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第二次的情緒崩潰,難道也是和侯家有關?
見她手中還握著東西,沈夫人奪過來一看,果不其然,平安符上麵繡著一個侯字,針法正是沈玉琳的風格,所以這個平安符絕對是侯家父子中的其中一個。
“好了,孩子又沒犯什麽錯,現在已經入秋了,咱們明天再好好聊聊,不要在這裏被人看了笑話。”
雖然沈夫人說的是明天再聊,可實際上,沈家一家老小已經全都聚集在沈秀敏的房間裏。
沈老爺和沈夫人坐在高位,沈玉琳坐在一側,沈秀敏則是站在他們三個人的目光之中。
在他們的各種威逼利誘之下還是沒能撬開沈秀敏的嘴,這讓他們三個都驚訝不已,沒想到秀敏這個孩子的嘴巴居然會這麽牢。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親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沈玉琳突然在大家沉默的時候冒出了一句。
“玉林。”沈老爺和沈夫人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他們這麽多年來都不曾在女兒麵前提起過那個人的名字,甚至連自己的寶貝外孫都不曾提及,就是害怕勾引起她的傷心之處,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況,害的往事不得不再重提。
沈玉琳知道父母關心自己,所以回了他們一個微笑以表示自己沒事,接著告訴沈秀敏,她父親就是淇陽城的城主,而這個平安符的主人應該是她親哥哥,可現在卻突然在她手裏,怎麽能不讓沈玉琳多想。
聽了關於母親說的一段往事之後,沈秀敏終於明白為什麽侯修傑會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眶泛淚,卻一直都是在強忍著不流淚,甚至在送出平安符的時候明明是看到碩大的眼淚要掉出眼眶卻轉過身去不讓她看到,原來他是誤會了自己是母親和另一個男人生的孩子嗎?
“秀敏,你現在可以跟母親說說這個平安符是怎麽來了嗎?”
沈玉琳期待的看著沈秀敏,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修傑的平安符會在秀敏身上,要是秀敏一日不說,她很有可能一日都在想著這件事情,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既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沈秀敏自然認為自己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於是把過程都告訴了她。
“我想哥哥是誤會了我的身份,再加上母親找的又巧,我和哥哥都沒來得及聊上兩句他就匆匆離開了。”
“那他跟你說了什麽?”
沈秀敏緊張的看了一眼沈玉琳,深吸一口氣,“哥哥說,這個平安符保佑了他好多次,都讓他在危險中化險為夷,現在送給我讓它保護我一世平安,還說。”
“還說什麽?”
沈秀敏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句話說出來,因為當時確實是哥哥誤會了母親所以才會說出那句話的。
“他還說了什麽,你倒是說呀!”沈玉琳的情緒有點激動。
“他說我們不會再有見麵的可能了,讓我好好孝順母親。”沈秀敏看了一眼沈玉琳,又在沉默中補上了一句,“哥哥最後的一句話是,母親這一生不容易,別讓她哭了。”
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裏,沈秀敏自己先留下了流眼淚,她現在真的無法體會到當時哥哥是怎麽強忍住心中的痛苦離開沈府的。
“他說,讓我這個女兒能夠將母親徹底帶離以前的痛苦回憶。”說完,沈秀敏吸了吸鼻子,不知不覺眼淚竟然已經流了很多。
沈玉琳仿佛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樣,她確實對修傑抱有太多的虧欠,這麽多年來,她因為一直在意丈夫曾經說過的狠話而無法釋懷,以至於從來沒有去想過修傑這個兒子過得怎麽樣,整整六年了,她都不曾關心過他。
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他來看望自己,卻最終還讓他誤會到心碎的離開,甚至連自己曾經去寺廟了求了七天七夜才求到了平安符都還給了她,就說明他已經打算和自己不想有任何牽扯,否則他那麽愛惜這個平安符,甚至都不肯在洗澡的時候摘下它,又怎麽會輕易的交給秀敏,看來她這個母親做的確實很失敗。
“母親。”沈秀敏輕輕的叫了一聲沈玉琳。
但是沈玉琳此刻卻是平靜的出奇,臉上看得到淚痕,唯獨不見她眼眶中的淚珠,隻能看到無神的雙眼看著某處。
“來人,給我全城搜捕侯修傑,還有那個叫元天的男人,凡是舉報者能夠得到賞銀一萬元丹。”
