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陳少爺順口胡扯 薩大夫豪爽贈藥

陳太玄三人為了暗中探查天神教活動,從客棧出來就換了一身服飾,見西藥鋪對聯,陳太玄就知道此中必有玄機,就算不是天神教的暗樁,這掌櫃的也必然是天神教信徒,要不然誰家藥鋪用這種對聯?“真道”、“福音”這種詞語中原可是沒有的。

此時陳太玄一身錦衣,正是一個少爺形象;陳太玄在太白城做了十年的少爺,此時舉止恰如其分,一舉一動,風流倜儻,人又長的清秀,看得菡芝仙和彩雲仙子有些呆住了。彩雲仙子和菡芝仙都做了少奶奶的打扮,一左一右,將陳太玄夾在中間,倒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三人剛剛在西藥鋪門口略略停留,門口的夥計眼力極好,當即有個年輕小夥計上來躬身行禮道:“這位爺,今天怎麽有空來了,裏麵請。”

菡芝仙和彩雲仙子聽夥計說得好像認識陳太玄似的,略感奇怪;陳太玄家裏也開著買賣,對這種招呼生意的說詞倒是熟悉得很,帶了二位師姐隨著年輕夥計進了西藥鋪。

年輕夥計把陳太玄三人引進了西藥鋪,衝著裏麵使了個眼色,裏麵的掌櫃得了眼色,從櫃台後麵出來親自迎接,先假裝怒斥夥計道:“什麽眼色,把這位少爺往大堂帶?”而後又躬身行禮道:“這位少爺和二位少奶奶後頭請,前麵大堂人多,多不方便啊。三位且隨小老兒去後麵,有專門的大夫。”

陳太玄三人見大堂裏麵人可真不少,熙熙攘攘的,三五個坐堂大夫那裏都圍得裏三圈外三圈的,聽掌櫃這話絕對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了,不過想必真正的秘密也不會在大堂裏麵公開,於是向菡芝仙和彩雲仙子丟個眼色,兩位仙姑也是心知肚明,陳太玄鼻子向天,先“哼”了一聲,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大夫,給我叫出來罷。”

“少爺這是說得什麽話,小店雖然不大,但卻有整個三山關最好的大夫,但平常人如何得見?”掌櫃的話還沒說完,菡芝仙已經在一旁罵道:“大膽!我家少爺也是平常人麽?瞎了你的狗眼!你們的破大夫也不知道是哪個村子裏麵出來的,也能讓我們少爺親自去見?”一邊罵著,一邊用手指頭指指點點,差點沒戳到掌櫃臉上去。

掌櫃連忙往後躲閃,苦笑道:“這位少奶奶脾氣也太大了,且容小老兒把話說完:咱們這位大夫,是從西方安息國來的,在這兒不過數年,西藥鋪是風生水起,已經壓得三山關其他藥鋪紛紛關門了,你說大夫水平行不行?生意做大了之後,這安息大夫一般客人都不看的。不過這位少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所以小老兒親自出來迎接,帶你們去後麵見過那安息國大夫。”

陳太玄見戲演得差不多了,咳嗽一聲,伸手攔了菡芝仙,對那掌櫃道:“也罷,今天本少爺心情不錯,不和你們多計較,快快引路帶我們去見那安息國大夫吧。”

掌櫃也不多話,找了個夥計吩咐幾句,衝陳太玄三人做了個手勢,在前頭帶路。陳太玄大搖大擺地帶了菡芝仙和彩雲仙子進了西藥鋪後麵,原來後麵直接連這一個宅子,看起來有兩三進,那掌櫃帶三人繞過了影壁,來到正房,輕輕叩門道:“薩大夫,有客來了。”

隻聽裏麵有人哦了一聲,道:“那還不快請進來?”彩雲仙子聽這個聲音雖然是中原口音,但拿腔作勢,必然不是中原人。

掌櫃輕輕推開了門,自己倒閃在了一旁,道:“幾位請進,裏麵就是小鋪安息國來的大夫。小老兒前麵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陳太玄聞言昂首闊步,帶了菡芝仙和彩雲仙子飄然進了屋內,略一打量,屋裏麵並不太大,但光線充足,看了看窗戶並不像中原都是用紙糊了,居然用西方大秦國的透明玻璃,就這一點一般的富商都無法做到。屋內一個方桌,數個椅子,有一中年人坐在桌子後麵,黑發黑須,但眼窩深陷,並非中原人氏。

那人並不起身,隻略略拱了拱手道:“薩德爾見過幾位,不知是哪一位看病?”

陳太玄還未發話,菡芝仙搶先道:“我家少爺沒病!你這張嘴要是在我們府上,早就得讓人撕了去!”

那薩德爾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道:“沒病,當然沒病。這位少爺不妨做下,說個姓名,薩德爾也好記錄。”

陳太玄嘿嘿一笑,大馬金刀地做在了薩德爾對麵,道:“少爺我姓陳。”

“原來是陳家少爺,不知道這兩位是?”薩德爾略略用目光示意道。

陳太玄道:“這兩位都是我的侍妾。薩大夫想怎麽看?”

