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群混蛋都該死!”
“許子義、陳朔、慕容飛雪,你們都該死!”
清河縣一處富麗府邸,張彥再次施展出了桌麵清理技能,將怒火盡情宣泄。
馮掌櫃和胡軍被許子義強行帶走之後,王琦便趕緊將此事匯報給了張彥。
“王琦那肥豬,看著人模狗樣的,也是頭十足的廢物,居然連這三個人都搞不定!”
張彥自幼嬌生慣養,本就沒有多少城府,此次接二連三受挫,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旁邊伺候的下人見狀,都跟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生怕被遷怒。
他們這位世子,素來以手段狠毒著稱。
更何況他正在氣頭上,真要不小心觸怒了他,下場生死難料。
就在堂中氛圍緊張之時,竟然有一個下人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世子……”
“去你媽的!”
根本不等下人把話說完,張彥便下意識抄起一個東西砸了過去,隻把那下人砸得頭破血流。
見狀,旁邊的下人卻都鬆了口氣。
這個倒黴蛋自己湊上來,倒是不用擔心世子遷怒我們了。
那被砸的下人捂著頭慘叫不止,張彥卻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意思。
“來人,將這個不開眼的混蛋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讓他漲漲記性。”
張彥看了一眼麵前頭破血流的下人,非但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滿臉厭惡。
“世子饒命,饒命啊!”
下人趕緊跪地叩首求饒,甚至連頭上的鮮血也顧不得了。
五十大板下去,就算能保住性命,下半身也絕對廢了。
“拖下去,重重地打!”
下人的求饒非但沒能引來張彥的憐憫,反而讓他更加心煩,繼而引發了心中的暴戾。
“遵命!”
守在兩邊的護衛衝了上來,就要開始動手的時候,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世子今日好大的火氣。”
這道聲音略顯沙啞,卻並不難聽,反而帶著一種異樣的平和,使人心神安穩。
令人驚訝的是,一貫飛揚跋扈的張彥,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向外走去。
可還沒等他衝出大堂,就見到一個中年男子自外走了進來。
其人一身青衣,文士打扮,相貌平平無奇,但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卻足夠攝人心魄。
“陳叔,您怎麽來了!”
張彥臉上露出笑容,趕緊上前做了一個攙扶的姿態。
哪知中年文士卻不動聲色的避開,而後向張彥拱手行了一禮。
“參見世子。”
“陳叔,您這是幹什麽,我哪敢受您的禮啊!”
張彥連連擺手,像個乖寶寶一般,神態中帶著三分拘謹。
一向橫行霸道,囂張跋扈的魯南王世子張彥,在這中年文士麵前,仿若三歲孩童一般乖巧!
“世子是主,我是仆,禮不可廢。”
中年文士淡淡說道,而後卻瞥了一眼那個頭破血流的下人。
“此人雖衝撞了世子,但畢竟是為我通報所致,還請世子饒他這一次。”
“行,陳叔您高興就好。”張彥趕緊衝那下人擺了擺手,“狗奴才,還不快滾!”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
下人欣喜若狂,連連叩首。正欲轉身離開時,卻被中年文士喊住。
隻見中年文士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兩,走上前遞了過去。
“拿去好好治傷。”
那下人自是千恩萬謝。
張彥卻滿不在乎道:“陳叔,何必賞賜這狗奴才。”
“世子,禦下之道,需恩威並重。刻薄而寡恩者,下人必心懷恐懼,不可如此。”
“是是是,陳叔教誨,我知道了。”
見張彥還是一臉的不在乎,中年文士也不再多言。
兩人走入堂中後,張彥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中年文士抬手阻止。
“此間之事,我來的路上已經打聽過了。”中年文士一展手中折扇,搖頭笑道,“清河縣之事,卻是世子做得欠考慮了。”
“陳叔,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人都被許子義帶走了,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稍安勿躁,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中年文士淡定笑道。
見狀,張彥也徹底放下心來。
他的信心並非空穴來風。
中年文士名叫陳思洛,明麵上的身份是魯南王府的下人。
但實際上,卻是魯南王府的首席謀士。
這些年,魯南王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難處,都會問計於此人,而且都被此人一一化解。
就連魯南王對他都是一口一個先生,從不會直呼其名,可見其地位尊貴。
喝了口茶後,陳思洛才繼續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淡笑開口。
“那許子義的確是個人才,不過還差些火候,待我謀劃一番,替世子料理了此人。”
聞言,張彥大喜。
“有陳叔出手,那許子義定然插翅難逃!”
……
南山村。
此時的許子義,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全身心投入到了處理後事方麵。
所謂的後事,便是葬禮。
上次胡軍帶人入寇,南山村一共死了二十三人。
這些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死,自己自然要料理他們的身後事,撫恤他們的妻兒老小。
在許子義的帶領下,南山村的鄉親們為死難者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而他們的家人,許子義也給足了銀錢,讓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做完了這一切後,許子義找來了陳朔和慕容飛雪,開始商討下一步事宜。
雖然以繡衣衛的名義壓住了王琦,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以眼下的情況,想要定胡軍和馮掌櫃的罪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把張彥給繩之於法。
“此事不好辦啊!”
陳朔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作為縣令,他這幾日也出席了南山村的葬禮。
死難者家屬的哭聲,像是在拷問著他的內心,讓他徹夜難眠。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且不說造福百姓,眼下就連行凶殺人者都無法懲處……
他自覺愧對一方百姓。
“不好辦也得辦!”
許子義眼中露出殺意,語氣格外冰冷。
如果說陳朔隻是愧疚,那許子義對張彥,就是**裸的仇恨。
在這裏生活這麽久,這些淳樸的村民,早就被許子義當成了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