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呼呼的吹，剝光了樹枝上最後的黃葉，這些葉子吧嗒吧嗒的打在窗戶玻璃上，隨後落在地麵，再無聲響。
明亮的房間裏，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熱熱的暖氣悄無聲息的流進來。
劉詩詩穿著一件露背藍色長裙，直直的坐在沙發上，偶爾斜過目光，望向另一邊的李聲耀。
李聲耀正拿著手機回複信息。
劉詩詩便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茶。
今晚將在燕京舉辦騰訊盛典之夜，來自兩岸三地的華娛明星，導演，製片都會給騰訊麵子。
李聲耀同樣會參加。
本來應該帶著陳好或者董璿她們，不過他的女人都懷孕顯懷了，不適合外出。
他就帶著劉詩詩一起參加。
等會兒有走紅毯的環節，劉詩詩一身長裙，李聲耀同樣是西裝革履。
他們現在休息中，等會兒主辦方的人會通知他們，讓他們坐主辦方的車趕往會場。
差不多坐了二十分鍾了，劉詩詩覺得有些無聊。
她想要拿出手機來玩遊戲，不過李聲耀坐在另一邊，她不太敢這樣做，擔心李聲耀覺得她輕浮。
就在此時，外邊有人敲門，緊接著一個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匆匆過來了。
“李導，劉老師，還有十分鍾就輪到你們了，我到時候再過來喊你們。”
這人往後退了兩步，接著望向李聲耀，討好說道：“李導，你是這一次盛典的壓軸嘉賓。”
壓軸……
李聲耀聞言，放下手機，微笑望了過去，“我聽說張導也過來了，不是他壓軸嗎？”
李聲耀沒有跟老謀子通電話，之所以知道老謀子過來，是通過張沫的朋友圈看到的。
《長城》劇組會參加這一次的盛典。
這個劇組除了馬特達蒙為首的幾個外國演員，像是老謀子，劉德華，張涵予，鹿晗，林更新，景田他們都過來了。
這麽多明星，可以說星光璀璨，絕對是今晚重量級的嘉賓團隊。
李聲耀還以為壓軸的會是《長城》劇組，沒想到竟然是他。
工作人員聞言搖搖頭，眼中帶著笑意，“李導，《長城》劇組倒數第二入場，你們才是壓軸嘉賓。”
李聲耀聞言笑道：“我和詩詩兩個人咖位不夠，而且張導是老前輩，我們壓軸合適嗎？”
“適合的，你現在是亞洲第一導演，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就算是亞洲第一導演，也要讓著前輩，不如讓《長城》劇組壓軸吧？”
“這……這是上麵安排的，要不我……”
聰明的員工不會把難題留給上司。
他這樣說，其實還是希望李聲耀可以像計劃中那樣壓軸出場。
李聲耀笑笑，“就這樣決定吧，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你領導說。”
一分鍾後，李聲耀將手機還給工作人員，隨後對劉詩詩說道：“詩詩，走，帶你見見張導和一些演藝界的前輩。”
他很快來到了《長城》劇組休息室外邊，敲了敲門，裏邊有人開門，看見李聲耀，滿是驚訝之色，“李導……”
“我來看看張導。”
李聲耀大步走進休息室，“張導，好久不見。”
老謀子沒想到李聲耀過來了，稍稍一愣，立即微笑迎了過去。
他其實早就知道李聲耀過來了，同樣會參加騰訊盛典。
不過他是老前輩，沒道理他去拜訪。
他本來以為李聲耀現在地位超凡，不會主動拜訪，沒想到李聲耀這麽給麵子。
兩個人隨後熱聊起來。
劉德華，張涵予，鹿晗，林更新，陳學冬等等演員紛紛圍了過去，都是一臉熱切望向李聲耀。
“李導，你這一次很有機會拿奧斯卡。”
“李導，我專門去港島看了《小醜》，真的太好看了。”
“李導，聽說漂亮國那邊《小醜》呼聲最高，要是《小醜》沒拿獎，肯定是老外嫉妒你的才華。”
老謀子見一眾演員眼中隻有李聲耀，似乎忘記了他這個劇組導演，不禁有些失落。
李聲耀一邊與演員們交流，一邊關注老謀子的表情。
他並不在意壓軸不壓軸，反正他的獎項地位票房號召力擺在那裏。
毫無疑問，他是千禧年之後最成功的導演。
他之所以過來拜訪老謀子，有兩個原因，一是老謀子的確是前輩，後輩拜訪前輩，理所當然。
二是他已經沒啥可抄的電影，以後他金盆洗手了，可以讓老謀子幫著他拍電影。