彩雲仙子聽了“侍妾”二字,臉上自覺有些發熱,暗自伸腳輕輕踩了陳太玄一下,菡芝仙到時滿不在乎的看那個薩德爾如何動作。

薩德爾道:“請陳少爺正經坐了,讓薩德爾觀察氣色再說。”

陳太玄從容受了一腳,端坐在椅子上麵,麵不改色的讓薩德爾看,薩德爾細細看了半響,道:“陳少爺可否讓兩位侍妾回避一下?”

陳太玄哦了一聲,做個手勢,菡芝仙見了倒也不亂罵一氣,隻是拉了彩雲仙子去了門外等候。

見二女出門了,薩德爾故意擺出一股子神秘兮兮的樣子,對陳太玄道:“陳少爺,請恕我直言。”

“薩大夫有話不妨講來。”

“陳少爺年歲不大,但看臉上氣色,卻有些不好。”薩德爾正色道。

陳太玄自己開著藥鋪,自然熟悉這些套話,心裏笑得打跌,但表麵不露聲色,道:“薩大夫,此話怎麽講?”

薩德爾道:“陳少爺臉色發白,說明是有些虛了。少爺年紀輕輕,但薩德爾看那兩個侍妾倒是較為年長,尤其是那個年紀大的,正是虎狼之年啊。陳少爺你**過於頻繁,身子虛了,再這麽下去,隻怕不是大病一場就是性命堪憂啊。”

陳太玄肚子裏笑個不停,表麵上變色道:“果真如薩先生所說,這兩個侍妾自從一年前跟了我,每天都是多多索求,近日來已覺身子發虛,還請薩先生救我!”

“這個...”薩德爾聽了,知道肥羊上套了,故作沉吟,一時間並不說話。

陳太玄從袖中掏出一個金餜子,黃澄澄的,往桌上一丟,道:“薩先生切勿遲疑,金錢方麵不用擔心。這個金餜子,先做個定錢。”

薩德爾倒是將金餜子推了回來,道:“薩德爾開這家西藥鋪,銀子早就賺夠了,陳少爺這病薩德爾是分文不收。”

陳太玄聞言倒是感覺有些奇怪,那薩德爾又道:“不知道陳少爺家裏麵有沒有供奉什麽?”

陳太玄暗道那*話兒來了,大咧咧地道:“什麽供奉?少爺你家什麽都不供。”

薩德爾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尺來長,半尺寬的玉匣來,放在桌上打開,推給陳太玄道:“陳少爺,這裏麵有十二顆補氣丹,最能補虛,是薩德爾故鄉皇宮秘藥。象少爺這樣的,每天一顆,連服十二天,自然精力百倍,生龍活虎,就算連禦數女也不在話下。”

陳太玄看了看那丹藥,隱隱透出異香來,確實是好東西,就連那玉匣,也是西方匠人巧手製作,非同一般。陳太玄伸手蓋了盒子,道:“薩大夫這是什麽意思?不收錢財,反而用靈藥相贈?還請名言,不然這藥我是沒法收的。”

薩德爾笑道:“陳少爺進門可曾見對聯,上有福音二字,這藥就是薩德爾我送給陳少爺的福音。不知道陳少爺可曾聽過天神教?”

陳太玄暗道你家陳少爺何止是聽過,手癢的時候隻怕要殺人。當下故意裝出不解的樣子道:“未曾聽聞?這天神教是什麽來頭?”

“陳少爺,天神教經義教人向善,一入天神教,均是兄弟姐妹,互相幫助。三山關的很多商人,都是天神教的信徒,入了教後有兄弟姐妹的幫忙,做起生意是易如反掌。天神教如今在三山關是廣招教徒,今天晚上亥時在這裏有個小小的聚會,陳少爺信不信都好,不如今晚來這裏,親手將這金子捐獻給天神教,也算發個善心。”薩德爾道。

陳太玄暗道:正要你請我去。當即“哦”了一聲,將金子和玉匣都收了,道:“既然如此,少爺我今天晚上定來,也算謝過了薩大夫的贈藥之情。”

薩德爾聽了暗自高興,又和陳太玄聊了些閑話,陳太玄見火候已到,就起身告辭,到門外也不說話,使個眼色,三人默默回到了客棧。

陳太玄把玉匣往桌上一放,將事情經過一說,菡芝仙老神在在的,彩雲仙子倒是紅了臉,道:“這玉匣裏麵就是那個薩德爾給的靈藥?”

陳太玄把蓋子打開,頓時一股異香散了出來,菡芝仙和彩雲仙子各拿出一粒,細細觀看,見有龍眼大小,她們兩人也是開爐煉丹的,自然識貨,菡芝仙看了半響,道:“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