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名的白氣球

陳玉趁著“媽媽”不注意,看了看對麵的弟弟陳強,陳強的手指、腳趾都已經不見了,隻留下平整的手掌心和腳底板。陳玉心裏有數了,她忍住害怕,對“媽媽”說:“媽媽,我要噓噓。”

“媽媽”說:“噓啊,那裏不是有痰盂嗎?”“媽媽”用手指著床邊的痰盂。“媽媽,媽媽,我要到外麵蹲著噓才噓的出來。”陳玉回答。

“媽媽”有些懷疑,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陳玉先是小心翼翼地離開,出了大門之後,趕緊就往天井裏麵的那棵大樹邊跑。突然,陳玉看到了天井裏麵的堆著的一堆石灰,陳玉抓了一大把放在口袋裏麵,接著敏捷的爬上了樹。

“媽媽”長時間等不到陳玉回來,心裏知道恐怕自己敗露了,也不裝模作樣了,把身上的人皮一撕,就跑出了門。來到天井裏,“媽媽”四處翻找,卻始終找不到陳玉的蹤跡。

猛地,“媽媽”看到了那棵大樹,就往上看去,果然發現了陳玉。“乖寶寶,乖乖下來,讓媽媽疼你。”

“媽媽”笑著說。

“你是秋婆子,不是我媽媽。”陳玉大聲說道。“小丫頭片子,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秋婆子大怒,也準備上樹,可是秋婆子的大尾巴很重,導致她無法上樹。陳玉看到秋婆子爬樹,心裏頭害怕,卻剛好發現了自己口袋裏麵的石灰。

陳玉掏出石灰向下麵灑,正好灑進了秋婆子的眼睛裏麵,秋婆子捂住眼睛,疼的四處打滾。

陳玉趕忙放開嗓子大喊:“各位叔叔伯伯,嬸子阿姨,快來啊,秋婆子在這裏啊!”左右鄰居聽到了叫喊聲,都拿著叉子或鋤頭、斧頭之類的趕來,眾人一起把秋婆子打得半死,然後用水澆在石灰上,形成一個石灰塘,把秋婆子扔了進去。

秋婆子慘叫了不久,就被化掉了,眾人進屋一看,陳強已經死了了,手指跟腳趾都不見了,頭顱也被啃了一半。

等第二天媽媽回來的時候,知道了一切,抱著兒子的屍體就是大哭,陳玉也在一旁大哭,眾人也不打擾他們,隻是幫忙做好了靈堂。漉的,不經允許,坐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17歲那年,小趙來到濟南一所職大念書。該大學位於郊區,緊挨著的是消防隊,十分偏僻。學校裏經常發生一些怪事。這所大學是軍事化管理,每天24小時都會派學校裏的學生輪流站崗。

這天,輪到小趙和同寢室的王宇站崗。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加上午夜時分,門衛室旁邊又是一大片荒地,寒風刮的兩人直打哆嗦。

王宇提議去買酒暖身子,便動身去了小賣部。二十分鍾過去了,王宇還是沒有回來(小賣部到學校來回隻需要十五分鍾),小趙琢磨這小子是不是自己在外麵吃上了,反正夜深人靜無人查崗,幹脆自己也去吃點,順便找王宇這小子。

人的第六感很靈,尤其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一路上,小趙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自己,回頭卻什麽也看不見。前方是一盞昏暗的路燈,慘白的燈光打在四下無人的空地上,路燈拉出了小趙長長的影子。

突然,一個黑影閃了一下,小趙猛回頭,看到了讓他脊背發涼的一幕,居然有一隻白色的氣球漂在離自己不到半米遠的地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浮在半空中,仿佛有個透明人拿著氣球站在身後注視著他。

小趙已經顧不上害怕了,拔腿就往離這裏不到200米的小賣部跑去。

燈光和稀稀拉拉吃夜宵的人群,總算讓一顆驚魂未定的心稍微平定了下來。小賣部的老板一臉詫異地看著氣喘籲籲的小趙,問道:“奇怪了,你們哥倆今天是怎麽了?都跑的氣喘籲籲的。那個王宇也是,剛才來買東西臉都青了,問他怎麽回事一句話也不說,買了酒就走。”

“……”小趙裝作很平靜的說,“沒事。”買了點吃的,便動身回去找王宇。一路小跑,再也沒看見那隻白色氣球。

回到門衛室,沒見到王宇的身影,小趙暗自罵了句,千萬別出什麽事!

回到宿舍,發現王宇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邊,地上是一個空酒瓶,一瓶二鍋頭硬是被王宇全喝了。

王宇酒醒之後,敘述了事情的經過,他走到路燈下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回頭看見一隻白色的氣球浮在身後,太嚇人了。王宇說著說著,幾乎要哭出來,“當時我拚命的跑,可是到了小賣部一個人都沒有,燈是黑的,門是關的,隻能拚命的敲門,敲了好久,門終於被敲開了,一切又恢複到平常的樣子,吃宵夜的人群,嘈雜的人聲,小賣部的燈光一下亮了起來,仿佛剛才的事都是幻覺。”

於是,這哥倆都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麽了。

更恐怖的事,第二天早上,王宇起床後,依舊穿著昨晚的白襯衫,小趙驚恐的發現,王宇的右肩上居然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

畢業之夏天的夜總是躁動的。

老周從朋友家喝酒歸來已是半夜兩點。經過九眼橋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悉悉索索擺弄著什麽。路燈照不透她的長發,整個人蹲在地上就像一團巨大的陰影。

老周從她身邊走過,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走了二三十米,心緒不寧,便回過頭去探個究竟。

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是在往腳上係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連著一塊大石頭。係好之後,她便起身,抱著石頭翻越九眼橋的護欄。

“姑娘,別想不開!”老周一邊奔跑一邊喊道。

那女人仿佛沒聽見似的,站在護欄外,雙手一鬆,石頭就直落落墜了下去。

老周正好趕到,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肩膀。

那女人既沒說話也沒掙紮,隻是慢慢地把頭扭了過來。

那是一張滿臉是血的臉。顱骨已經被擠扁,右眼珠子連著肉筋懸吊在臉上,七孔流血,腦漿和頭發黏成一團。鼻梁已經斷了。嘴唇被撕掉了一半,半死不活地耷拉在鼻孔下方……

這哪裏還有活人的生氣!這怎麽可能是活人?

老周隻覺得氣血翻湧,所有的血都像逃命似的湧向心髒。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他難受地捂著那顆本來就有功能缺陷的心髒慢慢向後倒去。

那女人對他詭譎的一笑,瀟灑地從護欄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