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天宮篇 第四十九 唯一的出口

墓道傾斜向下,角度越來越鬥,我們手電直射下去,看不到一點到頭的跡象,盡頭處永遠是深沉的漆黑一片。

我有點慌起來,我們一路往下已經走了很長的距離,已經深入了長白山的內部,如果再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們會走到哪裏?地心嗎?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因為悶油瓶留下的引路符號明白無誤的指示我們,他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實的真像一點。

胖子對我道:“小吳,你有沒有發現,這條墓道裏有點暖和起來了。”

我點點頭,道:“也許,我們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層活動區域,那裏有熔岩或者溫泉活動,溫度才會逐漸升高,汪藏海當年,到底挖到了什麽地方?”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都不說話。

又前進了一段時間,胖子突然回頭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小哥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我給胖子問的嗆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隨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問的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

剛才的一係列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其實自己也沒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想胖子並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嶺中已經出現了和老悶寶血一樣的現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驚,不過恐怕為了不在阿寧麵前露短,所以當時沒問出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他自然要問上一問,不過以他的性格,讓他正兒八經的來問也是不可能的。他問的:我和悶油瓶的關係,應該隻是在奇怪,為什麽我的血也可以“驅蟲”。

按照涼師爺的說法。我血的奇特能力應該是和吃了熏屍的麒麟血有關係,但是我實在想不起我是否吃過這種東西。對麒麟血又一點也不了解,無法確切回答他,而且我剛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無意識的行為,也不能單單就斷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見我不回答,以為我認同他的想法,道:“他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弟弟。表親之類的,或者是你父親的私生子,你們家都遺傳了這一種特殊的能力。”

我罵道:“你別胡說,我老爹就我一個兒子,他那種學究要有是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沒男人靠的住了。”

胖子還是認為其中肯定有蹊蹺,我實在不想和他討論這些,就把話題岔開。

走了很久,墓道終於到了盡頭,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陣暖風吹來,讓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電向四周看去。發現這裏是一處修建在懸崖上的廊台,就和我們來時候在冰穹中看到的假靈宮的祭祀台一樣,腳下的地板是用廊柱架空在懸崖上的,廊台的中間立著一隻巨大的黑鼎,鼎的一腳已經陷入到石頭地板中去了,呈現一個要傾倒的姿勢,顯然這個平台我們走動的時候也得小心,底下的石頭都老化了。

而平台的邊緣都是懸崖,上麵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胖子發牢騷道:“怎麽又……到頭了,沒路走了。還是沒有棺槨,這萬奴王到底躲什麽地方去了?”

我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我們是沿著那小哥的記號來的,一路上有非常明顯的線索,但是你看,這裏一個人也沒有,難道說,這些人發現這裏是死路,都回去了?還是……”我看向一邊的黑暗,“飛走了?”

胖子道說:“也許這裏的懸崖可以下去。”說著掏出了一隻信號槍,裝填上信號彈,向前方發射了一枚。

我們走到廊台的邊上,信號彈在高空突然燃燒,在這無比漆黑的空間中,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下子就照亮我們眼前的情形。

借著信號彈的鎂光,我看到這裏其實是一處巨大的山體裂縫,我們所在的廊台修建在一邊的裂縫峭壁上,而我們對麵兩百多米處,是巨縫另一邊的峭壁,遙遙相對,給人的感覺,就像身處是非洲巨大地表裂穀中的懸崖上。我們都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

信號彈逐漸下落,落到了廊台之下,照出了我們下方情形,又是一副讓人震驚的景象出現在我們麵前,隻見下方的黑暗深不見底的裂穀中,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的鎖鏈橫貫兩邊,將裂穀連在了一起。

隨這下落的光源,從就在廊台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穀深處,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鎖鏈架在哪裏,幾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處的鎖鏈上,還密密麻麻的掛著很多的東西,好像很多的鈴鐺一樣,實在太遠,看不清楚。

這時候胖子在廊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繩子,從平台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麵的最近的一根青銅鎖鏈上方。係在了那裏。

胖子皺起眉頭道:“夠嗆,那小哥倒也鍥而不舍,看樣子他爬下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學猴子?”

我道:“看下麵鎖鏈的密集程度,想必不會難爬,隻不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設置?難道萬奴王的棺槨,會在這裂穀下麵?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他們如何能將那巨大的棺槨運下去?”

胖子道:“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古人總會有他們自己的巧妙辦法,我們是上去通知那幾個老外,還是自個兒先下去了。”

我道:“下去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上來,咱們範不著給他們當探路狗,把他們叫下來,他們的裝備和技術都比我們好,還能有好處,況且潘子也還在上邊,反正三叔也已經找到了,多花一點時間就多花一點時間。”

胖子想起柯克那滿身的肌肉,也同意了我的說法,我們又從原路返回,因為知道路頗長,走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加快了速度。

阿寧他們早就等的心急了,還以為我們出了事情。見到我們回來了,才鬆了口氣,我接過潘子的水。喝了一個口,就把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一聽說下麵有橫亙的青銅鎖鏈。阿寧忙掏出了她從海底墓中拍下的照片,指出其中的一張,隻見照片裏的壁畫上,很多東夏勇士正背著弓箭,攀爬在一道懸崖峭壁上,而背景,就是無數類似於鎖鏈的東西,顯然描繪的就是東夏人探索那道巨型地下裂穀時候情形。

我道“看樣子。那些鎖鏈也不是東夏人設置的,他們當時也應該很好奇,這些用鎖鏈封鎖著的裂穀底下,是什麽情形。”

胖子道:“這些鐵鏈條,會不會是修建這裏的先民的什麽防禦措施,用來防止下麵的什麽東西爬上來?比如說,壁畫中描繪的那種巨型的黑色軟體東西。”

我點頭道“有可能。”又問阿寧:“這一幅壁畫,是第幾張?下一張是什麽?”

