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回、汗王半夜突發病
魏寶山眼看著下山都快三年了,最近也沒有什麽事,就告了個假,準備回雙龍觀看看。馬伯通一想自己被趕下山都快四十年了,一直沒有回去過,如今老師和師兄都死了,無論如何,非要跟著魏寶山回去看看。爺倆把家裏的事交代好後,騎上兩匹快馬,日夜兼程,直奔二龍山。
明廷這段時間也一直也沒消停,在孫承宗的主持下,築城加固,和大金擺起了陣勢。皇太極也忙著製訂作戰計劃,幾乎天天都和眾貝勒大臣們一起商討作戰方案。
這一天商討完畢後,已經是半夜時分了,皇太極感覺有些口渴,就讓人衝了一壺茶水。
自己坐在屋裏,品著茶,想著事,突然他就覺著心裏頭慌亂,這心不知怎麽那麽難受,像油烹似的,燒得他有點坐不住了。剛開始以為是勞累過度,歇歇就沒事了,沒想到的是,很快,耳朵眼、鼻子眼、嘴,似乎都往外噴火,火燎燎地疼,這還不算,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最後全攻到眼睛上來。就覺著兩隻眼睛開始往外鼓,眼珠子像是要脹破了似的,簡直疼痛難忍,要不是用手按著,好像眼珠子都能蹦出來。疼得皇太極“唉喲”了一聲,把兩隻眼睛捂住了,趕緊喊人。
外麵的侍衛跑進來一看,嚇了一跳,趕緊問道:“汗王,您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
“哎呀!我的眼睛,可把我疼死了!快把大夫請來!”說到這陣兒,汗珠子順著腦門子往下直淌,臉也變色兒了。
侍衛不敢怠慢,趕緊把皇太極先扶到**,把手拿下來一看,嚇了一跳,兩隻眼睛腫得就跟兩個小饅頭似的,通紅一片。
聞聽此信兒,宮裏的大夫馬不停蹄全都趕到了書房,來到這兒先給皇太極請了安,趕緊開始查看病情。
主治大夫姓胡,曾經是大明朝的四品禦醫,醫術高超,也是這些大夫裏醫術裏高明的一位。他小心地把皇太極的眼皮給撩開了,不看則已,一看,嚇得倒吸了口冷氣,心說,這叫什麽病啊?就見皇太極的眼睛跟血葫蘆一樣,看不見白眼珠,看不見黑眼仁,全是血線。把禦醫嚇得一撒手:“汗王,您這陣兒覺著怎麽樣?”
皇太極咬著牙晃了晃腦袋:“哎呀!我就是疼痛得難忍,快給我看看!”
幾個大夫輪流看了看,然後下去一塊兒會診,研究了一通,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最後隻好給開了個去火止痛的藥方,讓人抓來藥,煎好給皇太極喝了下去,但是病情仍然不見好轉。到了後半夜,皇太極疼得滿床亂滾,大福晉哲哲和側福晉布木布泰聞訊也來了。二位夫人圍著床頭急得直轉,束手無策,怎麽辦呢?
等到第二天,趕緊貼告示,重金懸賞能醫病之人,同時把各貝勒府裏隻要會看病的大夫全都請了過去,給汗王瞧病。幾十位大夫,輪流給看過後,都是瞠目結舌,束手無策。但是也不能不管啊!十幾個人趕緊進行會診,會診之後,又給開了個藥方,用得全是好藥,一是去心火,二是想法止疼,目前也隻有這兩個辦法了。
把藥煎好了,服下去,這些大夫在門外守著,誰也不敢離開。這藥要是有效還好說,萬一沒效,搞不好腦袋就得搬家了。還別說,藥喝下去後,還真見點兒效。皇太極覺著不像剛才那麽疼了,至少可以穩定住了。雖說是穩住了,也不是說一點都不疼了,皇太極額頭上的青筋都“嘣嘣”直蹦,心裏也一個勁兒地惡心,就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這些大夫誰也不敢離開,就在院子裏左右廂房候著,安排幾個在門外聽聲,輪流守候,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病情絲毫未見好轉,這可急壞了眾貝勒和大臣們,天天在宮裏打聽著消息。
轉眼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天太陽剛落山,魏寶山和馬伯通就風塵仆仆地從雙龍觀趕回來了,二人高高興興地剛回到家,範文程府上的管家範春就從屋裏迎了出來:“喲!我的師爺喲,可了不得啦!”
這一句話沒把魏寶山和馬伯通給嚇死,趕緊問道:“範春啊,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哎呀!您走後沒兩天,汗王就突然得了病。”
“啊?現在病情如何?”
“挺嚴重啊,老爺讓我就在您家候著,隻要您回來,馬上就讓你們進宮,你們快去看看吧!”
魏寶山和馬伯通連水都沒顧得上喝,趕緊就往宮裏跑。到了汗王寢宮,見院裏黑壓壓地站了一堆人,就知道事情不妙。範文程也在院裏候著,見魏寶山他們回來了,喜出望外,趕緊拉著他們進了屋裏。
屋子裏一股子中藥味,魏寶山來到榻前,先給皇太極請了安,趕緊問道:“汗王,您醒醒!您醒醒!”
“哎喲!是寶山嗎?”
“是我,汗王,剛沒幾天,您這是怎麽了?”
“哎呀!別提啦!你說我從來沒鬧過眼睛,現在怎麽害起眼病來了?病還挺急,疼起來要命。”
魏寶山也不精通醫道,隻能從外表看看,一瞅皇太極這倆眼睛像扣倆小碗似的,腫得都封了喉了。順著眼角往外淌的不是眼淚,是粉紅色的血水,心裏就一翻個。
馬伯通看了看,倒抽了一口冷氣,安慰了皇太極幾句後,三人便退出了屋子,回到大院裏。
魏寶山這才想起來問範文程到底是怎麽回事。
範文程這才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寶山,實話跟你說吧,這些大夫都不知道病因哪?到底這是什麽病。藥吃下好幾副了,也隻能這麽維持著,病情仍然不見好轉,實在是束手無策。你看是不是有什麽別的事兒啊?”
魏寶山搖了搖頭:“範先生,我也看不出來啊!這裏宅氣正常,陰陽有序,不像是風水上的原因,也不像是邪蠱巫術,我也拿不準啊!”
範文程點了點頭,知道魏寶山他們剛回來,見他和馬伯通一臉疲憊,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先回去休息,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回到家中,魏寶山也睡不著覺,就和馬伯通在屋裏閑聊,說來說去都圍繞著皇太極的病情。
馬伯通左右看了看,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寶山,咱爺倆也不是外人,有什麽我就說什麽了。要我看,汗王要夠戧了,這根本不像是什麽病!”
“哦?師叔,你怎麽這麽說,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馬伯通輕哼了一聲:“要我看,十有八九像是中毒了!肯定受了陷害了!”
“啊?中毒?那是誰幹的呢?”
“寶山,這事千萬別瞎說話。如果是外麵人幹的,那肯定是大明朝的人;倘若是自己人幹的,這事就複雜了。”
“唉喲,師叔,那可怎麽辦啊?汗王待咱們可不薄啊,咱們也不能眼看著汗王等死啊?”
“話是這麽說,可是寶山啊,都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種事咱爺們摻合不起,明天再好好打聽打聽,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亂講,要不然,弄不好可是掉腦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