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詹姆士氣憤滿胸 厄洛斯以怨為箭

柏顯忠槍挑了傑羅姆,自有親兵上前梟了首級,柏顯忠取了首級,得勝回歸本陣,將傑羅姆獻於洪錦麾下,以為報功。洪錦見傑羅姆頭陣勝了,滿心歡喜道:“頭陣勝,陣陣勝。”令將首級號令城上。

且說詹姆士見斬了一將,勃然大怒,咬牙切齒,恨不得平吞了三山關。正待縱馬上前叫陣,後麵卻“叮叮叮”地敲起了金鍾,詹姆士聽是金鍾,無可奈何,隻得命人搶回傑羅姆屍身,憤然收兵回營。洪錦見狀也不令追趕,也收了陣勢,回關去了。

詹姆士憤然至大帳前下馬,問左右道:“你們可知是誰鳴金收兵?”

有親兵回道:“是薩德爾將軍,見陣前失了傑羅姆,怕折了我軍銳氣,命人鳴金收兵。”

詹姆士怒道:“匹夫!我正要上前叫陣,憑腰間寶刀,斬殺敵將,鼓舞士氣,這個貪生怕死之輩,居然這那種時候鳴金!左右與了將此人拿來!非要斬了此人,來能平我胸中怒氣!”

左右親兵領命去了,詹姆士又命人升帳,自己進帳坐了主將的位置,悶然不樂。少時薩德爾被親兵尋到,五花大綁,薩德爾一路掙紮,打頭的親兵見他不老實,胡亂提了幾腳道:“這是詹姆士將軍下令拿你去大帳,你再不老實,我們割了你的頭去,一樣可以複命!”薩德爾聽了這話才不掙紮,待到帳前,有兩名親兵架了薩德爾進去,按倒在詹姆士麵前。

薩德爾奮力抬起頭來道:“詹姆士!你憑什麽拿我!”

詹姆士怒極反笑,道:“我且問你,為何剛才命人鳴金收兵?”

薩德爾回道:“我軍初到,頭陣就折了傑羅姆,三軍銳氣大降。敵軍勢大,若將軍自持武勇,萬一有所損傷,我等如何回去交差?”

詹姆士聞言怒得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小人!別人不知道你什麽心思,我豈不知!前番三山關潛伏失敗,你愛惜自家性命,隻顧逃竄,竟將我天神教好不容易多年經營的暗樁,拱手讓出!今日在陣上你見敵將槍挑傑羅姆,心中畏懼敵軍衝殺,這才命人鳴金!匹夫,我豈能留你!左右何在?”

左右親兵轟然應了一聲,詹姆士磨了磨牙,道:“將此人押到轅門外,砍了首級,傳遞三軍將士,以慰我軍士氣!”

薩德爾大叫道:“詹姆士你也敢動我!若不是你獻默罕默德人頭有功,哪裏能混到七十二使的位置!你要取我的人頭,先要問過我師普魯托才是!”原來薩德爾是十二正神中死神普魯托的得意弟子,才被派去三山關經營西藥鋪一事。

詹姆士聞言冷笑道:“你且安心,等我得勝回華都城,自會給你一個為國捐軀的名分,就算是死神,也沒話講!”說完用眼神命令親兵將薩德爾提去。

薩德爾正在焦急之時,大帳外來了三人,領頭的是女將海倫娜,身後跟了兩人,乃是親兄弟,喚做阿爾伯特和阿爾弗雷德,都是七十二使中人。三人正將傑羅姆屍身入殮,悲痛之中聽得大帳方向人聲嘈雜,找親兵問了才知道詹姆士綁了薩德爾去,正要砍頭,三人急忙前來阻止,海倫娜嬌喝一聲:“刀下留人!”阿爾伯特和阿爾弗雷德也在後麵攔住了親兵,先將薩德爾押在一旁。

詹姆士見三人來了,哼了一聲,道:“你們三人來這次做什麽?”

海倫娜嬌聲道:“詹姆士將軍!我軍陣前已經失了一將,為何此時又將薩德爾將軍拿下,準備砍頭?”

詹姆士道:“此人膽小如鼠,前番也是由於他,我天神教才痛失三山關西藥鋪暗樁;今天又自作主張,看傑羅姆身隕陣前,命人鳴金收兵,此二樁罪過不小,二罪並罰,我今日定然不能饒過!”

海倫娜嬌道:“詹姆士將軍暫且息怒,且聽我一言!如今我軍勢力,陣上已經折了傑羅姆,如果再斬了薩德爾,是為不吉;傑羅姆屍骨未寒,敵軍確實勢大,將軍若是強行叫陣,是為不智;前番我等三人剛剛在三山關前將薩德爾救出,詹姆士將軍你這就要斬了他,是為不仁。此人雖然膽小,但主持三山關西藥鋪多年,頗有苦功,取了他的人頭,也不能鼓舞士氣,還望將軍三思。”

詹姆士聞言沉吟半響,對薩德爾道:“那就看了海倫娜將軍的麵子,今日先饒了你!望你能戴罪立功,我也會不計前嫌!”

