真的不能再多了。”

“好吧,算你十個月吧。”公子易此時仿佛給了她極大便宜般,一臉的痛惜。多年之後,衛小七才知道公子易不是象狐狸,而根本就是隻狐狸。

盧子玉忽然插嘴道:“你們別在這矯情沒完,今天卓敬高中探花,我們還要趕去道喜呢。”

衛小七心裏鬱悶已極,勉強咧嘴笑道:“好,一定去,不用帶什麽賀禮了吧?”這會兒最心疼的是銀子。

盧子玉看著她,有些好笑,忙說:“你就不用了,就算和我合送一份吧。”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衛小七頓時喜笑顏開。

三人出門時,盧子玉拉著公子易的袖子小聲問道:“易兄,你的小強不是前兩天就回來了嗎?你何苦難為她?”

公子易也小聲笑道:“你不覺得看她氣得跳腳,想怒又不敢怒的樣子很有意思嗎?”

盧子玉想起上京的一路之上他們惡整衛小七的情形,也很沒有良心的笑了。

卓敬沒有成婚,還沒有開府,暫時跟自己父親住在一起。今日朝堂震動,發生了兩件大事,很多朝臣都怕沾惹是非,今日一概不外出,所以督察院使府來道賀的人廖廖無幾。

卓敬見他們到了很高興,也沒去拜見其父卓明皓,就直接把他們帶到內堂。不過憑公子易和盧子玉的身份實在沒必要去拜見一個四品官。

到了內廳,吩咐下人備下酒菜,幾個人開始推杯換盞。今日李陽沒來,也在情理之中。幾人表麵上雖有說有笑,想起李陽心裏都多少有些不舒服。他們也擔心李陽出事,隻是今日之事屬於他們能力之外,都管不了。因此,一頓飯吃到最後有些索然沒味了,連最貪吃的衛小七也沒吃多少,後來沒多久也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