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殘玉
抽屜裏裝滿了大大小小的血手,手腕處被砍的表麵結成了一片血漿,像是粘膠沾染在抽屜上,它們浮動著僵硬的手指,好似想抓什麽東西。
怪物女孩慢慢的伸開了右手,她的手裏正握著半塊奇怪形狀的殘玉,像是兩倍玉手鐲大的條形玉塊,巴爾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深呼了幾口氣,使自己的腦子逐漸冷靜了下來,頓時,思想裏冒出來了非常恐怖的念頭。
麵前的女孩是個惡魔,她要把所有擁有背叛,醜惡人性的人類,統統的殺掉,於是女孩用自己的寶物,把船上所有人的手割掉了,巴爾往門旁挪動著腳步,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女孩站了起來,白色長袍上血跡斑駁,右手一直攥著的條形玉塊,瞬間變成了鋒利的刀子,刀茬上正滴著令人感到頭暈的血滴子。
小舅說到這裏,突然就不說了,他拿著一個錦盒把玩著,:“這裏就是那半塊殘玉。”錦盒還沒被打開,門外傳來一男人的聲音。
“喲,七叔在這呢!害得我找的好苦啊!”打眼望去,一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身穿了套整齊的西裝,帶著副近視眼鏡,前邊的頭發全部朝後腦勺梳去,右手還提著個大箱子,看樣子特別像剛從外國留學回來的博士。
七叔楞了幾秒鍾,隨機禮儀式的笑了笑,沉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充滿燦爛的假笑容,在旁看著的我們極為的不舒坦。
七叔和那位所謂的博士寒暄了幾句以後,開始互相的自我介紹起來,:“這位是從美國回來的留學生,叫楊譯,正在考研,我和他父親是很要好的故友,也是世交。”
他裝作友善的拍著叫楊譯公子哥的肩膀,我和吳凡總覺的哪裏不對勁,但表麵上明明是完好的,可總是像看到老鼠白天過街似的,滿腹古怪。
楊譯是北京人,典型的京城闊少,家裏的買賣是從他爺爺那輩傳下來的,早些年靠倒賣大麻為生,錢掙夠了後,又以做古董為由,洗白了身家,腦子好使的人,做什麽生意都會賺錢,倒賣古董,做油了是比不小的買賣。
楊譯從小就是個寶貝,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誇張的幾乎連**都會有人親自用手給他弄,肚子裏吃了不少的詩書,如果遇到粗人的話,會說他喝了半肚子的墨水,頂個屁用,可家裏的人卻不這麽想,因為爺爺和爸爸小時候家境貧寒,沒有念過幾年書,他們的思想裏,總覺用書熏陶出來的人類,放的屁都會是香的。
“我在我家排行老三,長輩,叔叔伯伯們都叫我三兒,認識了就是朋友,你們以後就叫我老三或三兒吧!”楊譯繪聲繪色的介紹著,他的口音非常的怪,特別的像是外國人說中國話時,不管再怎麽的熟練,都帶著一股子“羊肉串”的味。
七叔眯起了眼睛,嘴上的胡子也跟著顫了顫,:“賢侄啊,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什麽事情就別墨跡了,快點說吧!”
老三嘻哈了幾聲,輕輕的把桌子上堆著的那幾塊玉石全部推到了桌子的另一端,他麻利的打開行李箱,湊近瞧了瞧,才發覺箱子裏什麽都沒有,但總是感覺有股子不對勁,停頓了幾秒,才看到上鎖的地方,本來是得凹陷下去的,卻斜斜的凸了起來。
賽四川見我眼色不對,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小聲的在我耳根子後嘀咕,:“你看出來什麽端倪了麽?”
此時我正在凝神觀望,耳朵裏沒有灌進賽四川說的話,正琢磨著,隻覺腳下猛的傳來了劇痛感,疼得我霎時臉色慘白,剛想開口大罵,老三插口了,:“這位兄弟的臉色,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眨眼的功夫,就變得這麽像吊死鬼似的難看!”
楊譯的口氣始終帶著一副咬文嚼字,連修辭都說的格外的謹慎,一本正經,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天生被父母寵壞了,得了口嗲的不能再嗲的娘娘腔。
強烈壓抑咳嗽的聲響,裝作若無其事的轉移著話題,:“老三,你的密碼鎖裏藏著什麽啊,還這麽神神秘秘的。”
聞聽我這話,楊譯突然全身顫抖,他抱著腦袋在院子的空地上來回轉了數十圈,還不停的用拳頭打著胸口,我和賽四川看到了,都很驚訝,以為這位公子哥抽了什麽羊癲瘋的怪病。
剛想去廚房拿筷子,七叔卻攔住了我,指著楊譯,對我耳語了幾句,:“他就是個這樣的人,一點事情會激動的沒完沒了。聽他老爹講,他家傭人殺隻雞,如果被他看到,都會不讓殺,如果已經殺完了,他總是會哭著把那些雞毛,埋在後院的角落裏,嘴裏還不停的哀怨,‘慘無人道,慘無人道啊什麽的。’”
我們幾個有點不可置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閑聊了會兒,楊譯終於安穩了下來,恢複成了剛進院子,舉止斯文,有些娘娘腔的模樣。
他轉了轉密碼鎖,從他的舉動裏可以看出,這個密碼鎖有兩中裝置,兩個軲轆一個是鎖行李箱的密碼,另一個是鎖一個木盒子的密碼鎖。
搗鼓了不到一分鍾,鎖被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用黃紙袋包裹著的某個東西,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激動的兩邊的臉頰都在抖動著。
“你的那塊玉是假的,我這塊才是真的。”公子哥打開黃紙包的瞬間,七叔也是滿臉的疑惑和不解,隨後是懷疑和失望。
我靈機一動,轉頭麻利的拿起,剛才七叔津津有味說的那塊有魔力,會變成鋒利刀子的殘玉,在走到公子哥手裏握著的那塊殘玉進行了對比,乍看公子哥的那塊和七叔的那塊沒有什麽兩樣,可仔細的再觀察,公子哥的那塊殘玉顯得非常的敦實,厚重,隱隱的從綠白色的玉體裏,偶爾能看到了幾條紅色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