左右親兵聞言急忙給薩德爾鬆綁,薩德爾勉強謝過了詹姆士道:“謝過將軍不殺之恩。”當下不歡而散。

次日,詹姆士領大隊人馬衝出,坐名要柏顯忠答話。少時三山關又是一身炮響,洪錦率兩位副總兵季康、柏顯忠,並三教弟子,帶了人馬於關前排開陣勢。

詹姆士縱馬舞刀,大呼道:“柏顯忠何在?且出來受死!”

柏顯忠在這邊聽了,正要和洪錦說了,上前見陣,旁邊副總兵季康道:“哥哥昨日已經勝了頭陣,軍功在手,不如今日這一陣就讓給我罷!”

柏顯忠聽了暗道若是多言,顯得自己貪圖功勞了,當即不說話。洪錦傳授過柏顯忠左道異術,暗想必然可勝,點頭道:“季康你自小心,不可勉強。”

季康應過,上得陣來,高聲叫道:“天神教賊子速來送死!”

詹姆士見對麵陣中出來一將,黑盔黑甲,**也是一匹黑馬,手中一口明晃晃的合扇大刀,有如天邊飄來一朵黑雲。細細看去,並非昨日的柏顯忠,詹姆士喝道:“你是何人?速叫柏顯忠出來!”

季康大怒,一揮手中合扇大刀,道:“吾乃三山關副總兵季康是也!爾等不知中原猛將如林,也來此處送死!”

詹姆士大怒,正待舞刀上前,旁邊衝出一騎,正是阿爾弗雷德,對詹姆士道:“將軍且讓我去會他一會!”詹姆士道:“你自小心!”

阿爾弗雷德縱馬舞刀上前道:“季康你休要大言!你區區一個副總兵也想和我軍主將放對?且讓七十二使阿爾弗雷德來取你狗命!”說完運刀直取季康。季康大怒,運開手中這口刀,兩將殺在一處。二將戰有八九合,季康暗道不如用了法術快勝,也好顯我威風,於是將馬一提,退了半步,念動咒語,頂上現一塊黑雲,雲中現出一隻黑犬來,阿爾弗雷德未曾在意,那犬從黑雲中闖下來,把阿爾弗雷德夾膊子上一口,連袍帶甲,扯去半邊,阿爾弗雷德大叫一聲,連刀都把持不住,掉在地上,幾乎被季康刀劈了。

這邊陣中阿爾伯特見自家兄弟有難,怎肯放過?運轉全身願力,頭頂現了一道白光,白光上托起一具法身,隻有三四尺高矮,赤身**,金發碧眼,背後有兩翼,握有一副弓箭,原來阿爾伯特這具法身名曰:厄洛斯,所帶箭矢均是怨氣凝聚,若是中箭,必然怨氣纏身,死於非命。此時厄洛斯取過一枝箭,搭箭當弦,望季康一箭射去,須臾已到季康近前。

季康見一道黑氣隨著此箭,顯非凡間箭矢,暗道不好,連忙將馬一帶,往旁邊閃出去數步,讓過了此箭。阿爾弗雷德得了空隙,暗道僥幸,忙撥轉馬頭,逃回本陣。

阿爾伯特還不知足,用厄洛斯再取一枝箭,定要傷了季康;這邊三山關陣中耿道人見了,怒喝一聲:“天神教賊子如此無禮!”將手中三寶玉如意往空一祭,運法決一引,那三寶玉如意“呼”地一聲來到阿爾伯特頂上,是直直砸下,阿爾伯特渾然不覺,玉如意正砸落在厄洛斯天靈之上,那具法身悲鳴一聲,縮回白光。底下阿爾伯特由於左道法術被破,怨氣倒卷下來,不由大叫一聲,口吐黑血,栽下馬來。左右士兵趕緊救起不提。季康也兜轉馬頭,回歸陣去。

詹姆士見狀大怒道:“爾等怎可暗中傷我將領!我這口寶刀豈能饒過!難道三山關也都是暗中傷人之輩?”

陣中洪錦聽了,暗道此人找死。當即長笑一聲,縱馬出陣,道:“吾乃三山關總兵洪錦是也!天神教賊子且來送死!”

詹姆士也不多言,正待上前,旁邊海倫娜道:“將軍且慢!”從懷中取出飛龍玉牌,道:“將軍取勝自然無事,但洪錦身為總兵,必持有異術,將軍不妨取了此玉牌去,若見事不好,也好借了飛龍逃生。”

詹姆士聞言謝過了海倫娜,也不多言,縱馬舞刀,直取洪錦,寶刀有如雪花一般,滿場飛舞;洪錦也是一口大刀,上下翻飛;洪錦識得寶刀,知道詹姆士這口刀鋒利異常,是以並不磕碰,隻是一味遊鬥,找尋時機。兩將戰過二三十回合,不分勝負。詹姆士自持武勇,不將中原將領放在眼裏,此時戰過多時,不能取勝,暗道不如用了那招取勝,當即左手一拍腦門,放出一道白光,裏麵托出一具化身,那是戰神瑪爾斯化身,手持一柄刺錘,虎虎生風,同時逼向洪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