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大人,夫人來襲 095 家族遺傳史

周一。

慕嵐看著眼前的程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一副老氣的黑框眼鏡,身上的裝扮也是一身職業的黑,腳踩著一雙高跟鞋,與她平時粉粉的裝扮天差地別。

“程晨,你確定你不是去當黑社會,而是去我的會計師事務所工作?”

程晨不解的嗔了慕嵐一眼,低頭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這可是她花重金買來的職業套裝,也在網上谘詢過這方麵的專家,怎樣彰顯成熟幹練,“很好笑?現在的白骨精不都是這麽裝扮?”

慕嵐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抬手摘下她的黑框眼鏡,“這不適合你,熟過頭了。”

“哎,慕嵐嵐,我又不年輕了,馬上就27歲了,是該改變我的穿衣風格了。再說這可是我的殺手鐧,你怎麽能把她摘了。”程晨去搶慕嵐手中的眼鏡,慕嵐背到後麵,繼而又快速的扔進自己的手提包裏。

“你想躲承佑也不是這麽個躲法,把自己搞得不倫不類的,你還能躲他一輩子不成?放心,他很少上我這來,你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不要在這附近一直轉悠就成。”

程晨抓了抓頭發,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有幾分暗淡,“哎,我這不是怕了嗎?現在腦子很亂,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

慕嵐拍了拍程晨的肩膀,抱了抱她,安慰道:“沒事,會好起來的。”

“哎,不說我了,雲姨昨天聽到你懷上雙胞胎的消息高興的都睡不著,你們家boss大人真厲害,一次讓你中倆了。”

慕嵐哭笑不得,這懷孕生孩子受苦的是她,怎麽這丫頭誇獎的卻是裴寒熙,正了神色,“程晨,你搞清楚了,孩子在我肚子裏。”

程晨挑眉,掀了掀唇瓣,“沒人家播種你一個人生得出來嘛。”

慕嵐無語,這丫頭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恨恨的瞪了一眼程晨,拉了拉她,“走了,趕快進去了,不要第一天上班就給我遲到。”

“好的,慕經理,謹遵你教誨。”程晨亦步亦趨的跟在慕嵐的身後,臉上露出迷人的笑靨。

“不過,慕嵐嵐,你那個送上們的便宜爸爸要怎麽辦,昨天在小區樓下站了一天,今天我來上班的時候他又來了,我經過他旁邊的時候他一直在咳嗽,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慕嵐腳步不停,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涼拌。”他願意去下麵守著她也沒辦法。

慕嵐先帶著程晨轉了一圈事務所,然後把她介紹給事務所的同事認識。

由於她不是會計科班出身,慕嵐給她安排的工作盡量避開太過專業化的東西。

Linda和程晨一見如故,兩人一見麵就十分的投緣,高興的聊個不停。

中午,三人約著去旁邊的餐廳吃飯,剛點好餐坐下來慕嵐就接到了慕雲雪的電話。

“嵐嵐,你快回來,闕千誌在小區門口暈倒了。”

慕雲雪的電話隻有短短一句話,卻足夠讓她的一顆心揪緊,她知道他患上了肺炎,知道他沒有遵循醫生的囑咐擅自出院了,慕嵐愣了幾秒鍾才放下電話。

Linda和程晨疑惑的看著慕嵐凝重的神色,不解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慕嵐深深的看了一眼Linda,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一切,思索了幾分鍾才道:“Linda,我家裏出了點事,你幫我照看著事務所,有什麽急事就給我打電話,程晨,你陪我回去一下。”

程晨接受到慕嵐的目光點了點頭,“好,我們趕快走吧。”

“慕姐,很嚴重嗎?要不我也和你一塊去,事務所應該沒什麽大事情。”Linda擔憂的看著慕嵐。

“不礙事,有程晨陪著我呢,Linda你給我看好事務所就是了。”

慕嵐行色匆匆,收拾好包拉著程晨就往外走,慕雲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事情應該有些嚴重。

車租車上,程晨看著一直緊鎖著眉頭的慕嵐,扯了扯她的衣袖,“嵐嵐,發生什麽了?”

