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吳佳依之死
對於殺人這種事，雖然死在我手裏的的確不少了，但真正下殺手的時候，我還是會感覺心裏一陣發慌。
“八嘎！”中野一聲怒吼，不過倒也沒敢亂動。
“你真把他殺了！？”水月清臉色略有些蒼白，有幾分怨怒的看著我：“論起來，我還要叫他哥哥！”
“小清，是他——”
“我不要聽你解釋，等這事完了再說！”我還沒有真正見過水月清生氣，美女就是美女，即便生氣了也是另一種氣質的美。不過卻也讓我切身感受到，越是平常不生氣的人，生起氣來越可怕。
水月清一甩手沿著小路朝前麵的大山走去，這一下把兩方人全都鎮住了，我和東方虎急忙跟了上去，中野幾人快速將那個被我幹掉的忍者埋葬了。
就在眾人剛剛趕到山腳時，突然一聲巨震從山體內傳來，就像一堆高爆炸彈從山體內部轟然炸開，偌大的山梁猛然巨顫，大量碎石從山頂滑落。
“他們要開始了！？”東方虎一聲驚叫，急忙朝山坡上爬去。
想到即將離開的人中還有大壯、龍小旭和喜子，或許還有左岩，我心裏登時大急，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速度還要快，我對東方虎喊了句：“怎麽進入大山內部？一定要快！”
“跟我來，我有地圖！”東方腳下未停，穿過兩邊的一些石屋，直接沿著一條已經被雪覆蓋，但以被踩出的小道朝山上爬去。
我一著急也真是二了，這裏有卸嶺門留下的明顯痕跡，哪還用的著地圖。眾人飛奔衝向山坡，很快就發現一條山洞通到山體內部，那條被踩出來的小道也正通到這裏。
“咦？”東方虎有些驚疑的叫道。
“怎麽了？”我道。
“這條洞是通往山底鬼洞的，卸嶺門需要的祭台在這裏？怎麽老祖宗沒提到過？”東方虎口中疑惑的嘟囔著，但腳步未停，直接衝進洞內。
不過剛一鑽進洞中，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從裏麵猛灌出來，緊接就聽前麵的東方虎喊道：“好多死人，他們在這兒打起來了！”
我和水月清急忙衝上前去，雖然知道以大壯他們的經驗是不可能出事，但還是看的心驚膽顫。死的人太多了，這口直徑不過五六米的洞道，在不到百米長的地段上，竟然橫七豎八，疏疏密密的躺了將近兩百人！血水如同小溪一般流向巨洞深處。
“這裏麵將近一半都是發丘門人，剩下的基本全是卸嶺門的。”中野操著一口和水月清天籟之音有天壤之別的中文說道。隨後幾個日本人嘰裏呱啦用日語說了好一通，水月清並沒有翻譯，那雙美眸死死的盯著一個死人堆，隨後快速衝了過去。
我心中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急忙跟了上去，就在那片人堆中，有一個女孩的死體！看到那具屍體的一瞬間，我隻感覺大腦一陣空白，雙腿不禁開始發軟，我甚至都能夠清清楚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髒似乎移位到了顱腔內，整個身體都在跟著心髒一緊一鬆的跳動！
終於，我還是隨著水月清的腳步走了過去，等我艱難的伸手將那個女孩翻轉過來時，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緒，一種喜悅剛剛來到，緊接又被另一種相似的悲痛衝散。
那不是喜子，但也是一個我認識的女孩兒，可以說她才是我真正走上這條道的領路人——吳佳依！
我將吳佳依的衣服整理好，將她淩亂的發絲理順，她是胸口中的槍，致命的一擊。原本那漂亮高聳的胸部被子彈洞穿了，血液將整個內衣全部染紅。看著那張依然像在淺笑的俏臉，我雙眼不自禁的開始模糊。
至今，我依然清楚的記得吳佳依來店鋪找我的情景，那時尚潮流的打扮，無不彰顯著一個青春女孩兒的活力。第一次見到我，就要我挖我祖墳，這種相見方式，估計古來也不多吧。
當我躺在醫院，她幫我削蘋果時的樣子，是那麽賢惠甜美，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被女孩兒照顧。被女孩兒脫了的衣服，雖然當時我根本沒有意識，但時候我調侃她有沒有和我那個的時候，卻又顯出她嬌羞可愛的一麵。
在雲南、在沙漠金宮，我數次得她相救於絕境，盡這份恩情就無以為報。她也是我自畢業以來，第一個有好感的女孩子，這種好感或許就是從雲南，她說讓我趴在她身上別動開始的吧。唉——，現在說什麽，想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那個可愛的女孩兒，一出現就陪我去挖祖墳的女孩兒已經香消玉損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什麽時候流下來的，當水月清幫我拭去的時候，我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小四爺，節哀順便吧，幹咱們這行，死人是最平常的事。”東方虎拍了拍我的肩膀。
