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16
八月的杭州。氣候宜人。雖然近幾年來。夏天的溫度越來越高。但是在西湖邊上。你還是能感到當年“水光瀲灩晴方好”的意境。
我靠在鋪子的躺椅上。翻閱這幾個月來我整理的東西。
從格爾木回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我似乎一直沒有緩過來。最後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沒有想象到事情會以這麽一個事態收場。
這三個月。我始終無法走出當時的夢魘。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無數經過的畫麵。
可是。我真的能擺脫了嗎?我真的很懷疑。我心中的鬱結。並沒有隨著那些秘密的解開而少任何一點。
“別人拚命想掩蓋的。必然是你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追尋別人的秘密必然要承擔知道秘密的後果。”
這是我最後領悟出來的話。可是。就連悶油瓶都無法逃脫那種宿命。我又能如何呢?又有多少人。可以把滿腔的疑問在心裏放上一輩子呢?
回來之後。我將這一年來的所有事情。全部寫了下來。從我爺爺的筆記開始。一直到現在。一件一件的事情。一個一個的細節。當時不清楚的部分。也逐漸在我腦海裏清晰起來。真相就是這樣的。也僅是這樣而已。想想當時對於這些謎題的渴望。心中的荒唐感讓人感慨。
在我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想過我什麽時候才能把這些東西都忘掉。想來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終究會有忘記的那一天。猶如三叔的麵具。戴的太久。就摘不下來了。時間總是能改變一些東西。我現在隻希望這一天能來的更早一些。
在整件事情中。還有很多我不了解的部分。比如說。我真正的三叔在哪裏?悶油瓶的真正身份。消失的文錦到底去了哪裏?終極到底是什麽?那的下的巨大遺跡到底是誰修建的?文錦那批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們到底在進行著怎樣的計劃?
這些東西仍舊是一個一個的謎團。本來最讓我上心的是後者。不過放到現在看來。這些問題也並不怎麽重要了。
悶油瓶回來之後。我們將他送去了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做了全身的檢查。他的身體基本上沒有問題。就是神誌還不是很清醒。我們將他留在醫院裏。找了專人照顧。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問過長沙的一些人。想了解悶油瓶的一些背景。讓他們去幫我打聽。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回複我。
胖子說他有辦法。也沒有回音。看樣子。要了解悶油瓶背後的事情。遠比我想的要難。現在也隻有寄希望於他能夠早日好轉。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給我們。如果不能。那隻能是由我們養他一輩子。對於他來說。也許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很少有人能有忘掉一切的機會。而幸運的忘掉的人。卻又不顧一切的想記起來。這種輪回簡直是一個人性的悖論。私底下說起來。我倒真不怕他永遠記不起來。反而怕他記起了什麽。卻又不清楚。
潘子被送到醫院。他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我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其實受份並不重。很快就康複了。
長沙那邊現在一片混亂。潘子告訴我。之前老夥計還在的時候。三爺就算不在。那邊的局麵也好控製。但是現在不行了。樹倒猢猻散。到處是風言風語。他也不知道怎麽辦。好在三叔的產業被陳皮阿四鬥的縮了不少。否則還要難處理。他隻有走一步是一步。實在不行。那也隻能拆夥。他這些年攢的錢早已經不愁吃不愁穿。現在也許是該退休的時候。
我告訴他讓他快點找個姑娘成個家。三叔的產業也就別操心了。三叔年齡也大了。他又無兒無女。這事遲早會發生。積垢已久。靠我們是沒法力挽狂瀾的。
潘子沒什麽反應。三叔生死未卜。我想他永遠也不會安心。可能還是會一直的找下去。我隻有祝他好運。
胖子分手的時候回了北京。他是最沒感覺的人。回去照常開張做生意。按照潘子的說法。這人非但不淺。而且城府還很深。不過我是實在看不出來他深在哪裏。胖子臨走說了一句套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的挺有感覺。若不是這麽多時間相處下來。又出生入死的人。很難體會到這種套話裏的意思有多麽婉轉淒涼。
紮西在格爾木就和我們道別了。如果不是他。我們肯定走不出塔裏木。所以當時我們想籌點錢給他。紮西說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是一次業。能把我們活生生的帶出來。已經是菩薩保佑。他不能再要我們的錢。後來我把我的手表送給了他。留個紀念。
阿寧死了。裘德考的公司我暫時沒了聯係。發了幾個e-mai給熟人。都被退了信。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要繼續下去。無論如何。這一次的失敗。那老鬼也應該死心了。如果還執著下去。那也隻能自求多福。
塵歸塵。土歸土。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那時我剛回到杭州。繼續過我朝九晚五的小開生活。坐到那藤椅上。打一個小盹。一覺醒來。百無聊賴的翻開我爺爺的筆記。忽然就感覺時光倒流。恍如隔世。
莊周夢蝶。醒後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化人之夢的蝴蝶。還是在做化蝶之夢的凡人。以前我聽著玄乎。現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感觸。隻覺的這一年來的一切。好比夢幻。一閃而過。又感覺自己還在蛇沼之中。眼前的悠然。可能是自己臨死前的臆想。
不管是哪個。我都想欣然接受了。有的時候。一件事情結束比的到這件事情的結果更加讓人期待。
然而。在我心底的最深處。我十分明白。這件事說結束還早的很。甚至。我之前所經曆的。僅僅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