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俊也是一種不幸
已經很深了，大約有淩晨兩點多了吧！阿九還沒睡，也沒有回。
隻因為喝的暈暈乎乎的錦馬超把他拉到客棧的房頂上，拉著阿九陪他一邊看月亮一邊繼續喝酒。
喝酒的時候，錦馬超一直在和阿九不著邊際地聊著天，從一開始的武林趣聞，到後來的刀槍劍戟拳腿指掌，大部分時間都是錦馬超在說阿九在聽，從錦馬超信口說出的理論裏，阿九了解到此人武功理論極其深厚，他說的刀槍劍戟拳腿指掌方麵的理論，很多都讓阿九眼睛一亮。
看來此人不僅有一副好皮囊，肚裏也是有真材實料的。
阿九心裏這麽評價他。
“咕嚕咕嚕咕嚕……”
錦馬超一口氣將第七個酒壇裏剩下的半壇酒喝進肚裏，然後醉眼朦朧地往房頂上一倒，雙腳雙臂呈一個“大”字型大大地張開著。
半天沒有聽到他發出聲響，阿九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低頭一看，卻見他的一雙醉眼癡癡地望著天幕上的明月，兩行熱淚不知何時竟已爬滿了他的臉龐。
阿九看的一怔，心裏原本對他的反感在看到他滿臉熱淚的時候突然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全是同情。
雖然阿九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痛苦、無聲地淚流滿麵，但隻要看到錦馬超此時一臉的淚水，誰都能看出此人心裏很苦！
如此英俊、如此武功的他怎麽很苦呢？
阿九突然想知道錦馬超心裏的故事，於是斟酌了一下便輕聲問：“你怎麽了？”
阿九發現他問出這句話時，錦馬超的雙眼湧出地淚水更急了。
躺在房頂上，望著天上的圓月。錦馬超臉上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覺得我英俊嗎？如果你給我的形象打分，你會打多少分？”
錦馬超這個問題問的阿九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錦馬超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肯定是有其用意的。於是便仔細地又審視了錦馬超一會，然後實事求是地評價。
“你的左臉上雖然有五道疤痕，但你依然是我這麽些年來見到的最英俊地人！如果我給你打分，應該不會低於90分吧！”
“嗬嗬……”
錦馬超自嘲地笑了，他歎息一聲落寞地說：“我情願我能長醜一點！如果所有人都覺得我地臉蛋隻能打60分那就最好了……
阿九眨了眨眼，沒接話。不過他的神情告訴了錦馬超。他是不能理解這番話的。
大概世間絕大多數人都理解不了錦馬超為什麽會說出這番近乎無恥的話吧！
“不理解嗎？”
錦馬超看了阿九一眼，然後繼續說：“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聽完你就能理解了！”
“曾經有一個少年，他很英俊！並且還很聰明！聰明到一般人需要學半年地知識。他翻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因為他有過目不忘的天生異能！這樣一個人幾乎是完美的！讓所有男人在他麵前都要自慚形穢，因此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和他多說話，也因此。從小到大，他沒有哪怕一個男性朋友！不過那時候地他一點都不在乎，他覺得那些男人又醜又笨，他想，這些又醜又笨的家夥不理更好。他之所以會這麽想，都是因為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喜歡他，他每天都要和幾個甚至十幾個女生交往。”
仰了仰頭，錦馬超繼續說：“本來這樣的生活，他是極喜歡的！直到有一天他迷上了一個既美麗又聰慧的女子！那個女人的容貌讓他砰然心動，接觸之下。他更為那女子的蘭心慧質、溫柔婉約而傾倒，他肯定自己真的愛上她了！於是他平生第一次認真起來，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擁有她！除了她。今生不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錦馬超忽然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苦笑著問阿九。
“你知道她拒絕我地時候是怎麽說的嗎？”
“怎麽說的？”
阿九這個時候像極了一個標準地好聽眾。很配合地問。