一萬元丹!仆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嚇到心髒病出來,一萬元丹去追捕兩個人,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點,不過既然是沈老爺的吩咐,身為仆人也沒有理由去阻止他的決定。
“老爺,你瘋了嗎?在城裏下搜捕文書可是在給咱們外孫治罪啊!”沈夫人焦急的說道。
“如今還是我們閔火城與淇陽城的交戰時期,不論親疏關係,他混進來就已經有了奸細的行為,下搜捕文書再正確不過,外孫又怎麽樣?他終究是姓侯,並非我沈家的孩子,反正我們沈家有秀敏就夠了。”
沈老爺說的很不近人情,沈玉琳都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人,沈秀敏看到外公突然麵目可憎的樣子,心裏也不免有點害怕,外公怎麽突然變的還這麽可怕,讓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的真麵目一樣。
最終這次的談話鬧得不歡而散。
坐在山頂上吹燈的元彬和侯修傑絲毫沒有想到沈老爺會下在城裏下搜捕文書,此刻的兩個人正相互依偎著坐在山頂上聊天。
對於知道了侯修傑的身世和他的想法,元彬也是替他感到難過,沒想到一個這麽年紀輕輕的孩子會有如此替人著想的思維,果真是實屬不易。
但是元彬卻一直在回憶著第一次在空間見到沈秀敏時她和奶媽說的話,他記得自己似乎聽到她說要去她父親的書房看看,之後他們三個人就在書房裏相遇了,那不就意味著,侯修傑父親的書房就是沈秀敏父親的書房。
而且侯修傑還說這個房子裏的陳設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就說明沈玉琳也是個長情的人,雖然離開了侯家這麽多年,卻還是一直都保留著這個屋子的原樣,那不就證明了實際上沈秀敏應該和修傑是親兄妹,並不是修傑所想到的是他母親重新找了個丈夫。
元彬認為自己有必要把這個想法告訴侯修傑,隻是擔心他現在還有沒有這個承受力。
但是為了防止一個孩子的心靈受傷和不想讓他傷害一個母親的心,於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見元彬分析的頭頭是道,侯修傑忍不住心裏一驚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
於是趕緊讓元彬帶自己回城裏,他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元彬相信他是可以過這一關的,於是把他帶下了山,結果眼看著快要到地麵上的時候,突然直直的從空中摔了下去,元彬趕緊把他護在懷裏,結果把自己的左手給摔骨折了。
“元天哥哥,你沒事吧?”侯修傑趕緊起身去檢查他的傷勢。
此時元彬感覺到了十分劇烈的疼痛,而且他發現不隻是自己的手受了傷,左側大腿好像也因為磕到了什麽,疼的要死,滿頭大汗,自己肯定是沒法陪著侯修傑去沈府了。
“修傑,隻好你自己去沈府了,我對不起你啊!”元彬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說什麽呢!什麽對不起的,我不去了,我先帶你去醫院。”不管怎麽說侯修傑都不能扔下一個傷患者在鳥無人煙的地方待著,要是有野獸什麽的怎麽辦。
“我一動隻會更痛,所以我跟著你就是累贅,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就要親自去問,我在這兒已經聯係上我朋友了,我帶會兒會讓他過來接我的,你不用擔心。”
侯修傑猶豫不決,不知道元彬說的話可不可信,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而是真實的。
最後在元彬的使勁勸說下,侯修傑才離開了這裏。
元彬認為侯修傑是沈玉琳的孩子,也算是沈府的小主人,所以他回到沈府就不會有事,如果陪著他,自己隻會是個累贅而已。
畢竟大晚上的荒郊野外確實不安全。
等確定了修傑離開之後,元彬先是聯絡了一下百花宮宮主,然而奇怪的是以往自己找她。她回複的速度都十分迅速,怎麽真到了自己的緊要關頭,人就不見了,所以人要說衰起來那可真是要命的。
然而此時元彬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麽自己會在半空中突然感覺不到靈力的支持?就算是變成人時間也對不上,手中還剩下一顆藥是明天的,吃完之後最起碼可以維持一個星期的人類身形,今天是屬於上一顆藥藥效維持的第七天,才淩晨兩點多沒有這麽快過去才對,難道說藥效在開始逐漸減弱,還是元天的一魄在自己體內加入融合?
元彬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浪費時間,於是趕緊在手環上翻出通訊錄開始一個個按照上麵的名字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