慕嵐動了動有些發幹的嘴唇,抬眸看著程晨,眼眶有幾分泛紅,“他在小區門口暈倒了。”

慕嵐沒有明說是誰,程晨也立馬就反應過來,她早上離開時就看闕千誌有些不對頭,沒想到竟然暈了,把慕嵐的手握在手心,鄭重的道:“嵐嵐,別擔心,應該沒什麽大事。”

“嗯。”慕嵐輕輕應道,視線移向外麵的景物。

小區門口,此時一片混亂,慕嵐一下車就看見那裏圍著一大群人,120的車子恰好停在那裏,門衛和救護人員正把闕千誌抬到車上,慕雲雪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車下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現在請立馬跟著我們上車去醫院,病人正在發高燒,得立刻送進醫院。”一個帶著眼鏡的救護人員從車上探出頭,朝著下麵的人道。

眾人的視線齊齊的朝著慕雲雪投去,慕雲雪一愣,抿唇不語,沒有立即做出回應。

救護人員朝著慕雲雪看過去,再看看周圍大眾異樣的神色,心中有了幾分了悟,“這位太太,病人的病情容不得拖延,兩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個時候不是鬧別扭的時候,請立馬和我們上車。” 慕雲雪臉一紅,瞥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人,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開口解釋道:“你們誤解了,我和他不熟,這樣吧,我試著聯係一下他的家人。”

“媽,怎麽回事?”就在這時,慕嵐撥開人群,上前挽住慕雲雪的胳膊。

慕雲雪一見到慕嵐眼眶有幾分泛紅,“嵐嵐,你來了。”

“你是病人的女兒吧,你父親現在正在發高燒,還請你們做家屬的趕快做決定,不要耽誤了病情。”

聽了救護人員的話,再看看眼前的場景,慕嵐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拍了拍慕雲雪的肩膀,“媽,我陪他去一趟醫院,你先回去休息,有什麽情況我立馬通知你。”

慕雲雪擔憂的看著慕嵐,不讚同的道:“不行,你還懷著孩子呢,我和你一塊去。”

“雲姨,我和慕嵐去就行。”

慕雲雪看著車上人一眼,幽幽歎了一口氣,“那就一起去吧。”

救護車裏,闕千誌緊閉著唇,毫無聲息的躺在那,額頭上是深深的褶皺,母女二人坐在一邊保持靜默,誰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咳咳咳,小憐……我錯了,當初是有原因的……”一直陷入昏迷的闕千誌劇烈的咳嗽著,嘴裏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聲音不是太弱,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

慕雲雪一怔,臉上嚴肅的表情依舊一絲動容,沒有去看一眼闕千誌,慕嵐也沒有轉頭。

車上的救護人員輕輕怕打著闕千誌的後背,在給他順氣,而後不滿的目光投向慕雲雪和慕嵐,那樣子好像在譴責她們這兩個家人不懂得照顧病人。

程晨看著慕雲雪和慕嵐相似的神情和動作,對於車上醫院人員投來的目光無奈的一笑。

一路上聽著救護車的聲音,慕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堵得慌,車廂裏一片沉默,誰都沒有事先開口說話。

三個女人緊挨在一起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慕嵐手機裏沒有許豪文的電話,又不敢打電話告訴Linda,害怕Linda知道她並不是闕千誌的親生女兒。

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事務所其他一名同事,讓他悄悄把許豪文的手機號碼發到她的手機上。由於現在雙方有合作,事務所留有許豪文的電話號碼。

闕千誌並沒有什麽大礙,冬天的太陽雖不毒,但曬久了還是會出問題,再加上肺炎有些加重,所以才會暈倒,醫生檢查過後,直接把闕千誌送進VIP病房,掛上吊水。

許豪文匆匆忙忙的趕來,朝著病房裏的三個人微微點了點頭,視線在慕雲雪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鍾,最後投向慕嵐,目光裏帶著幾分深意,“小嵐,總裁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這次的肺炎又來勢洶洶,才幾天的時間,人就老了一大截。”

