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回、出奇兵千裏征明

且說袁崇煥殺了毛文龍後,忐忑不安,等到了崇禎的嘉獎令後,心情多少緩和了一些。想起和皇太極商議之事,趕緊書信一封,派人送到了沈陽。

到了沈陽,送信的使者見到皇太極後,行了個禮,趕緊呈上了袁崇煥的書信。

皇太極展開書信,看了看,信中道:“本都堂已經履約,殺了毛文龍,汗王當不會失言,不要忘記我們先前的約定,請按約定之條款盡快實施。弭雙方之兵,以求永好。”

皇太極收好信,看了看送信之人,沉聲道:“你回去後轉告袁督師,本王從即日起,就取消天聰年號,改用天朝的年號。至於退出遼陽一事,還涉及十餘萬民眾的安置,不能立即執行,先請袁督師等等。為表誠意,我大金從河東一帶後撤三十裏,袁督師盡可以向前推進。”

使者回雲和袁崇煥一說,這下子可把袁崇煥給美透了。一退三十裏,河東許多城堡便可以收複了,就算奴酋一時退不出遼陽,我也收複了三十裏失地,五年複遼,起碼往前推進了一步,好歹對皇上也有個交代了。想來想去,心裏暗道:“毛文龍殺得太值了!”

不久,八旗軍果然開始逐漸後退,讓了三十裏出來。袁崇煥也不客氣,趕緊向前挺進,著手重建河東諸城,忙得不亦樂乎。

書中代言,皇太極真打算履行約定,不打了嗎?非也!這一切都是皇太極所定下的計謀,從假和談開始,到借刀殺人,除掉毛文龍,一切都在皇太極的計劃之內,接下來的計劃就是除掉袁崇煥。一旦把袁崇煥滅掉,入主中原,指日可待!皇太極留下了二貝勒阿敏守城,讓魏寶山等人設法拖住袁崇煥,而他自己,和眾貝勒以狩獵為名,親率六萬大軍,出沈陽城,渡遼河,奔彰武,直入蒙古,開始了頗具冒險的避實就虛的征明之戰。

按下皇太極千裏行軍暫且不表,單說留守沈陽城的魏寶山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大天,討論如何才能拖住袁崇煥,使其注意不到皇太極的真實意圖。想來想去,最後把目標放在了河東衙門上。此等光榮之事,袁崇煥必定事事躬親,監督收複後的改建與加固事宜,而河東衙門十有八九就會成為其暫時下榻之所。莫不如來個守株待兔,請君入甕。

魏寶山和馬伯通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河東衙門,此地官兵早就撤走了,偌大的一個衙門,隻有一個留守的老頭在看房子。馬伯通亮明了身份,很輕鬆地就進了衙門裏,穿過朝堂,直奔後院。

三進的院落,最裏麵才是住人的地方。魏寶山左右看了看,撐開八卦金剛傘定好方位,從院裏到屋內,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心中有數後,這才收起金剛傘,衝馬伯通點了點頭:“師叔,咱倆開始忙活吧!”

“好!寶山,你就說怎麽弄吧!”

“師叔,你一會找人,把那院牆每隔三尺掏出個磚洞來,抹上灰,別讓人看出破綻。把門樓上麵的簷子拆掉,加高五尺,換成四角飛簷,把門垛加寬一尺,把門收窄。兩側的廂廊,把左側收短六尺,改塊空地出來。院裏的石板路摳出幾塊來,顯得破敗些,盡量處理得要自然。”

馬伯通眨了眨眼睛:“寶山,這是啥說道?”

魏寶山見四下沒人,笑道:“師叔,這是泄宅氣。風水有雲,門左大**,右大孤寡,大磚洞則有牢獄之災。門樓如人之麵,一身之強弱係焉,更有千金門樓一說。門樓四角飛,人命官司擔事非;門樓太窄人財兩敗。門樓太大軒昂,口舌官非外亡。廂廊脫離不連牆,退敗田財傷親長;一邊有一邊無,人口定有意外亡。路不平,氣不順,氣亂則運敗,宅運日衰。”

馬伯通聞聽,頻頻點頭:“寶山,照你這麽說,這袁崇煥真要是住進來,那不是倒大黴了?”

魏寶山歎了口氣:“風水術本來是趨吉避凶,如今竟然用之害人,我這風水師當得實在有些不稱職了。”

“寶山,你看曆朝曆代,除了周朝以外,就沒有超過三百年的朝廷。秦不到十五年,漢二百三十年,東漢一百九十五年,兩晉一百五十五年,隋僅三十七年,唐最久,也不過二百八十九年,北宋一百六十七年,南宋一百五十二年,元一百六十年,有道伐無道,有德代無德。三百年就是一個朝廷的定數,就像一個人的壽命一樣,人生七十古來稀,百歲老人有幾個?明朝自洪武皇帝開國至今,已經二百六十年了,這個時期下是朝代更換之機。就算沒有大金,也會有大銀,大銅,大鐵,你管那個幹什麽?順乎天應乎人,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明朝現在昏庸不堪,也是天數使然。佛爺都是講道理的,也不會怪你。”

這一通大道理講出來,魏寶山心裏敞亮多了,笑著點了點頭,讓馬伯通先去忙活外麵這些事,他去布置屋裏。推門進了屋,魏寶山徑直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左右看了看,把屋裏的家具重新擺了擺方位。又跑去夥房刮了些鍋底灰,小心地倒在了屋內的花瓶裏。到馬圈又撮了些幹馬糞,裝進袋子裏後,小心地塞在了東北角的膽瓶裏。

坐在**重新再打量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

出了屋子,直奔後門,溜出去後跑到附近的一處高崗上,居高臨下又往衙門裏望了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叫過一直等候在外麵的士兵,耳語了幾句。這些士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年輕體壯,人又精明,都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按魏寶山的吩咐,趕緊著手去辦了。

三天後,衙門裏的改造工程全部竣工了。門樓變高變窄了,廂廊也一邊變短了,院牆也掏出花形磚洞了,地麵也變得崎嶇不平了。魏寶山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感覺並沒有什麽突兀之感,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著馬伯通退了出來。

衙門外,正東的水塘已經被人填平了三分之二,把水引到了門前,穿過一座小石橋,奔著西南而去,最後聚水成塘,像是個月牙似的,斜吊在那裏。

馬伯通對這些不太明白,就問魏寶山,為啥費這麽大周折,非要挖條河,弄座橋出來。

魏寶山告訴馬伯通:“此水源自震方,震位溝塘破,其家定遭殃。水走門前,是為‘水破天心’,家必敗,人必亡,易惹官司是非。小石橋在離位正南,是為‘黑虎尋山’,定見血光。聚於西南坤卦申位,此位正是袁崇煥出生星所在,聚囊腫水於此,會讓其噩運纏身。”

馬伯通轉了轉眼珠,問:“寶山,這些就能要了袁崇煥的命?”

魏寶山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命由天定,運由已生,風水之事可以改運,也就是改其氣運。真要是致人於死,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至少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行,真要是能幾天就能致人於死,那豈不是殺人無形了嗎?”

馬伯通點了點頭:“那倒是啊!真要是那樣,比果果那丫頭弄的那些都神叨了!”

魏寶山一笑,沒再言語,看看時候不早了,兩個人趕緊返回到了沈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