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方才外處是何人叨擾啊?”

衙門內,陳朔剛心懷忐忑的盤算著如何對付王琦,迎麵就與其撞了個滿懷。

隻見其頭戴官帽,滿臉油光,被一臉肥肉擠兌的沒地方存放的眼珠,在已經眯成一條縫的眼窩之中打轉。

就是那一副大奸大惡的模樣,如果是個百姓,他陳朔當街都得賞他幾十大板。

長這麽醜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出來膈應人,就有些不對了。

“嗯?”

見陳朔沒有搭理自己,不知道在嘴角嘀咕著什麽,王琦又加重了語調。

他也有話說啊。

老子再怎麽說那也是朝廷親派,雖然走動了一下魯南王的關係,但那也是有正規官文授祿在身的,五品知府,不比你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官職大?

你特娘的神氣什麽啊?

要不是看著你老爹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員,你家族戶部侍郎陳光罩著,比我信任的爹爹張彥更有實權一點。

老子早就手起刀落,骨灰都給你揚了。

“哦?”

雙方內心都是嘀咕,但都不為所動。

“王大人,您怎麽有空來衙前走動?”

陳朔沒有回答王琦的問話,反而是開口問了回去。

“本官就是隨處走走,怎麽,你這縣衙裏本官不能自由活動?”

王琦一甩衣袍,冷笑著問道。

不管如何,不管你陳朔在朝堂之上多麽牛逼,多麽有名聲,但是畢竟現在我的官職比你大,就是可以吆五喝六。

打不成,還是得過過嘴癮滴!

誰料,話還沒有說完,陳朔便一嘴還了回去。

“王知府想去哪裏,自然是可以去哪裏,想查什麽,本官也可以陪同。”

“隻是這衙門前堂,審的都是百姓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難免打掃不淨,您這個體位,怕是看不清腳底,多注意些。”

“嗯?”

說著,陳朔抬了抬腳底,揚長而去。

然後眾人再看王琦,此時腳底正是一坨鳥糞。

頓時,眾人能散開的散開,不能散開的隻能強忍著憋笑。

“陳朔,你!”

王琦此時,隻覺得自己被羞辱到了極點,那本就並不健康的臉色,此時硬生生的紅成了豬肝色,額頭之上,原本深藏在肥肉之中的青筋也開始**出來,根根炸開!

本就已經是氣憤到了極點,再看身邊兩位因為憋笑同樣漲紅臉色,更是氣上一籌。

猛然間回頭,兩人瞬間止步。

壓製力滿滿。

“你們兩個,笑什麽?”王琦略帶怒氣的開口問道。

“回知府大人,我們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下屬用舌頭勾了勾自己的上下牙床,實在有些憋不住的時候開口道。

“我老婆懷孕了。”

“是大喜事兒!”

說著捕快指了指自己,開口笑道。

“那你笑什麽?”

王琦看向另一人。

“我替他高興!”

王琦:……

“你放心,知府大人,我們兩個祖傳衙門,在清河縣從小就受到老捕快教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嚴肅!”

“無論有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

說著,兩人收回表情,挺胸抬頭,意誌十分堅定道。

然後,兩人就見到了臉色陰晴不定的王琦。

“哼!”

“回府!”

……

噗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新來的知府,好像是個傻缺。”

“真的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下榻之地,兩位捕快忙活了一天,暢快飲酒之時大笑。

……

一周之後。

堂審之時到來,各路百姓聞風而至,都想知道下清河縣兩大惡人的判審結果。

胡軍、馮掌櫃,對於眾位鄰裏鄉親來講,都不算是什麽好東西。

都該殺頭,都該死!

特別是聽說了朝廷五品大員,知府來此,更是想要看看朝廷的力度。

許子義,自然也在其中。

而且,因為是最大的苦主,許子義有資格進堂聽審。

也就是在衙門內,許子義第二次見這個害的自己開局落魄的罪魁禍首。

想來想去,腦子裏那都是恨啊!

高堂之上,端坐於其上的王琦,自然也是一眼就飄到了許子義身上。

頓時,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古怪,古怪之中又透露著一些疑惑。

許子義從其眼神之中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一絲不解,就好像在說自己已經被剝奪了功名,為什麽還可以混得這麽好?

就是這種恨不得你一輩子跌落塵埃的恨,許子義一眼就判斷出,絕對不是什麽為了給世家子弟讓位這樣的原因。

那自己哪裏得罪到了……

他哪怕是把前身的記憶都挖空,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惹到這位大人的證明。

萍水相逢,難道大家是天敵嗎?非得搞針對!

不過,堂審還沒開始,雙方縱使是心中都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要質問,但都沒有做那個率先打破僵局的人。

“知府大人,馬上提審開始,您是打算先提審馮掌櫃的,還是胡軍呢?”

王琦隨身帶來的師爺,在堂審開始之前,小聲開口問道。

“這還用想嗎?肯定是胡軍!”

“此人依我看,心中明顯是憋著火,一肚子的話想說,正好這兩天精神頭不錯,就讓他先說吧。”

王琦一甩手,就要吩咐手下。

當然,事情肯定不是這個事情。

胡軍是張彥派出去的打手,也是真的手上沾了百姓血的,這種東西洗根本是洗不清的,不過自己倒是可以另尋罪名為其開脫就是。

再者說,張彥來之前就已經強調過了,胡軍未必非要活的,如果不行,死了也可!

此人對張彥世子的心,未必純粹,如有任何異動殺了就行。

也算是秉公執法,大功一件。

隻不過,此事並沒有像王琦想的那麽簡單。

作為縣令的陳朔直接提反對性意見,起身開口道:“知府大人,我認為應該先叫馮掌櫃上來說兩句才是。”

“地牢之中,馮掌櫃可是一句話都沒敢和我說,您又為了避嫌不去地牢。”

“說不定他看見了您,就有特別多的話想說呢?”

陳朔起身,笑言道。

說著,還不自覺的看了許子義兩眼。

這些,可都是他與許子義這些天來秘密通信出來的精華。

玩不死你個小小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