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大食國煙消雲散 天神教西方一統
卻說大食國國師默罕默德逃了戰場,不敢進城,直往南麵下去了。待一刻不停地縱馬馳騁數刻,是人疲馬乏,加之背後生生受了火神烏爾肯鐵棍一撞,疼的一時轉不過氣了,許久才慢慢恢複,嘴裏麵都是血沫子。默罕默德見後麵並無追兵,於是放緩了馬,由得白馬篤篤的前行,自己是精神恍惚,有道是一日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國師,更是一教之主,如今竟是孤零零一個,想必大食國也是消亡無疑。
又行了一程,翻過一個山坡,前麵有一條小溪,白馬在溪邊自行停住,默罕默德在馬上一個不穩,墜下馬來,被溪水一激,倒是清醒了過來。人和馬都各自飲了些水,白馬自己尋些青草去啃,默罕默德卻半臥在溪邊,自家尋思前程如何。
少時有一年輕人拿了個陶罐,來到溪前打水,見了白馬啃草,又見一人臥在溪邊,腰間一把彎刀,衣服雖然華貴,卻多有破損,滿是血汙,年輕人猶豫間不敢上前。
默罕默德見了年輕人,坐起來道:“年輕人,此處是什麽地方?”
“你是何人?為何這般狼狽?聽說天神國有軍隊攻打大食國,你難道是從戰場逃出來的?”年輕人放下陶罐,叉了腰問道。
默罕默德聽了此言,苦笑道:“正是如此,我乃國師默罕默德,戰場上麵吃了虧,流落到此。年輕人你可引了我去附近村落,到時自然重重有賞!”
年輕人聽到“國師默罕默德”這幾個字,眼皮倒跳動起來,拱手道:“原來是國師老爺,我那村子就在東麵三五裏地,國師老爺不如上馬,我引了老爺去。”
默罕默德聞言大喜道:“多謝了。”撐了身子準備起身上馬,那年輕人卻用手一指北麵,道:“咦,那邊似乎有人馬來了。”
國師默罕默德隻道是有追兵趕到,急忙扭頭看去,誰知道年輕人彎腰雙手從地上拿起陶罐,高高舉過頭頂,也不招呼,惡狠狠地當頭砸下!
默罕默德聽得腦後惡風不善,暗道不好,因為半撐著身子,躲閃不及,隻聽啪的一聲,陶罐已經是砸得粉身碎骨,國師也被砸的昏頭轉向,仰麵朝天倒在地上。
年輕人上前用腳踩在默罕默德的胸口,從國師腰間取了彎刀,冷笑道:“老賊!你也有今日!”
默罕默德腦袋暈沉沉的,都抬不起來,嘴裏麵也不知道嘟囔些什麽,年輕人又道:“老賊,今日讓你死個明白!我的三個姐姐,都聽了信徒的宣傳,半年前入了蘭教做了聖女,知道是常伴教主身邊,享了清福,誰曾想前些日子聽說因小事惹怒了教主,被數十個信徒用石頭活活扔死!”
默罕默德略略清醒了些,被年輕人狠狠踩著胸口,手腳都軟了,求饒道:“小哥饒命罷!教中聖女頗多,我哪裏能夠記得這麽些事情,你要是放了我,我就封你為二教主,隻在我之下,到時候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殺了我,卻什麽也得不到!”
年輕人怒極反笑道:“老賊快快閉上鳥嘴,少放些鳥屁!如今眼看天神國大軍就要攻破巴格達城,什麽國主教主,都化為泡影!你也敢用些空話,來引誘我!待我割了你的鳥頭,卻去天神國領賞!”