“趕緊走吧，如果不走，你可能還要失去更多的朋友。”中野提醒道。
我抱起吳佳依放在一塊平整的大青石上，隨即跟著眾人繼續朝巨洞深處走去，大概深入了五六百米後，洞內的枝杈開始增多。我約莫計算了一下，現在眾人應該已經在地下一百米左右。
這次真正用到地圖的時候了，東方虎拿著地圖指著一條線路問我：“小四爺，地圖上隻有一條枝杈是標明通到鬼洞的。咱們往哪兒走？”
“先往鬼洞方向去，看看能不能看到大壯留下的幾號。”我道。
眾人隨即沿著地圖上的路線繼續深入，剛走沒多遠，就聽水月清說道：“看來用不著大壯的記號了，地上都是血跡！”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從下方傳來，各個枝杈的洞口均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大地顫抖，岩頂欲裂，我真擔心這裏交叉縱橫的洞道，會隨時發生坍塌。如果真被埋在地下一百多米的深處，隻是心裏的壓力就足以讓人崩潰！
“快走！”我拉上水月清急忙朝深處跑去。
一路過去，不斷看到地上有躺著的死人，數量已經不下三百，其中還有一些小孩兒和婦女。看的眾人心中極其沉重，我不知道卸嶺門一共帶了多少人，更不知道發丘門的這群畜生為什麽要對孩子和婦女下殺手！
水月清有些哽咽道：“人家隻是想離開這兒回家，為什麽要這樣強加阻攔！”
東方虎重重的喘了口氣：“他娘的，發丘門曆來被所有盜墓門派所不齒，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一直以來和官府勾結，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這幫狗日的雜種，把官場那些低劣勾當，殘忍手法都學會了。”
這個場景我很難接受，因為吳佳依也是發丘門的人，我不相信她這樣善良的女孩兒能向孩子和婦女下殺手。不過看到地上不斷出現的可憐婦女和孩童，我還是心生怒意：“走，一定要追上去，老子今天就要幫卸嶺門離開！殺了這幫發丘門的狗雜種！”
“咱們加快速度，我聽老祖說過，通向鬼洞的這一路非常安全，什麽危險都沒有，唯一致命的危險就是來自鬼洞底部。”東方虎說道。
“好，那就……快走吧！”一個忍者當先竄到了前麵。
眾人在洞中一直穿梭了將近五六百米，眼前忽的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奇大的空腔。一名忍者打出一顆照明彈，竟然沒有看到空腔的邊際。
“鬼洞就在這裏，有沒有祭台就不知道了咱們好好找找。地圖上已經沒有標注了。”東方虎收起地圖說道。
“這裏不平坦，麵積還這麽大，不好找啊。”水月清有些犯愁道。
“不好找也得找，趕緊吧。”我催促著幾人急忙衝進了空腔中。
其實這很不符合我的性格，以往我總是要仔細觀察一番，才會決定下一步如何做。但這次事情太過緊急，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留意周邊的情況，到現在，我甚至連山坡上那些房屋建築的樣式都忘了，更不要說房間中的擺設，更沒有時間去理會。
眾人剛剛來到空腔，緊接前麵就傳來一陣槍響，隱約間還有廝殺聲，更加那種轟隆隆的嗡鳴聲。
“快走，他們在那兒！”
眾人一路狂奔，很快便在空腔地麵上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天洞，直徑將近十米！看到這處天坑，我一下想到在幺妹塚小山上遇到的那口巨坑。
“這兒就是鬼洞，你看上麵還有老祖宗架起來的木梁，這應該就是用假玉眼窺視鬼洞時架起來的。”東方虎站在邊上解釋道。
“轟——”鬼洞中再次傳出一聲轟響，其中還夾雜著槍聲。
“他們在下麵，天呐，他們竟然去了鬼洞底部！”水月清一臉驚容。
“快下去。”我喊了聲隨即接著繩索朝下方爬去。
鬼洞整體呈現垂直上下，洞壁非常陡峭，基本沒有什麽著力點。很多繩子拴在我們老祖架起來的木梁上，基本根根上麵都沾滿了血跡。
繩子每隔半米便打有一個粗大的繩結，從繩子的長度上就足以看出卸嶺門對我們的祖地有多麽了解，沒根繩子基本長度相同，達到了三百米！
七人剛剛落到洞底，下麵便猛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強光。接著這股刺眼的強光，我隻能隱約看到這下麵同樣是一個巨大的空腔，在我們前方大概五百米遠的地方，一道乳白色奇大光束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