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夠用十裏桃花換徐城離去,想必此刻這裏麵的教主,都是願意的,但這也隻是假設罷了。

徐城一路踏著月光而來,雙腳在月光之中侵染,身上的白袍逐漸染上的星光顏色,直到深夜的時候,這袍子上麵已然布滿的亮晶晶星光,看起來很是飄逸不凡。

徐城一手端著那紫羅蘭,紫羅蘭搖曳,步伐飄逸,一路向著這爛柯山而來。

爛柯山號稱八百佛寺,八千佛塔,但此刻卻沒有佛語,隻有點點的星光,在這無數建築物之中沉浮。

路此刻突然變得很長,長的有些離譜。

徐城突然不語,而是看著遠處道:“劍仙教主來打第一陣嗎?”

徐城低聲向著四周的星光問道。

天道有束縛,兩個教主的修為和靈氣運用,早就超出了整個世界範圍,但仍舊不至於讓這天道過於排斥,但若是三個教主大鬥,那麽幾乎不亞於當年那年輕人的對於天道的挑釁。

所以這些在爛柯山等著的人,絕對不會圍攻於徐城,但卻會車輪戰而來,一個個的消耗徐城靈氣、神魂之力,讓徐城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慢慢死去,他們對於徐城不再輕視,這對徐城來說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月色不變,星光還是在上下沉浮。

徐城向著前麵挪動了一步。

一把流光溢彩的劍,卻是突然從虛空之中飛出,與此同時還有著淡淡的話語。

“天下間我最為欣賞的人,就是你,但卻是沒有想到,你終究雖然沒有被那絕無道附體,但卻仍舊是走上和他一起的道路,這樣就不要怪我了。”

話語言簡意該,比起徐城先開始殺的幾十人的那種的惶惶不可終日和那種虛偽,卻不知道高了多少。

徐城點了點頭道:“道不同,不想與之為謀,若徐城先拜於教主門下,那此刻或許徐城不會拔劍,可惜時光不會倒轉。”

徐城看著那一劍襲來,幾乎將半天天地染成了一片亮色,不由的的點了點頭,論劍道修為,天下間隻有這劍仙教主能夠稱得上是劍道真真正正的高手。

徐城麵色不變。

眼中逐漸隻有了這一把劍,高手對劍,隻有一劍,劍落斷生死,劍仙教主不會出第二劍,徐城也不會出第二劍,這是用劍之人,對於劍的執著,更是對於劍的尊重。

徐城眼眸最後隻剩下了這一把劍。

片刻後。

徐城閉上了眼睛,此刻腰間的青玉劍,則是不斷的鳴叫著,殺氣沸騰,劍意盎然。

“佛陀有何啟迪?”

爛柯山內有人問道。

爛柯教主擺弄佛珠低聲道:“劍仙教主,劍道通天,有帶著天下間最為名貴的一把琉璃仙劍,必當殺了徐城。”

萬仙教主不語,然後看到那一道亮色道:“徐城輕敵了?”

邪龍教主,低聲道:“為何?”

“劍道之人先出劍之人,不論是什麽時候,都是會比後出劍的人,要快上一絲,這一絲,就是生與死。”

“這應該是那個什麽狗屁劍道之人的驕傲罷了。”

邪龍教主明白了過來低聲說著,眸子上也是帶上了點點釋放的顏色,教主不是不可以被殺死,隻是較難被殺死罷了,邪龍教主雖然已然成了教主,卻也沒有過夠這樣的日子,這個時候就來了一個殺神,他如何不慌亂。

...

劍鳴叫聲音響起。

徐城劍上突然多出了一滴,血珠子,血滴落在地上的後,徐城繼續向著前麵走去,而此刻萬千星光,則是瞬間掉落下來,化成一地的碎肉,而前麵隻有了斷了兩半的琉璃劍。

琉璃劍分成兩半斷裂在地上,徐城踩著琉璃劍,再次麵對著前麵一個個阻擋自己的人。

身後一地的碎肉間,一縷淡淡魂魄氣息,慢慢注入到那劍中,片刻後,琉璃劍再次飛動,徐城則是看著那已然沒有的靈智的殘魂道:“劍可以碎了,可以破,可以腐敗,但卻不能夠斷!!”