慕嵐避開許豪文的目光,淡淡的道:“既然許秘書來了,我和我媽媽就先回去了,不要讓他再去我們家樓下,免得給我媽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慕嵐挽著慕雲雪直接出門,程晨也緊跟在她們的身後。

剛來到門口,就聽到闕千誌虛弱又帶著點滄桑的聲音,“小憐,你就不想知道當初的真相嗎?如果我告訴你,事情不是你見到的那樣,你會願意留下來聽一聽我的解釋嗎?”

闕千誌的目光帶著驚喜,直直的盯著門口慕雲雪和慕嵐的身影,她們終究做不到無動於衷,他一直在賭,堵她不會對他那麽殘忍。

果不其然,他贏了,她下來見他了,還把他送進醫院。

慕嵐深吸了一口氣,把視線投向慕雲雪同樣有幾分蒼白的臉,似是在等慕雲雪做決定,要是老媽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她不會幹涉。

那段沉痛的記憶是老媽心底的一道傷,時間沒有將它磨平,隻是深深的掩埋起來。

慕雲雪眼中閃過一抹晦澀,轉頭看著病**的人兒,時光飛逝,一轉眼已經將近30年的時間,恍然如夢。

他幾乎沒怎麽變,還是和年輕的時候差不多,可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生活的艱辛讓她也和一般女人一樣漸漸的走向衰老。

真相對現在的她而言,早已沒有了多大的意義。

慕雲雪歎了一口氣,拉著慕嵐走到闕千誌的床前,冷漠的道:“說吧,有什麽想說的一次性說清楚了,說完了以後不要再去打擾我的生活。”

闕千誌心頭剛湧起的欣喜因為慕雲雪的冷然而消散,目光沉沉的看著慕雲雪,想起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多餘的情緒。

許豪文見狀上前調高闕千誌的床,在他的背後放了一個軟墊,讓他躺舒服了才退到後麵。

闕千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仰頭深深的看了慕雲雪幾眼,低低喚道:“小憐。”

他的嗓音帶著幾分高燒過後獨有的沙啞,沉沉的,這一聲,夾雜著滄海桑田的心酸和無奈,這個名字有多久沒有當著她的麵喊了,每次隻出現在夢中。

“我現在不叫艾憐,我叫慕雲雪,麻煩改過你的稱呼。”慕雲雪皺了皺眉,麵無表情的道。

闕千誌麵色有些迥然,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開口道:“當年你看到的事情並不是你所見的那個樣子,我當時神智有些不清楚,我以為那個人是你。”

慕雲雪心中一痛,二十多年的往事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中,已經結疤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捏緊。

慕嵐神色一變,拉過慕雲雪的手放在手中,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

“這得從我們闕家的家族遺傳史說起。”闕千誌幽幽一歎,目光投向慕嵐,有幾分莫名的複雜,“小嵐,你能喝酒嗎?”

慕嵐黛眉微蹙,他說的是能,而不是會,很明顯這其中另有玄機,一時猜不到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能,一碰就醉。”

“除了醉酒,還有其它症狀嗎?”闕千誌繼續問道,語氣裏有幾分驚慌。

慕嵐看著他深沉的目光,心中的疑慮更甚,含糊其辭的道:“我知道的就這個,其餘的不清楚。”

闕千誌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我們闕家雖然世代經商,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壓根不能碰一點和酒精沾邊的東西,最先家裏的人並沒有察覺,知道你爺爺的爺爺因為這個原因突然猝死。”

慕雲雪和慕嵐倏地抬起雙眸,定定的看著**的闕千誌,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慕嵐的手更是不自覺的覆在小腹上,家族遺傳,她隻知道像心髒病、癌症這些可能會遺傳,所以從來沒想過她沾酒必醉這個毛病竟然是家族遺傳病。

