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0 天煞

正確的來說,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這個結論,讓我忍不住的震驚了。

看著地上破碎的鐵片,心裏竟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正當我轉身想離開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地上的鐵片,以秒的速度在融化,隻是轉眼的時間裏,地上已經成了一灘水,一灘黑色的水。

我想沒有想的,拔腿就往之前看到石牆的方向跑去,大腦裏形成的意識怎麽也無法抹滅掉,它們就硬生生的刻在了腦袋裏。

那不止是恐怖,前一秒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一灘水。

任是哪個人的經曆再豐富,那對這樣的事情難以消化,我想忘記那一刻發生的事情,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怎麽也忘不掉那張和七邪一模一樣的麵容,所發生的事情。

當我跑到了大街上的時候,我的情緒沒有剛才那麽強烈,慢慢的穩定下來了,路過客棧的時候,我答應裏麵的燈已經熄滅了,想必,他們或許已經睡著了,還是出去了?

他們肯定擔心我,應該會跑出去找我的,看來,他們還沒有回來。

最後,我仔細的想了下,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累得夠嗆的,最後我選擇回客棧等他們吧。

於是,我回到了客棧裏,剛一踏進房間裏,一股子很濃的土腥氣撲鼻而來,準確地說還伴著一些水腥氣,嗆得我直咳嗽。

這屋子有多久沒有維修了,我皺著眉頭,往屋子裏頭一看,這才發現原本幹淨的地板上腳印,一排很有條緒的印子,按照道理而已,一般人走進來是不會留下腳印的,而這腳印的主人,肯定是從田裏回來的。

腳印上帶著點泥沙,一想到沙子,我整個人立刻就警惕起來,心想,這會是七邪回來了?

整個房間並不大,一眼就收入眼底了,與此同時,我卻發覺了,這裏的腳印,隻有鞋頭往裏頭走的,並沒有鞋頭朝外的。

這個人,還在這。

意識到這一點,我把腳步放輕,尋找著可以用來做武器的東西,看到角落裏有個鋤頭,快要拿到那把鋤頭的時候,低沉而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是我。”

聽出是小瘦猴的聲音,我立馬就跑過床頭來,掀開了床簾,臉色徒然大變。

蜷縮在**的人,哪裏還想我離開時的小瘦猴啊,一點也沒有騷包的樣子,滿臉的血色,難不成是之前我拿磚頭砸出來的後果不成。我想了想,記得自己用的力道根本不會致命。也不會流這麽多血的。

對於之前我拿磚頭砸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當時的情況緊急,想不出別的法子,總不能讓我拿著磚頭去砸瘦伯這個上了點年紀的人吧,也可能去砸那個我平時間都害怕的周白赫,萬一飛刀飛來,後果不敢想。閻爺吧,那更加不可能了,惹急了他,隨時都會找我拚命的,他們幾個人,我和小瘦猴的交情最好,別無選擇。

“怎麽回事?”我問他,見他腦袋上的傷口,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砍到的,絕對是利器所致,一條指尖寬的小縫,距離一米多,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頭的肉,我連忙就從背包裏翻出了醫藥用品,處理下他的傷口,以免感染。

“不小心被樹上斷開的樹枝,那時候,太亂了,沒注意到。”小瘦猴猛的抽了一口氣,疼得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我拿著碘酒,用棉花簡單的消下毒,一邊用紗布將他的腦門給包好,一邊問:“瘦伯他們呢?”

“啊……”小瘦猴似乎被我不小心按到傷口,大叫了聲,疼得齜牙咧嘴的。

“不好意思。”綁好後,我抱歉的說。

“對咯,他們還在那裏,讓我轉告你,麻煩大了。”小瘦猴皺著眉頭,連忙說道。

“他們在哪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我走後,他們又去了哪裏?

還是他們在那裏出不來,被什麽東西困在了。

小瘦猴簡簡單單的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聽完之後,我坐在那裏,臉色並不好看。

小瘦猴剛想開口,我搶先一步,說道:“你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我一說完這話,立馬就像兔子一樣的衝了出去,後麵小瘦猴喊我什麽,我都沒有聽見,心思都撲在了上頭。

腦海裏回**著那個人的話,如同中了蠱似的,無法控製。

“你們都會死的……”

無論是怎麽兜兜轉轉,我們一直都在同一個圈子裏,不管是在滇黔邊界,還是現在,都有著這樣的詞語出現。

人,終會有一死。

可他們所說的話,和人類間的平常生死是不同等級的。也就是說,完全是不同意思的死亡。

我跑出門,站在大街上,遠遠的就看見了,盡頭那邊的石牆上有個模糊的人影,我看不見他長什麽樣子的,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在認真的檢查著石牆上遺留下來的東西。