老謀子是勞模，七十幾歲還能在片場執導。
雖然電影質量良莠不齊，但名氣擺在那裏，可以利用。
見老謀子眼中有失落之情，李聲耀立即將話題引向《長城》，隨後詢問《長城》的電腦特效。
老謀子聞言，立即侃侃而談。
《長城》這部不倫不類的電影，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特效了。
說其他的，老謀子都不好意思說，但說到特效，還是可以聊一聊的。
李聲耀適當的問了一些問題，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學生模樣，給足了老謀子麵子。
老謀子一邊回答，一邊在心中感慨。
李聲耀雖然年輕，但真的懂事，難怪不僅僅在華夏，在漂亮國一樣混的開。
他年輕的時候，就比較孤傲，一心覺得文藝片才是最棒的，商業片是狗屎，那時候來了很多投資商，他都不愛搭理，都交給張偉平處理。
說了一頓《長城》的特效，老謀子笑道：“我們在國內，影響不了好萊塢那邊的情況。
但大家都要記著，《小醜》是2015年最好的電影，我們要站在李導這邊，要給李導造勢。”
演員們自然同意，紛紛點頭，拍著胸口說著好話。
李聲耀接著給其他人介紹劉詩詩，眾人還是一頓誇。
劉詩詩演戲出了名的木，驟然聽到這麽多誇讚，忍不住羞紅了臉。
李聲耀隨後便離開了，工作人員提醒他要走紅毯了。
等李聲耀離開，老謀子詫異問道：“不是說李導最後走，我們倒數第二嗎？”
其他人亦是非常驚訝。
“李導聽說《長城》劇組在，就說換一下，他們走倒數第二，《長城》劇組走倒數第一。”
壓軸的人關注度自然最大。
李聲耀不需要聚光燈，但《長城》需要炒新聞。
老謀子聞言，非常感激李聲耀，“我欠他一個人情。”
另一邊李聲耀與劉詩詩一起坐上了小汽車，來到了紅毯處，隨後下車走紅毯。
劉詩詩人氣很高，此時僅次於大冪冪，算是八五後老二了。
很多粉絲呼喊劉詩詩的名字。
不過記者和攝影師們幾乎都把目光轉向了李聲耀，現場主持亦是如此，畢恭畢敬請李聲耀上前，隨後詢問了一些《小醜》的問題，至於劉詩詩，完全給他們忽略了。
還是李聲耀主動說起了劉詩詩，這才給劉詩詩一些鏡頭。
進入會場，李聲耀出現在眾人麵前，很多演員明星都不自覺的站起來了。
一些導演製片上前迎接，等李聲耀落座，演員明星們開始上前，在李聲耀跟前刷臉，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一臉敬佩上前表達對李聲耀的崇拜，對《小醜》的喜愛之情。
老謀子落座後，過來刷臉的人都還沒有結束。
老謀子看中眼中，心中忍不住感歎。
就算他製作出《英雄》後，都沒有李聲耀現在的地位。
奧斯卡的影響力，恐怖如斯。
李聲耀要是拿到了奧斯卡，絕對是亞洲最有逼格導演。
很快就有記者過來采訪，詢問老謀子對李聲耀衝奧的看法，老謀子很肯定回道：“我相信他的實力，他肯定可以拿大獎。”
李聲耀坐在一邊，微笑聽著。
在他前世，《小醜》並沒有拿到最佳影片。
當然不是《小醜》質量差，最主要的原因是《小醜》遇到了《寄生蟲》，這兩部電影質量都非常高，非常能打。
放在其他年份，《小醜》絕對是最有力的競爭者。
現在《寄生蟲》給他提前拍出來了，他感覺沒有可以跟《小醜》對打的電影。
不過吧……
奧斯卡影響力不一般，老美會不會給他，這件事不好說。
李安得到奧斯卡，是因為他早就在漂亮國發展，融入了漂亮國。
至於奉俊昊能拿奧斯卡，那是因為半島是漂亮國的狗。
李聲耀現在有很多身份，華夏導演協會副主席，藝人協會常務理事，人大代表……
可以說他代表著華夏。
漂亮國會不會給大獎，真的不好說。
至於說讓他出一千萬美刀的公關費，他不願意。
看情況吧，他還是有一個計劃。
……
盛典結束，李聲耀告別了一眾熱情的藝人和導演，坐上了車，便離開了。
天色陰暗，不知道堆積了多久的陰雲遮擋了月亮和所有星星。
道路兩側路燈昏暗，遠處的大樓，倒是燈火通明，不過距離太遠，落在小車內的光線依舊稀少。
到了十二月，燕京堵車的情況稍稍緩解，但依舊有很多車輛，時不時有車鳴聲響起。
嘀嘀嘀的非常討厭。
汽車內有一股蘋果香。
李聲耀閉著眼睛，打算休息一下，可外邊車鳴不斷，無法靜心。