闕千誌扯了扯唇角,眸光幽深,“這是一種怪症,專家說我們家族是第一例。不過你們不要太過緊張,這是幾代以前的事情了,後麵的每一代症狀都有減弱,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到了我這一代是神誌不清出現幻覺,而小嵐你說你隻是醉酒,看來得到了很好的控製。”

闕千誌看慕嵐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安慰道:“小嵐,你不用太過擔心,專家說這會隨著傳承而慢慢消失,出現複返的幾率很小。”

“很小,那就是說還是有可能複返?”慕嵐腦子轉得很快,立馬挑出了闕千誌話中的破綻,睜大眼睛看著闕千誌,聲音裏染上幾分顫音。

複返,那也就是意味著有可能到危急生命的地步。

闕千誌眼睛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道:“你不要想太多,這個都多少代了,肯定會消失的,不會影響到你腹中的孩子。”

慕雲雪垂在身側的手捏得死緊,就連牙齒也在輕輕的顫抖,怪不得他從來不沾一丁點的酒,小嵐也完全不能碰酒,原來是這麽回事。

她和闕千誌在一起時間不短,他的每一個表情她都很熟知,時隔幾十年,他的一些小習慣小動作都沒有改變,她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有所隱瞞,他方才所說的並不是全部。

慕雲雪扶住慕嵐有幾分僵硬的身子,“小嵐,沒事的,孩子的基因大多來自父母,你很好,寒熙也沒問題,小寶貝們會很好的。”

慕嵐偏頭愣愣的看著慕雲雪,失神的道:“媽,怎麽會這樣?”

“沒事的,會沒事的。”慕嵐把慕嵐擁入懷中,像小時候一樣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

“咳咳咳。”闕千誌看著抱在一起傷心難過的母女,情緒一激動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總裁,你不要動,靠著就好,來,再喝杯水。”許豪文坐在病**,倒了一杯水遞給闕千誌。

“小嵐,總裁說的是事實,我在闕氏工作這麽多年,從沒有看到闕家的人出什麽事,總裁的妹妹完全就沒有遺傳到,她生的三個孩子也一個都沒有遺傳到,甚至每個人喝酒都很厲害,你不用太過擔心的。”許豪文忍不住勸慰道。

聽了許豪文的話,慕嵐稍微放寬了心,語氣裏帶著幾分堅定,“媽,沒事的,我不會這麽倒黴的。”

闕千誌見兩人的情緒有所緩解,繼續道:“阿雪,當初有人在我的水杯裏摻入了一點洋酒,我回去的時候喝了一口水,所以之後出現了幻覺,我一直以為在我麵前的人是你。那段時間我壓力也很大,我的母親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一直在逼迫我和你分手,那個未婚妻是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定下的,我和她那天是第二次見麵,我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上,更不是可以隱瞞你。”

慕嵐一向波瀾無痕的小臉瞬間龜裂,忍不住朝著闕千誌吼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找我媽,還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她當初等了你那麽久?”

闕千誌眼神一暗,全身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

當年,慕雲雪跑開後,闕千誌恢複了幾分清醒,對眼前的場景一時間接受不了直接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家人帶回了美國關了起來,那時候父母鐵定了心要讓兩個家族聯姻以鞏固闕氏在商場上的地步,對他監管得十分的嚴,他根本就出不去。

他一直想著怎麽出來和艾憐解釋,可是闕家的人早有防範,處處無死角,他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後來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趁著舉行婚禮的時候逃出去,於是,他裝作聽從了父母的安排,以此麻痹闕家人的意識。

婚禮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的異樣,闕家人以為他是真的想通了,有那麽多的賓客在場,對他的看管也不是那麽的嚴格,闕千誌借著這個機會逃了。

闕家人一發現他失蹤立馬采取了行動,封鎖了他可能出現的各個關口,他在朋友的掩護下在美國呆了一個星期,又過了幾天才輾轉到了英國。

等他去到英國的時候,哪還有艾憐的蹤影,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管他怎麽找都找不到。