我在心裏盤算著是不是剛剛的那個石牆上的人影呢?還是說這是另一個人。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著那石牆,越是靠近越清晰,雙手顫抖起來越發冷這才發現,這黑乎乎的東西並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也能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被黑色的布裹著的東西。

我挪動著腳步靠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開外麵的一層布,刹那間,裏麵的東西露在我麵前,驚嚇了我一跳。

這鐵片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也就是說,在我離開的時候,有人去過那個小巷子裏,而且將這個奇怪的鐵片運了來這裏。

可是是什麽人將它運了過來,而且將它放在這座石牆邊又是為了什麽,這麽多人的石牆不放,為什麽偏偏放到這詭異的石牆邊?

我這樣想著,然後將這袋子鐵片搬到最裏頭的角落上,我心裏掂量著這袋子鐵片應該不會有七十斤的,重也不是重,可當我拖著黑色袋子的時候,整個人都使上了吃奶的力氣,很是沉重,從它的重量來看,我估計應該不會是空心的,因為這麽一大袋子黑鐵遠遠超過了鐵的重量,但不管怎麽說,我覺得這一袋子東西出現在這裏,似乎是給我一個提示。

我不確定這是一個什麽提示,但是,我覺得這袋子東西,裏麵的成份,應該不是鐵,這下我已經確定它是由笨重的鉛所造,而且,它看上去的黑色,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這袋鉛片出現在這裏,我還得費一番腦筋,找出其中端倪的話,那麽,它的出現就顯得很意味深長了起來,而且它的出現似乎更加具有了一些難以想象的預定,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它和虎符,脫不了關係,和七邪脫不了關係。

自始自終我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七邪從頭開始,一直都神秘得邪乎,這次活動發起的人,可以直接說是七邪帶動的,因為他知道蓬萊仙島的具體位置。其餘的人,是逼不得已才去的。

而且自從我出門走在街上的時候,第一眼看見這一道石牆上的人影開始,我就覺得十分怪異,現在又見到這袋鉛片出現在這裏,不禁覺得更加奇怪,再結合今晚那個我看到石牆上的人,我覺得這個村子石牆外的那條河一定有問題。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七邪在那裏。

放好那袋子鉛片,卻聽到身後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我猛地回頭,卻看見一個人竟然已經到了我身後,我驚歎,他好快的身手。他怎麽會來這裏,之前,我在從阿勇家裏出來,被一群漢子圍住,我記得就是這個老頭下的命令。

他似乎也不繞圈子,問我:“你發現了什麽?”

我驚訝的是,他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來這裏,估計也是發現了什麽不妥的情況,於是我將剛剛發生的事三言兩語說了一遍,他聽了也看了一眼牆角的這個鉛片,然後說道:“有大麻煩了。”

我覺得他即便在說這事的時候依舊保持著冷靜,不,這不是冷靜,而是冷漠,我甚至不敢相信他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說出來的大麻煩究竟會有多嚴重。

可是他繼續說道:“你快去找人,讓他告訴阿勇,有人在挖河道,而且挖到了天煞。”

天煞?從他的話裏我才知道這袋子鉛片也叫天煞,也就是說那個人所化為的骨灰,我聽他的說話的語氣,挖出了天煞像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於是我往客棧過去。在石牆和我居住的客棧之間,不到兩分鍾的距離,要是用跑的速度,估計一分鍾可以到達。最後,我選擇了跑去阿勇家裏,這裏離阿勇家裏還近一些。

我剛走出近百米的距離,黑暗中突然有一個人朝我撲過來,而且十分凶猛,我出於本能地往後縮退而去,可是他好像已經意識到了我會這樣做,隻見他在撲過來的同時迅速向前彎腰一把抓住我的後領,然後我被他這麽一帶整個肩膀就已經被他死死的鉗製住,但是我不甘心,我隻感覺雙臂之間突然湧起一陣力量,然後我感覺被他抓住的肩膀猛地一縮,我就從他手中滑落出來。

由於慣性原因,我的肩膀處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疼痛,並不是因為被那個人抓得太緊的緣故,而是突然骨頭之間的疼痛。

我嚴重懷疑,骨頭是不是脫臼了,要不然,怎會如此疼痛。

同時間,我聽到一個很小又虛弱的聲音:“小九爺。”

這人認識我,可是,這聲音,我從來沒有聽過。

“小九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