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曼紐爾

三千一百六十九公裏長的邊境線,不但隔開了美國跟墨西哥這兩個國家。還將邊境線兩端劃分成不同的世界。

直線距離不到三百米,隻需跨過這道五米高的鐵絲網,便是繁華的美利堅合眾國。新拉雷多這座墨西哥邊境小鎮,以邊境線對麵的美國德克薩斯州的拉雷多小鎮命名。小鎮的名字裏雖然帶著一個‘新’字,可是不論墨西哥人還是美國人,這其中無疑帶著濃濃的諷刺。

滿目瘡痍遍地廢墟,除了堆積如山的垃圾之外,看不到任何一座高過五層的建築物,這跟對麵德克薩斯州的拉雷多相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獨特的地理位置,讓新拉雷多這個近距離美國不到三百多米的邊境小鎮,成了墨西哥重要的毒品集散地之一。任何事務隻要跟利益掛鉤,必然引起爭端,如果這利益能夠達到百分之三百的話,任何人都會願意為他踐踏法律。而毒品這種二十世紀泛濫的白‘色’黃金,它的利潤何止百分之三百?從生產到加工,一公斤的毒品不過一萬到一萬五千美金罷了。可是這些使人上癮的白‘色’粉末運到美國之後,卻可以買到十萬美金。十倍的利潤,可以讓任何人為之鋌而走險。

如果說邊境線對麵的拉雷多那整潔的街道、衣冠楚楚的人流算得上是美國這個資本主義大國繁榮的體現的話,那麽邊境線這邊的新拉雷多就是人間地獄了。除了窮困潦倒的貧民,堆積如山的垃圾,還有那手持重武器招搖過市的毒販之外,新拉雷多別無他物,哪怕是醫院、學校這些普遍的公共設施也未成看到,因為就算是南丁格爾重生,也未必敢在這個子彈橫飛。殺戮遍地的新拉雷多救死扶傷。毒販之間的爭端,唯一的主題就是利益,凡是涉及到利益的爭端。在新拉雷多這片土地上,隻能用槍來解決。

斬首、割喉、滅‘門’這些常見的手段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有些黑幫為了彰顯自己的武力。將背叛組織的成員,剁碎了喂狗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

在新拉雷多這片‘混’‘亂’不堪的土地上,槍成為了人們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上至七旬老叟下至六歲孩童,身上可能都藏有槍械。生活在這裏的人們,要麽加入某一個黑幫或者間接為黑幫服務。要麽想法設法離開這個鬼 地方。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曼紐爾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墨西哥新拉雷多人。不想加入黑幫成為那個殺人或者被殺的角‘色’。曼紐爾充當著一份不少新拉雷多本地人都從事的行業,‘披肩客’。這種遊離在黑幫之外,而有實質‘性’為黑幫服務的行業。從新拉雷多成為墨西哥重要的毒品集散地那天開始便誕生至今。在新拉雷多這個地方,忠誠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誰都知道,忠誠這個東西在這裏最不值錢。如果用自己幫派的成員攜帶毒品翻越邊境送往美國的話,幫派的大佬們免不了會擔心。自己的手下會不會見財起意捐款‘私’逃。畢竟廉價的忠誠沒有眼前上百萬綠油油的美金來的實際。所有‘披肩客’這個行業便因此誕生。

拖家帶口的新拉雷多本地人,對於那漫長的邊境線在熟悉不過,一道道鐵絲網本來就是他們兒時玩樂的地方。父母親人被毒販當作人質扣留之後,‘披肩客’們便攜帶著價值數十萬的毒品翻越邊境,每一趟下來如果順利的話。至少能夠獲得一萬到三萬美金的報酬。畢竟家人的生死控製在毒販手中,這些攜帶毒品翻越邊境的‘披肩客’們自然不敢耍‘花’招。

曼紐爾作‘披肩客’這行已經兩年有餘兩年內成功翻越邊境線六次,算得上是一個有經驗的‘披肩客’了,因為跑的比對麵美國邊境警察的警犬還快,所以人們給他取了個‘賽狼狗’的綽號。

在新拉雷多這個鬼地方,戀愛?結婚?那是夢裏才出現的情節。童年的玩伴,為了生計隻能依靠出賣‘肉’體維持。妓‘女’這個行當在新拉雷多來說,算不上什麽丟人的事情。曼紐爾記得,自己當初攜帶著五公斤毒品走了第一趟後,獲得了一萬美金的酬勞,拿著錢曼紐爾自然想要去瀟灑一番,哪知卻碰上了童年的玩伴。不期而遇的相逢,沒有重逢的喜悅,沒有‘浪’漫,隻有冰冷的‘交’易,看著‘女’孩那麻木的神情,曼紐爾那顆麻木的心,居然隱隱作痛。怨恨?土生土長的新拉雷多人已經學會了認命。在這裏出生,本就注定了是悲劇,怨恨、抱怨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還不如想著如何活下去來的實際。

一夜金錢‘交’易之後,曼紐爾後來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再次找上了那名童年的玩伴。也許因為孤寂,兩顆寂寞的心碰到了一起,便有了孩子。有了家庭,曼紐爾‘披肩客’的活計幹得更加賣力,別人最多隻攜帶十公斤的分量,他卻希望多帶一點,能夠多得到一點報酬。翻越五米高的鐵絲網,還要小心避開美國邊境警察,如果攜帶過多,逃跑起來會很麻煩。