過了半年,他隻能重新回到闕家,想要借住闕家的權勢來找她,可惜世界之大,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會去哪。

而因為那一次的荒唐,他回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產下了一名女嬰,因為早產的緣故,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為了向闕家的人交代,他從醫院抱養了一個嬰兒。

闕千誌和妻子本就沒有感情,又知道當初的事情他的妻子摻了一腳,怎麽可能和她過下去,沒過多久,兩人就協議離婚了,隻是承諾沒有得到妻子的同意,不會公開兩人已離婚的消息。

所以,鮮少有人知道闕千誌已經和他的妻子離了婚,甚至他們抱養的女兒Linda也是幾年前無意中聽到的。

慕雲雪由一開始的激動變冷靜,逐漸神色淡然,聽到最後成了釋然,唇角挽起一抹嘲諷又帶著幾分悲哀的弧度。

這樣的事實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幻想一切隻是個誤會,幻想一覺醒來什麽都沒有變,她的身邊還有愛她的男人,他們都是很普通的身份,一家三口過著簡單又溫馨的生活。

如今她聽到了這樣的解釋,她的美夢卻再也不可能成真,如今過了將近30年,她的人生早已悄然走了三分之二。

人生,總是有太多無法彌補的缺憾,太晚了,這一切來得太晚了。

闕千誌看著慕雲雪臉上的笑意有幾分慌張,率先開口道:“阿雪,小嵐,對不起,我來晚了,怎麽多年一直沒能照顧你們。”

慕嵐沒有吭聲,隻是內心忍不住唏噓,為老媽的這一生感到悲哀。

可笑的家族遺傳病,拆散了慕雲雪和闕千誌,造就了她前二十多年的孤苦伶仃,不過卻成全了她的後半生,如果沒有這個遺傳病,她估計壓根就不會碰到裴寒熙,不可能擁有如今的一切。

闕千誌視線一直集中在慕家兩母女的臉,遲遲得不到回應讓他心裏又酸又澀,疲憊的躺在**微闔上眼睛,輕聲道:“小嵐,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這個沒有付過一天責任的父親。”

慕雲雪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闕千誌,又看了一眼慕嵐,歎息的搖了搖頭,認真的道:“小嵐,你不小了,已經快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你有自己的選擇權,到底想怎麽做媽媽不攔你,你隻管聽憑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言外之意,如今她不會阻止她與闕千誌的來往,認不認這個父親完全取決慕嵐自己,她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慕嵐看著慕雲雪,驚異的看著慕雲雪,呐呐的道:“媽。”

慕雲雪搖搖頭,“小嵐,不用顧忌我,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闕千誌因為慕雲雪的話雙眸倏地睜開,裏麵迅速燃氣一抹光亮,一瞬不瞬的看著慕嵐,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沒想打他自己的孩子已經長這麽大了,都結婚了,過不久之後就要做母親了。

慕嵐無視闕千誌的視線,微垂著眼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嵐,我是你的父親。”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終於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麵對他的女兒,闕千誌緊張的好像一顆心都快跳出喉嚨,隻有不斷的通過深呼吸來平複內心激動的情緒。

“我並不覺得血緣是維係親情唯一的紐帶,我還是那句話,我早已經過了需要父愛的年齡。”慕嵐抬頭看著闕千誌,嘴角噙著一抹譏笑,冷漠的態度沒有因為慕雲雪的話而出現轉變。

“小嵐。”闕千誌一臉受傷的看著慕嵐,骨節分明的手逐漸收緊。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慕嵐說完轉身朝著門口跑去。

身後是程晨擔憂的聲音,“嵐嵐,你不要跑,等等我。”

慕雲雪看著慕嵐的背影搖頭歎息,這個孩子一直都是倔強和執拗的,她前後態度的轉變估計有些突兀,恐怕她一時間接受不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有程晨跟在她身後她也不用太過擔心。

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她其實並沒有資格阻止她去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上一輩的事情沒必要讓她來承擔。

宋家的那樣的大家族,她要是有一個強有力的後盾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