劍不在叫,那附上劍上的魂,則顫抖不已,片刻間,魂飛魄散。

徐城繼續向著前麵走去。

邪龍教主,看著自己麵前突然暗淡下來的一道劍形狀的蠟燭,臉色發白,低聲道:“這不可能。”

萬仙教主也是麵色有些難堪,片刻後穩定了下來道:“沒有什麽不可能,隻能夠說明,徐城的劍,更快了,甚至可以無視出劍的那段的時間。”

此刻剩下的這些教主,都是皺著眉頭,不說話來,周圍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這些教主隻是名義上的教主罷了,他們或許能夠稱的上是教主,但也不過是教主修為,還沒有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此刻也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等待這一個出去,是殺了那爛柯山外之人。

邪龍教主四處看著。

萬仙教主也是不說話了,顧盼之間,很是淡然冷漠,似乎這事情和她絲毫的關係都沒有。

此刻突然傳來陣響動。

爛柯教主,念動了一句佛號,片刻後,突然笑了下,臉上的變得更加的年輕起來,幾乎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個年輕的沙尼,此刻向著這周圍的教主,低聲道了句後,便是走了出去,身後一個袈裟,突然化成漫天星光。

邊走邊消失,隨後隻是剩下了星光。

“爛柯教主,當著是在世佛陀。”

“爛柯教主當真是菩薩心腸。”

其餘幾個教主級別的任務互相說著,邪龍教主和萬仙教主,則是不語,隻是冷漠的看著。

爛柯教主身形消失後,突然有聲音傳來,在萬仙教主耳邊,“若我歸不來,便請師叔出來,琉璃金身此刻成不成已然是關鍵的所在,否則這徐城劍,估計可以斬殺掉一切了。”

徐城從一個個佛塔上麵走過,越過一個個的佛寺,看過一個個的佛陀,終於到了一個小小的寺廟的時候,那寺廟一個白馬說話了,“施主知道這爛柯寺,其實不是叫爛柯寺嗎?”

徐城點了點頭道:“白馬馱者經文而來,這裏應該叫做白馬寺。”

爛柯教主點了點頭,白馬於此同時也是化成這爛柯教主的模樣,周圍開始出現光芒,是當年那白馬馱者經文來的時候的畫麵。

徐城看著點點頭,疑惑的道:“爛柯教主,是在交代後世嗎?”

爛柯教主不語,片刻後道:“不是,是在講述我爛柯的底蘊,希望能夠讓施主知難而退。”

徐城低聲道:“你還沒有說爛柯山的來源,如何能夠讓我知難而退。”

“施主問的好。”

“曾經有仙人和佛陀,在此山下棋,有一樵夫,上山砍柴,看了那仙人和佛陀下棋,棋不知道殺了多少年,據說那樵夫的斧頭的柄,都是爛開了,甚至都是,從那破敗的柄處,又是長出了一顆古樹,而我爛柯山那一代,已然沒落到了極點,而這樵夫,便是我這爛柯山中興之主持。”

這爛柯山教主,娓娓道來,聲音不緊不慢,似乎當真是在和這徐城在閑聊。

徐城有些不解道:“教主要說些什麽?”

爛柯山教主,低聲道:“不是想要說什麽,隻是想要施主知道,不論如何?我爛柯山都依舊能夠留下火種在這世界之上,所以施主還是退下的好,當年絕無道,沒有做到的事情,施主也不可能做到。”

徐城低聲問道:“為何?”

“因為施主不是絕無道,更不可能比絕無道更強。”

徐城笑了下道:“或許呢?”

爛柯山教主道:“沒有什麽或許,死或者生,不在這個禪之中。”

徐城再次問道:“我有一件事情,有些不明白?”

“施主不妨說出,佛陀有雲,渡盡世間,吾輩雖然不能夠渡盡世間,災厄之人,苦難之人呢,但也希望能夠讓徐施主能夠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徐城笑了下,說不盡的落寞。

“你說了這樣多的廢話是為了什麽呢?浩然正氣宗宗主是為了引動天地的正氣,劍魔教主是為了能夠多拖延一時半刻,能夠放出那妖魔,而你呢?老和尚我有些看不穿你了。”

徐城疑惑的問道,眸子閃亮,恍如天空子中,密布的繁星,這廟宇雖然有些穹頂,但卻是並非無法看穿星辰,很是奇妙,星光可以無視這裏的的穹頂。

“自然是能夠讓施主能夠恢複些,也希望能夠讓施主不在心裏,罵著我們爛柯山雖然說著是佛陀之話,但卻沒有佛家之仁慈。當然貧僧還是有些私心的,師叔正在修煉琉璃金身,需要點點的時間,貧僧也不是沒有信心,隻是爛柯山千年傳承,不得不小心,不得不謹慎。”

這僧人說著,神色之間,竟然帶著點點的仁慈,看起來很是有趣。

徐城嗤笑了一下道:“好口才,好一個舌綻蓮花。”

“施主,當真要執迷不悟。”

徐城搖了搖頭道:“不是執迷不悟,你且記住,這叫一意孤行。”

爛柯教主也是笑了下,身後浮現出萬道金光,映照這整片的星光,都是變成了一種絢麗的色彩,有些刺眼。

徐城不語,青玉劍,慢慢拔出。

爛柯教主雙手合十,做獅子印狀,此刻遠處突然有獅子的吼叫聲音,從遠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