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深地探索

我發狂一般地衝回了房間,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把杭州幾個比較得力的夥計全部叫了過來。我布置了幾個任務。一批人給我找人,我沒看到那人是什麽樣子,隻說找形跡可疑的人。第二批人,給我四處亂翻垃圾桶,看有沒有錄像帶。那麽多的錄像帶,他不可能立即帶走,要麽是銷毀,要麽肯定是藏匿在其他地方。就算是隻找到一堆灰,也必須給我帶回來。第三批人,找人把那個密室裏麵的東西全都給我弄出來。我要一寸一寸地研究,我就不信任何痕跡都找不到。

第一批人肯定沒有什麽結果,我隻是心中鬱悶,找幾個人發下狠。但是啥人也沒有找到。第二批人一直沒回來。第三批人更是鬱悶,因為也許當時設計下麵那個屋子的時候,是先把家具放在裏麵的,如今要把家具從那麽小的通道裏弄出來簡直是不可能的。夥計問我怎麽辦,我心說還能怎麽辦,就道:“拆了!”

裏麵所有的東西都被拆成碎片堆在了院子裏,我看著所有的碎片,一片一片地翻動,直到發現完全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我才冷靜了下來。

我把所有人都趕走了,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點上一支煙,琢磨著。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又丟了。但是我看著那些被褥,看著那些桌子椅子,忽然又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然後就冷笑了起來。

我意識到,我完全沒有失敗,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在我麵前了。隻是我需要一些措施把它解析出來。

我拿起了手機,打通了一個夥計的電話:“不管多少錢。給我找一個能檢驗dna的機構。”我攤開被子,在裏麵仔細地尋找著,挑出了其中一根頭發。“對,錢不是問題。”

如果一個人在一個密室裏待了幾十年,而唯一和他交流的人是我的三叔,最大的問題是什麽?

這個人對於現代科技的知識一定少得可憐,我不知道他們在使用電腦之前是怎麽溝通的。但是顯然,他們對於科技的認識不會太深。

我把找到的幾根頭發讓他們送去檢驗,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這事情我他媽的就能知道一半了。

另一方麵,我把兩台電腦全部送到我同學那裏。讓他繼續研究。我知道在電腦裏刪除東西是刪除不幹淨的,就算把硬盤格式化,裏麵的資料也可能還原。我對所有的一切已經有所了解,某些碎片對我來說,可能是極其珍貴的提示。

長話短說,dna的檢驗結果沒有那麽快出來,但是第二天,我同學就來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同學是空手來的,我投以疑問的目光。他搖頭:“這電腦裏的硬盤沒用,隻是個空殼子。”

空殼子?

“這是一個工作站。”他道,“我在光驅裏找到了這個。”他拿出一張光盤。“這台電腦的硬盤是個擺設,這是使用光驅驅動的一個工作站。”

我聽不太懂,他就解釋道:“總之,這電腦沒有硬盤,所有的信息全都是存在內存中的,沒有任何記錄。隻要一關機,一切歸零。

”我點上煙,讓他坐下,問道:“這種技術是不是很高端?”

他搖頭:“不是。其實是比較低端的技術。很多時候,是用在大學的多媒體教室和網吧裏的。這樣的話,就沒有那麽多病毒和重裝係統的困擾。”

我歎了口氣。心說果然是滴水不漏。不過,就我三叔和這個常年生活在暗室中的人的這種狀態,這些東西是怎麽實現的?肯定得有一個懂技術的人來指導他們啊。

我不相信三叔是一個暗中修習了很多現代知識的人,肯定是有這麽一個人存在的。

我歎了口氣,就問他道:“那你仔細檢查了這兩台電腦,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嗎?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嗎?”

他撓了撓頭,在我的邊上坐下來,道:“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道:“講,講出來我就給你加錢。”

他道:“我在電腦城修電腦很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電腦,說三叔您在古董行算是數一數二,那我相信,但是您也得信我,我修這麽多年電腦,任何電腦到我手裏,我都能看出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平時有什麽習慣。甚至是胖是瘦,性格如何,平時在電腦上愛玩什麽,我都能看出來。”

我給他點上煙,看這小子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放光,滿是自豪,就覺得好玩。

他看我給他點煙,立即受到了鼓勵,道:“您可能不信,我舉個例子,玩遊戲的和文字工作者,所用的電腦絕對不同,包括鍵盤的磨損情況,都有很大的區別。我可以根據鍵盤的磨損來判斷,”

我點頭,讓他繼續,他道:“這台電腦是七年前的流行款,也就是說,這台電腦基本上已經使用了七年了,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個使用時間已經算是很長了。但是我檢查了所有的部件,我發現一個非常離奇的地方。”他頓了頓。“這台電腦基本上所有的部件都沒有磨損。”

我皺起眉頭,意識到他說的東西確實可能很有價值。

“我們知道,人如果使用鍵盤,手指上的油脂一定會沾在鍵盤上,無論這個人多愛幹淨,用完一次之後,這些油脂都會在鍵盤上形成一層薄膜,然後會有灰塵附著在上麵形成汙垢。一台用了七年的電腦,無論有多麽愛幹淨,這種汙垢是不可避免的。”

“你直接說你的意思。”

“鍵盤太幹淨了,鼠標的滾輪太幹淨了,這種幹淨不是擦拭之後的幹淨。要知道鼠標是非常難以清潔的。這種幹淨到什麽程度了呢?如果這台電腦剛剛從庫房裏拿出來不久也不過如此。但是,根據這台電腦放在你桌子上的印子和外殼氧化變黃的程度來看,確實就是在外麵擺了很長時間了,所以結論幾乎隻有一個。”他道,“這兩台電腦很少被人使用,幾乎是沒有被人使用過。”

我摸著下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拍了拍他。心說:我靠,原來是這麽回事。

三叔在這七年裏,如果經常使用電腦和暗室裏的人交流,絕對不會是這種情況。但是,電腦絕對是放在這裏的,我每次來都能看到;如果這台電腦不常用,但又放在這裏,同時還兼顧著和暗室裏的人溝通的任務……

這是一個矛盾,證據相左。

“這是個陷阱,狗日的。”我把煙頭掐掉,在心裏狂罵自己。

這是一個試探機製,當暗室裏的人察覺到這裏有某些不對勁的時候,他使用了這台電腦發送消息,如果是真的三叔。也許會回複約定的暗號。

但是,我的思維沒有那麽深入,沒考慮那麽多,所以一下就中招了:之後那麽多的對話,我一直以為是我在試探他。現在看來。他那麽滴水不漏地回答,反而是在試探我。在所有的設局內,我處於完全的劣勢。

由這種可怕的陷阱和設局能看出,之前這幾股勢力之間的鬥智,已經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了。每個人都如履薄冰,每做一件事情都要窮盡推算之能。

“叔,您到底是想從這上麵查到什麽,您要方便的話告訴我,這樣査我沒有方向性。”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認可了他的說法,積極性頓時高漲。“吳邪那小子以前也總讓我查東西,有目的就好查多了。”

我嘖了一聲,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於是,我把在這房子裏發生的事情,編成了一個很曖昧的故事,對他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他覺得很好玩:“這簡直就是二戰時候的諜戰戲碼”

“我就想找到這個人,這人一定是一個關鍵。”

“但是說不通。”他道,“叔,您剛才說的這個故事,是說不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