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沒有去執行張彥的吩咐,自然是他明白世子完全在胡來。
先不說調兵一事可不可行?
就算可行,事後世子還有他都難辭其咎。
況且把兵調來,能不能滅南山村還另說。
畢竟這種事需要上報朝廷,皇上點頭才行。
而皇上,又怎麽可能去點頭這種荒唐的事?
所以他的堅持不是沒有道理,當然,更多的是在救他自己。
“哼,我們走!”
張彥冷冷看了一眼台階上的許子義後,便轉身離去。
而也在這時,府外門口又再次傳來大批人馬的聲音。
這讓府內所以人都凝神看去。
當看到來人時,村民們都臉色難看起來。
因為這來的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而是清一色的官府兵丁。
已經轉身正要離去的張彥一愣。
當看到帶頭的陳朔時,臉色更是一喜,連忙迎了過去,“陳縣令,你來得正好,快把這些刁民抓起來!”
他原本就打算等離去後就去衙門找陳朔,可現在倒好,這家夥自己卻跑過來了。
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啊!
陳朔神情淡漠,看他一眼便環顧四周。
當看到台階上的許子義時,連忙朝對方走了過去,“許先生,你沒事吧?”
他原本正在布置暗抓胡萬一事,可正準備行動時,卻聽到了南山村出事的風聲。
當下二話不說,立馬調轉馬頭跑了過來。
畢竟找南山村麻煩的可不是什麽小角色,而是魯南王的世子。
他知道他這個清河縣的縣令如果不出麵,許子義就很難逃出這一劫。
許子義搖了搖頭,“沒事,隻不過你來晚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聞言,陳朔一愣。
“嗯,應該說暫時解決了,長遠的話沒有。”
許子義說道。
聞言,陳朔無奈一笑,這家夥是怎麽和世子幹上的?
要知道兩大商行的事,他倒也聽過一些,可是還沒發展到和這家夥麵對麵的搞對抗啊!
可現在看這情況,不魚死網破都誓不罷休。
這時,張彥那陰毒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
“陳朔,你沒聽到本世子的話?
把這些刁民都抓起來,我要他們都下牢獄。”
陳朔對他的無視,已經讓他生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陳朔是誰?
不過是陳家的人,一個小小清河縣的縣令罷了。
而他張彥是誰?
當今的皇親,魯南王的嫡子,這陳朔竟敢對他無視。
這也就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陳朔是縣令,當地的地頭蛇,我給你幾分麵子不跟你計較。
可現在看這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你陳朔是來幫許子義這山野村夫的,哪裏是來站在我這邊的?
當下!
怒火已經燃身,猙獰的麵目極致扭曲。
陳朔轉身看他一眼,滿是失望。
堂堂魯南王世子,當今皇上的族親,就這點氣量?
先不說你張彥以高貴的身份與平民計較有失身份,單說這胡攪蠻纏的能力就不配為世子。
這要是他的兒子,早一巴掌呼過去了,現在還想著叫我陪你胡鬧?
當下陳朔搖搖頭。
“張彥,你不好好在你魯南王府待著,跑這裏來胡鬧什麽?”
張彥雙眼微眯。
“你這是在對本世子說教嗎?”
“我就問一句,人你是抓還是不抓?”
陳朔搖搖頭,“恕難從命!”
“好!”
“很好!”
張彥怒極反笑,當下更是冷笑起來。
“我要是動王權呢?以王的身份命你抓!”
陳朔再次搖頭,“抱歉了,你還不是魯南王。
“就算你父親魯南王在此,我也無權從命。”
“本府隻聽從朝廷,不聽從王。”
“陳朔,你不要太放肆。”
“隻要我父親一句話,就能拿掉你頭上的烏紗帽。”
“那就請便!”
張彥沒有給他麵子,他也沒必要給張彥麵子。
雖說對方身份高貴,可他陳朔也不是吃素的。
他這個清河縣令可是朝廷任命,身上還帶著皇上重任,會怕誰?
“好!好!很好!”
“你們都給我等著!”
張彥屢次破壁,已經氣急敗壞,當下冷哼一聲,甩著袖袍離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沒完,更大的暴風雨還在後頭。
不過總算讓張彥這個刺頭世子離去,這讓現場的氣氛一下輕鬆了許多。
那壓抑在眾人心頭的緊張,也一下子得到了釋放。
“諸位父老鄉親們,都回去吧!沒事了!”
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那就沒必要繼續糾纏在這裏。
當下許子義吩咐一聲,大夥們都開始朝前朝後的陸陸續續離去。
擁擠的院落,一下子就寬敞了許多。
“我說你們,是不是也該離去了?”
村民們走後,許子義看向慕容飛雪,還有陳朔和他所帶來的人。
畢竟大晚上,還是要睡覺的。
慕容飛雪沒說,鄭重看著許子義,稍加思索後說道:“張彥不會這樣就算了,有什麽事我和你一起擔著。”
許子義搖搖頭,“你還是把你的利群商行管好再說吧!不對…!”
這一下,許子義好像反應來了什麽!
經過今晚他和張彥的衝突,金盛商行哪裏還會有心思去對付利群商行?
肯定全心全力的集中注意力來對付他。
唉,這一不小心就把火力全部吸引過來了,這利群商行哪裏還會有什麽事。
這一刻,許子義苦笑連連。
“不管怎麽樣,有什麽事直接來利群商行知會一聲便可,我們竭盡全力的幫你…”
說到這裏,慕容飛雪停頓了一下,“自然,也是在幫我們。”
說完,她便告辭離開。
經過今夜一事,她要回去重新布局了。
“許先生,那我也告辭了。”
“你多小心張彥,此人小肚雞腸,什麽事兒他都幹得出來。”
“當然,許先生要是有什麽事,也隻管來縣衙知會一聲便可。”
“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在清河一畝三分地上,我還是能保許先生無憂的。”
囑咐完,陳朔便帶人離開,而許子義則親自送到了門口。
想起了什麽,許子義問道:“陳大人,那胡萬可有去抓?”
陳朔一笑,“本來是去抓的,但你這裏不是出了事,就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