默罕默德連道:“小哥且慢動手!”那年輕人已經運刀在國師脖子上隻是一壓一拖,少年人手重,再加上彎刀乃是大馬士革巧匠打造,削鐵如泥,不覺已將國師頭顱割下,刀身深入泥土半尺有餘。
年輕人隨手割下長袍,將頭顱裹了,正待提刀去了,卻自言自語道:“不能便宜了這個老賊!”又反身回來用刀剁了百十刀,有如肉醬一般,這才放過,取了刀鞘,去溪裏洗了洗刀,自己懸在腰間,一個縱身上了白馬,將人頭掛了,看了方位,竟往天神國華都城而來。
默罕默德自從創立了蘭教,盡享信徒供奉;又做了國師,把持朝政,在大食國呼風喚雨,有“隻知教主,不知國主”一說;誰曾想一旦戰敗,國家不存,教統不留,自己也突遭橫禍,身首異處。正是:
錦衣玉食享清福,失魂落魄喪黃泉。
再說戰神瑪爾斯三人,得勝班師,滿心歡喜,盜神默丘利想起一事,問道:“那國師默罕默德卻不知道逃去哪裏了?隻怕教主要問起來,不好交待。”
瑪爾斯和烏爾肯聞言都是呆了一呆,昨日玩得痛快,都把這事忘在腦後去了,烏爾肯咳嗽兩聲道:“這個嘛...反正是逃了,城裏麵也沒找見,就是逃了麽。隻要我們三人所說一致,教主也自然無話可說。”
瑪爾斯道:“正是如此,經此一役,我天神國已經是一統西方,大食國煙消雲散,蘭教也是不存,我等俱是大大的有功之臣,教主不會怪罪的。”說完兩人都拿眼睛盯住盜神默丘利,默丘利被看得發毛,道:“你們不說,我自然也不說。”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這時有探馬來報:“前麵有一騎白馬的年輕人,孤身一人擋在路口,說要見主帥。”
瑪爾斯笑道:“戰事已了,你去問問,若是來投軍的,就編進隊來,等到了華都城再說。”
盜神默丘利心思細膩,對其他二人道:“這年輕人來的甚是蹊蹺。我等不妨前去看看。”
此時隊伍已經幾乎停了下來,瑪爾斯和烏爾肯也是無聊,三人縱馬上前,到了隊伍最前麵,果見一年輕人騎了一頭白馬,擋在隊伍前麵,正和探馬道:“我並非是來投軍的,隻是有要事要求見主帥,還望通報一聲。”
盜神默丘利眼睛尖,識得那白馬,道:“這馬不是默罕默德的坐騎麽?”烏爾肯昨日在陣上和默罕默德放對,細細一看,點頭呼是。
瑪爾斯雖然是個莽夫,也知道此年輕人來得蹊蹺,和烏爾肯對視一眼,催馬上前問道:“這位小哥怎麽稱呼?我便是主帥,戰神瑪爾斯!”
那年輕人啊呀一聲,跳下馬來拜見了瑪爾斯,道:“我乃大食國小民,叫詹姆士。”原來詹姆士雖然認得方向,但從來沒去過華都城,路上迷路了,在附近轉悠了兩天,這次看到遠方有軍隊路過,想是天神國的,所以在前麵攔了去路。
說完詹姆士從馬上摘下包袱,呈於戰神瑪爾斯道:“此乃默罕默德那老賊的頭顱,特意獻於將軍。”
瑪爾斯暗道此乃天意,也下馬命兵士結果包袱打開一看,確實是默罕默德的頭顱,瑪爾斯滿心歡喜,見詹姆士有些武藝,當即封了牙將,允諾到了華都城請示教主,再行賞賜。詹姆士得了天大的富貴,也是滿心歡喜。
隻道是風餐露宿,一路上非止一日,這日已經到了華都城東門,華都城早已得了消息,早就在城門夾道相迎,鮮花鋪了滿地。瑪爾斯等三人頻頻向人群示意,倒引得陣陣歡呼。少時進得成來,去教場交了兵,瑪爾斯命人將詹姆士安頓在自己府上,隨即和火神、盜神去天神殿拜見教主。
夷希微自然也是早就知道了,看了看瑪爾斯呈上的頭顱,點頭道:“如此一來,西方可謂一統!”揮手命人拿走,又道:“你們三人,都有大功!那個詹姆士,也是功勞不小,可以補充進七十二使,為我教效力。”說完揚手就是三道願力灌頂而下,戰神等三人受了加持,自覺功力猛進!
“謝過教主。”
夷希微道:“瑪爾斯!天神國兵力現有多少?”
“華都城約有二十萬,如果算上其他城鎮的,總數大概三十萬上下!”瑪爾斯回答道。
夷希微搖頭道:“華都城二十萬,尚能算作精兵,其他城鎮的,都用不上。若無三十萬精兵,怎可進軍中原!”
“教主所見極是,中原號稱擁兵五十萬,雖然隻是個虛數,但坐擁五關天險,易守難攻,輕易無法取勝。”
夷希微沉吟半響,道:“傳我神諭:即日起廣招士兵,出身不限,隻要是我教徒,都可來投,投軍者可免除所有罪孽,死後進入天國!”
“吾神在上!”三人躬身道。
“從巴格達一役看,你等的法術不精,久聞中原能人異士甚多,不可不防。從明日起,十二正神除了陸壓之外,每日都來天神殿由我親自傳授。”夷希微道。“三年,三年時間內要有三十萬精兵,操練磨合完畢!同時也可暗自發展前哨、暗樁!三年之後我教即大舉進軍中原,圖謀大業!你們下去吧!”
“吾神在上!”三人躬身退了下去。
夷希微坐在王座上,閉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冷笑著自言自語道:“你們一個個成聖,又能如何?天神教教徒數千萬,每日願力轉換的法力,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等占據了中原,教徒億萬,就算是鴻鈞道祖,我也不放過!”陸壓正在大日神宮中用功,此時突然身體一個寒顫,掐了手指推算了半天,隻是個不明不白罷了,這些天每日都是心神大亂,心裏隻是苦悶,暗道難道自己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