稀疏的胡茬,麵‘色’黝黑的曼紐爾還有不少從事‘披肩客’這行的本地人,坐在廢棄的教堂內等待著活計,這個地方就是毒販們招募‘披肩客’的市場。身上穿著一身從那些美國人送來的生活垃圾裏麵淘來的紅‘色’阿迪達斯運動衫,髒兮兮的運動衫,‘胸’前一大片汙漬。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也是從垃圾堆裏淘來的。在新拉雷多這個地方生活的人們,除了對食物跟水的需求外,其他的生活用品,大部分都靠著從每天源源不斷送來的美國生活垃圾裏麵淘。廢舊的家電、衣服、這些東西根本不缺,隻要合身,穿上就是了。

毒販拿著重武器,開著那些老舊車輛從外麵招搖過市,卻沒有一輛車停下來。不少等待活計的‘披肩客’們,認為今天接不到活計已經早早的回家了。廢舊的教堂內,隻留下了曼紐爾跟一個同伴。將近中午。曼紐爾無聊的用地上的石子,彈著不遠處的玻璃瓶。

“嘿..曼紐爾..聽說你家的婆娘又懷上啦?”那名穿著背心的同伴朝著彈石子的曼紐爾喊道。

曼紐爾無奈一笑“是啊..誰知道她怎麽這麽好生養!又懷上了!唉..所有想著多做幾單。”

“再生的話,都第四個了吧?四個小家夥。就算你一個月跑一單也養不起啊!要不到城裏做掉得了..”同伴歎氣到。在新拉雷多這個鬼地方。醫院這種公共設施早就荒廢了。那座公立醫院此時都成了一個分裝毒品的窩點。在這裏的人們,生了病隻能扛著。想要做手術的話,隻能到臨近的城裏。

曼紐爾搖了搖頭,笑道“每一個生命降臨都有他的意義。再苦再累也沒關係..大不了一個月跑兩單就是了..”

“靠!你到樂觀,在這個鬼地方,‘弄’個**比‘弄’把槍還難,下次過境的時候要是帶些**回來買,說不定也能掙大錢!哈哈哈…”穿著背心的同伴自嘲道。

曼紐爾笑了笑不再言語。手中的石子丟完了,站起身來準備再找些石子,想著在等一會,要是今天接不到活計的話。那麽隻能回家了。遍地沙土的木地板上。人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走著走著,‘哢嚓..’一聲,曼紐爾整條‘腿’踩空,老舊的地板被曼紐爾踏出一個窟窿來。雖然穿著牛仔‘褲’,但是木屑還是紮的曼紐爾大‘腿’生疼。試著轉動了下腳踝。‘呼..’喘了口氣,還好沒有骨折,要不然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沒法開工了。將‘腿’從縫隙中‘抽’出來,剛剛一腳踩下去好像踩到什麽軟綿綿的東西似的。曼紐爾心中一喜,以為這可能是某個毒梟藏在這值錢的東西。瞥了眼背對著自己的同伴,看到他沒有發現異樣後,放下心來。趴在地上,伸手進地麵那個窟窿當中,一陣‘摸’索,好像‘摸’到了一個包裹,小心翼翼的將包裹拿出來。

“嗯?”看著眼前的包裹,曼紐爾疑‘惑’起來,紅底白圈黑‘色’鐵十字的圖案,就算沒受過教育的曼紐爾也知道,這是二戰時期,納粹德國的標誌。這一塊納粹軍旗當中包裹這一個硬物。“難道是二戰時候,德國士兵撤退時留下的古董?”曼紐爾暗道。打開包裹的納粹軍旗一看,一柄銅製矛頭呈現出來,暗黑‘色’的矛刃被黃銅包裹,黃銅上纏著鐵絲,看起來有些年頭。正當曼紐爾打量這這把被納粹軍旗包裹住的矛頭時,耳邊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拿起他..拿起他..不要被別人搶走..’曼紐爾瞳孔一縮,整個人好像被這個聲音蠱‘惑’一般,驚恐的看著四周,將這把矛頭捂在懷裏,好像真的怕別人奪走一般。

此時,坐在墨西哥城‘灰‘色’地帶’內的李舍渾身一陣,‘命運之矛’這個弑殺了耶穌的凶器重臨人間,所釋放出的煞氣可想而知。再加上李舍從《新世紀福音戰士》世界當中,奪取了‘郎基努斯之矛’,也就是‘弑神槍’的槍身部分,對於‘命運之矛’這個‘弑神槍’槍頭的氣息自然熟悉不過。隨著‘命運之矛’的氣息閃現。整個墨西哥還出現了大天使長加百列的氣息。

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李舍臉上笑意更濃“原來以為六年後才是‘命運之矛’出現的日子。沒想到由於我的出現,所有的東西都提前了!”李舍暗道。上次聖誕節妮莎回來的時候,已經說過,道森姐妹兩已經被‘波’瑟莎找到了,現在看來,‘波’瑟莎這個‘混’血惡魔已經著手開始了蠱‘惑’伊莎貝.道森跳樓自殺的計劃當中。那麽‘命運之矛’的出世也就是說的通了。世界軌跡雖然在世界意誌的安排下回到了正規,不過此時確實提前罷了。看來那名叫曼紐爾的墨西哥人,已經發現了‘命運之矛’,可是大天使長加百列這個上古天使,卻時時刻刻注視著握有‘命運之矛’的曼紐爾,自己如果現在想要奪取‘命運之矛’的話,加百列這個大天使長,李舍可沒有信心與之抗衡。

每一個人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他的意義。曼紐爾這個生長在新拉雷多,卻有顧及家人,願意為了老婆孩子的生活,甘願攜帶毒品偷越國境的‘好男人’。生來似乎就是為了等待與‘命運之矛’相遇的這一刻。生在如同人間地獄般的新拉雷多,卻還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讓人感歎造化‘弄’人。這不正是‘命運之矛’的含義麽?

ps:

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