“她說：‘你太完美了！完美到讓我感到不真實，我不敢相信我能完全擁有你，更不敢相信你會一輩子和我廝守在一起，所以……請原諒我不能接受你！’”
模仿到這裏，錦馬超淒涼地一笑，他說：“當時我向她保證，我今生今世都會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一輩子隻愛她一個！”
“可是你知道
怎麽回答我的嗎？哈哈……你不會知道地！她竟然說麽向我保證？用你以前交往的幾十個女生保證嗎？’”
錦馬超的聲音明顯低落下來，他鬱鬱地說：“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麽表情嗎？我無話可說！你知道嗎？我無話可說！因為以前的我確實如她所有的那樣，我的過往無法讓她相信我是真心愛她的！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我會守著她過一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次我是真的認真的！”
錦馬超指著自己左臉上那五道抓傷的疤痕說：“你能猜到我臉上這五道疤痕是怎麽來的嗎？”
他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自問自答地說：“你不會猜得到的！因為這是我自己抓的！我自己抓的，你知道嗎？你能猜得到嗎？”
“自己抓的？”
阿九真的有些驚詫了，他真的猜不到這五道當時不知有多深的抓傷會是他自己抓的，這怎麽可能？
看見阿九動容，錦馬超苦笑著搖頭。
“沒有人能猜的到的！沒有人知道我當時麵對她的詰問，心裏有多痛恨自己這張臉！那時我心中非常極端地想——如果我沒有這張臉，如果我的臉能平凡一點，那我以前就不會有那麽多女人喜歡，我也不可能和那麽多女人有過關係了！如果沒有和那麽多女人交往過，我唯一心愛的她又怎麽可能拒絕我？她又怎麽會那麽不相信我是真的愛她？”
“那時，因為心裏極度痛恨我這張臉，所以我自己一怒之下自己狠狠地抓爛了左臉，我本來還想再抓右臉的，可是當時被她攔住了，她說：‘請愛惜自己吧！你連愛惜自己都不會，你又怎麽愛我？算了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哈哈……我都已經自己毀自己的容了，她還是無法接受我！可知她對我的惡感有多大……哈哈……”
“我本來還想再慢慢用真心感化她的，可是沒見天她就消失了，我怎麽也無法再找到她。”
“隻是，就算她消失了，我還是無法忘記她，心裏想著、念著一直是她！為了她，我甚至沒去消除臉上的疤痕，我要用它來表明我這輩子都隻愛她一人的決心！”
“可是……我找了很多年，都沒再找到她，隻打聽到她玩《大射雕》了，在遊戲裏，她叫煞紅顏！”
“於是，為了尋找她，為了能在她眾多追求者裏得到她，我一邊托人尋找她在遊戲裏的下落，一邊四處尋找厲害的武功秘籍，然後閉關苦練！”
“沒想到我閉關六年，一出來就得到消息已經有她下落了。可是和她下落的消息一起傳給我的，還有紫無極的消息！江湖盛傳高手榜排名第二的紫無極已經苦苦追求她半年多了！”
“我怕她被紫無極打動，但我一時又沒把握得到她的心，所以我要去找紫無極比武！我要在她麵前將紫無極徹底打敗甚至殺死！我要讓她知道我不僅比紫無極更愛她，而且更能保護她！同時也讓紫無極再也沒臉、沒膽跟我爭奪她！”
聽完這個“故事”，阿九默默無語，他沒有瘋狂愛過誰，所以不能理解錦馬超為什麽會對一個女人這麽癡迷，寧願毀了自己的容、花費數年時間去努力也不言悔不言退。
雖然理解不了，但阿九還是很佩服他的，佩服他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能付出這麽多。
現在，阿九對明天錦馬超和紫無極之戰更期待了，他很想知道這兩個為了一個女人而進行生死搏殺的一流高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
同時，阿九對那個遊戲中叫煞紅顏的女人也起了一點好奇之心，不知她是怎樣一個女人，竟能讓兩個武功高強的英俊浪子對她如此癡迷。
“你說我能贏紫無極嗎？”
錦馬超慢慢合上雙眼，不久就微微發出鼾聲，喝了兩斤多美酒的他吐露完壓在心裏不知已經多少年的心事後，他應該輕鬆了許多。
“但願你能……”
看著他睡夢中還微皺著的眉頭，阿九淡淡地為他祝福。
真的像紫無極之前說的那樣，在聽完他的“故事”後，阿九真的明白了。——有時候英俊也是一種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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