阿寧道:“按照敘述壁畫的一般規律,這應該是最後第六張壁畫,後麵的還有五張。依次是…….”

阿寧將最後五張照片攤開,我看到後一張照片裏的壁畫,是很多東夏勇士搭弓射箭的情形。似乎有一場慘烈的戰鬥,但是壁畫上又看不到敵人,不知道他們在和什麽搏鬥。我想起那種在空中飛行時候看不到身形的怪鳥,心中就一緊,心說難道下麵也有這種東西?

而再下一張,就是很多惡鬼的從石頭中鑽出的情形。

壁畫和壁畫之見,似乎並沒有太多情節上的聯係,但是看上去又給人無限的聯想,很有意識流的感覺。

阿寧問我:“是不是又看出了什麽蹊蹺了?吳超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倒也不是看出了什麽來。你看,在攀爬懸崖的壁畫後麵就是戰鬥的畫麵。我感覺這也許是告訴我們,下到裂穀中之後。會遇到什麽危險,有武器的人把武器都準備好。”

我不想阿寧知道我有著兩條銅魚在手上,所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能明講。

幾個人都當我是精神領袖,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柯克忙端起自己的m16,做了個包在他身上的手勢。我們收拾起行囊,向深切入長白山內的墓道走去。

我跟在隊伍的最後,去看三叔怎麽樣了,卻還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看到了什麽駭人的東西,潘子讓我放心,他說就算是爬,他也要把三叔一起爬著拖出這個鬼地方。

在墓道中走著,看著前麵神經緊張的眾人,心裏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陳皮阿四和三叔都不在的情況下,我不得不擔當起了這些人的領袖,這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但是,我的想法和我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會不會,我正在將這些人全部推向死亡呢?想到這裏,我又感覺自己的猶豫不決起來。

不久所有人都來到了郎台上,胖子又打了一個信號彈,讓眾人看裂穀四周的壯觀景色,我和潘子掏出繩子準備,攀爬到下麵在這裏看上去還是一個極度冒險的決定,但是我們的去路已經給完全封死了,一點別的選擇也沒有。

不知道下麵是一個什麽情景,阿寧這一批人也不是好貨,我解出所有的繩子後,將胖子拉過來,告訴他要小心一點,現在我們都落了難,大家看上去都很合作,一旦到了下麵出路有了眉目,要小心那臭女人翻臉不認人。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打了個眼神,意思是早就留了一手了。怕我不放心,又扯開衣服的一角讓我看了看,他的腰間綁著剩下的十根雷管。

我們試驗了一下,悶油瓶的那根繩子,非常結實,潘子還是做先鋒,第一個爬了下去,下到鎖鏈上之後,他像單杠運動員一樣,掛下自己的身體,輕鬆的就跳到了下麵的另一根鎖鏈上,這樣重複五六次,已經下去了十多米,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

阿寧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的多,柯克帶上發散式的指引頭燈,把自己變成一隻移動的燈泡,第二個爬了下去,我們以柯克的腦袋為指引,陸續爬下廊台,來到懸空的鎖鏈世界中。

在平台上感覺的不是很強烈,但似乎在鎖鏈上,從穀底吹出的風就格外讓人感覺強烈,我站在鎖鏈上麵,感覺好像在帆船上拉帆,船在動,帆也在動,十分心慌。

不過鎖鏈的密集程度頗高,攀爬還是十分的方便,不論青銅鎖鏈設置在這裏原來的目的是什麽,反正倒是給了我們這樣的人一架方便的梯子。爬的久了,各種動作都熟練起來,也掌握了一些竅門,大有蜘蛛俠再世的感覺。

如蜘蛛一般,十幾個人緩慢的向下,一路上並無突發事情發生,鎖鏈的牢固程度也讓我們歎為觀止,四個小時後,頭頂的廊台已經變的很小,我們進入到了裂穀深處我們在上麵目力所不能及的範圍之內。那些在上麵看不清楚的,掛在著巨型鈴鐺一樣的青銅鎖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謹慎起見,我吹了一下蝙蝠哨,讓最下麵的柯克和潘子停了下來,用阿寧的夜視望遠鏡向下看去,幽幽的綠色視野中,我看到那些掛在鎖鏈上的東西,原來都是一些吊死在哪裏的死人,一條黑色的頭發般的絲線從他們後頸處延伸出來,掛在鎖鏈上。看數量,底下的鎖鏈上密密麻麻,幾乎無法盡數。

汪藏海的龍魚密文中,透露出我們所遇到的那種,在空中飛行時候看不到,隻有在落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人頭怪鳥,喜歡將獵物掛在枝頭上風幹備用,這裏有這麽多屍體,難道下麵竟然是他們的巢穴嗎?

難怪悶油瓶讓我們千萬不要下去,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路可走,不下去搏一把,還不是一樣死?我壓下心頭的恐懼,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戒備,繼續向下。

已經走到了這裏,就算下麵是地獄,我們也得硬著頭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