他很快睜開了眼睛，隨後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我們的人開始工作了嗎？”
“老板放心，已經開始工作了，都是精通英語的人才。”
李聲耀所說的工作，就是在漂亮國的論壇引導話題，他要用大量的水軍，不斷的講述《小醜》多麽多麽好，他要以這群人影響漂亮國的輿論。
漂亮國的網絡監管一直非常嚴格。
如果是其他事，肯定無法控評。
不過影視討論，並不是影響國家安全的大事，應該不會那麽敏感。
李聲耀希望漂亮國的老百姓都站在《小醜》這邊，讓觀眾們發揮影響力。
他要讓漂亮國的老百姓產生一種想法，即——《小醜》是2015年最好的電影，《小醜》不能拿大獎，那就是奧斯卡評審們種族歧視，歧視李聲耀是華人。
“情況怎麽樣？”
“非常順利，我們都是認真回答問題，不是簡單的刷屏，我們的回複引來了很多人的支持。”
李聲耀點點頭，“都簽了保密協議嗎？”
“全部都簽了，老板放心。”
“好，繼續加油，告訴大家，再忙兩個月，到時候我給大家夥發獎金。”
他本來就養著水軍，現在找出其中一些精通英語的人才，讓他們在漂亮國論壇引導輿論。
……
在遙遠的洛杉磯，此時還是白天。
和燕京天氣差不多，這邊早就降溫，天氣轉冷，天色始終都是陰沉沉的，隨時都會下雪。
夢工廠的總部大樓，斯皮爾伯格的辦公室，助理敲門後，便匆匆推門而入。
“BOSS，關於《間諜之橋》的公關費，我需要向你請示。”
“公關費，不是已經確定了嗎？”
斯皮爾伯格正在查看資料，年終了，他作為夢工廠的股東，自然有很多事要忙。
“是的，公司給的公關費是五百五美刀，但我們都覺得不夠。”
《間諜之橋》已經上映，全球票房是一點六億，光票房不可能回本，得加上後期的收入，才能保證不虧本。
這樣的成績對於斯皮爾伯格來說，顯然是不及格的。
他非常失落，不過《間諜之橋》質量過硬，他希望這部電影能拿獎。
為了拿到電影榮譽，斯皮爾伯格在公司高層會議上提了這件事，最終高層們決定付出五百萬美刀，當做《間諜之橋》的公關費。
過去曆屆奧斯卡，公關費都是在五百萬到一千萬之間。
夢工廠股東派係太多，難以協調，加上《間諜之橋》沒有賺到錢，公司能出五百萬已經非常不容易。
斯皮爾伯格聞言皺起了眉頭，“五百萬不夠嗎？”
“不夠。”
“那一千萬？”
“不夠。”
“一千五百萬？”
“不夠。”
斯皮爾伯格大罵，“這樣還不夠嗎？fuck，難道要兩千萬美刀。”
“是的，BOSS，今年的價格就是兩千萬。”
“怎麽會這樣？”
助理稍稍整理思緒，接著說道：“2016年奧斯卡最受關注的電影就是《間諜之橋》，《荒野獵人》，《小醜》。
其中《小醜》熱度在最高，完全是影迷自發的關注。
而《間諜之橋》和《荒野獵人》其實更多是炒作。
小李子為了衝擊奧斯卡影帝，給了兩千萬美刀的公關費。”
“這麽高，他瘋了嗎？”
“不是的，那是因為今年的難度更大，現在網絡上出現了一大批支持《小醜》的影迷，他們覺得2015年最好的電影就是《小醜》，還宣稱支持其他電影的人都是收錢的，或者是歧視亞洲人。
這些人的言論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網絡上幾乎一邊倒的支持《小醜》。
很多奧斯卡評審為了迎合觀眾，都說自己看好《小醜》。
另外李在亞洲影響力很大，很多亞洲評審都視李為亞洲驕傲，他們願意給《小醜》投票。
同樣的，李在歐洲影響力很大，很多評審都願意支持他。
所以今年的公關費漲了很多，業內的說法是《小醜》優勢太大，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拿票，那就是虎口拔牙，難度很大。”
虎口拔牙，《小醜》優勢那麽大嗎？
斯皮爾伯格忍不住問道：“李怎麽在歐洲影響力那麽大？”
“他把歐洲三大的獎項拿了個遍，而且《視與聽》和《電影手冊》經常誇讚他，歐洲那些電影人支持他幾乎成為了政治正確。”
“fuck。”
斯皮爾伯格陰鬱拿起咖啡，神情煩躁。
“BOSS，我們要不要加碼？”
“加，我會轉錢過去，《間諜之橋》的公關費對標《荒野獵人》，我們不能輸。”
要拿出一千五百萬的費用，斯皮爾伯格亦是非常肉疼。
不過他就是要爭一口氣，不能輸給李聲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