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白衣渡江〔下〕

在瓜州渡口橫渡長江,即可抵達南唐潤州,潤州自古便是南北對峙時期的第一道防線,此時駐紮著南唐鎮海軍。。 更新好快。雖說南唐對大宋稱臣,但南唐的鎮海軍依然時刻監視著大江對麵的一舉一動。這也是為何淮揚水軍江麵訓練,而常有南唐水軍經過的原因。

韓旭被趙匡胤任命為出使南唐,這事南唐那邊當時是知道的。昨晚韓旭就派人通報了對麵的南唐鎮海軍節度使林仁肇。這不,三艘艨艟剛剛抵達長江中線附件,早已等候在列的五艘南唐巨艦,兵分兩路,迅速靠了過來。

兩艘樓船快速前行,直‘插’淮揚軍艨艟前列,後麵的三首樓船尾隨淮揚軍。兩艘樓船帶路,三艘樓船尾隨,將淮揚軍的艨艟夾在中間,浩浩‘**’‘**’的向西逆流而上。

韓旭並沒有選擇由瓜州橫渡長江,抵達潤州後改走陸路到金陵。而是選擇坐船,逆流而上,直抵金陵城。一來,幾十箱的回禮用馬車運送的話,很不方便;二來嘛,他實在是太懶了,再怎麽說坐船也比騎馬坐車舒服不是。

韓旭站立船頂,雙手扶著木質箭垛,極目遠望。

瞧著前麵領路的那艘樓船巨艦,嘴角不由‘露’出個弧度。

“韓旭,他們是在向我們示威呢。”程淮秀搖頭苦笑道。

艨艟就是艨艟,除了快以外,其他是又小又矮,堪堪一層樓的高度,哪有樓船那動不動就三四層的高度來得威風。夾雜在南唐巨艦中的艨艟,彷佛就像是被大人牽著手走路的一歲小孩。

“威風就威風吧,誰讓咱們的水軍不給力呢。”韓旭莞爾一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正當兩人討論著南唐水軍之際,前麵樓船那三層高的頂端,一群穿盔帶甲的水軍簇擁著一位身穿亮銀甲的年輕將軍走了出來。十多雙如電的目光,瞬間朝這邊望了過來。

“林仁肇?”韓旭雙眼微眯,小聲問道。

“恩。”程淮秀點頭應道。

“娘的,是不是水軍統領都喜歡穿個白甲啊!”韓旭點頭瞧了瞧自己那一身白衣文士裝,再看看身邊程淮秀的銀白甲,對麵林仁肇的亮銀甲,和他們相比,自己也顯得忒掉價了。怎麽著昨晚也該請程淮秀再做件八卦大氅嘛!

程淮秀搖了搖頭,正‘色’道:“當年淮南之戰,南唐一敗塗地,唯有兩人讓後周大軍吃了虧。一人就是已故的壽州節度使,壽州城守將劉仁瞻;而另一位正是對麵的這位青年將軍,人稱“林虎子”的南唐猛將林仁肇。正陽橋一役,林仁肇率敢死之士四人逆風舉火焚橋,力阻周軍進擊。當時的後周駙馬,殿前都指揮使張永德見林仁肇身中數箭,卻直接用力撥出,大呼“猛將”,遂令後周軍退避三舍。”

“哦,這倒是個人物。”韓旭點頭讚到,心中卻不由泛起一陣後怕,自己身為淮南節度使,而僅僅一江之隔的對麵卻是位南唐猛將,更甚的是,自己對林仁肇是一無所知。若是哪天這位南唐猛將腦子一渾,真的率鎮海軍渡江,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話音剛落,對麵的那艘樓船上,信號旗揮動了起來。

“欺人太甚。”程淮秀氣憤道。

韓旭微微一愣,茫然道:“啥意思?”

“對方發水軍通常用的旗語……”

“說什麽?”

程淮秀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不過在韓旭的再三催促下,這才咬牙切齒道:“他們說‘鎮海軍節度使林仁肇見過大宋‘‘浪’‘**’節度使’。”

我勒了個去,韓旭頓時無語,沒想到這‘浪’‘**’節度使的名聲還真的就傳過了大江,傳到了南唐地界。不過,韓旭可不是那一氣就吐血的周公瑾,周大都督,靈機一動,嘿嘿笑道:“傳令下去,把本將軍的節度使大旗給老子升起來!”

劉三屁顛屁顛的了進去,不一會,手拿著旗子親手升了起來。

“韓”字大旗迎風招展,彷佛正呼應著對方的招呼。

“發旗語,就說大宋‘‘浪’‘**’節度使’韓旭,多謝林將軍帶路。”你不是要笑嗎?老子可不在乎。韓旭心下得意,手中的折扇配合著搖晃了起來。

程淮秀一聽,搖頭苦笑不已,從令旗兵的手中接過信號旗,親自揮動起來。

.。

林仁肇剛過而立年,正乃人生最輝煌的季節,僅僅往那一站,筆直的身軀如一杆標槍,渾身散發著凜然正氣。

他遠遠的一直在觀察艨艟上的幾個身影,雖然看不清晰,但他知道那位白衣年輕人就是淮南節度使韓旭,也正是自己將來的敵人。

當韓旭的旗語發過來之時,林仁肇微微一怔,他可不是韓旭,自然能第一時間看懂那旗語的意思。沒想到韓旭自認‘‘浪’‘**’節度使’,更是大大咧咧的掛出了“韓”字大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對將軍人榮譽看得至高無上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想象。然而,最讓他氣憤的是,對麵的那位淮南節度使竟然諷刺他是帶路的狗輩。

鎮海軍的旗語是他命令發的,一來想打擊下大宋的氣焰,再者是想看下韓旭的反應。一個人的反應,在某些時候恰恰就是一個人‘性’格的體現。林仁肇同樣對韓旭知之甚少,揚州城原本派出去的細作,重點是打探李重進。李重進派人向南唐請兵抗宋,他林仁肇興奮無比,第一個表示讚同,甚至開始了厲兵秣馬,隻等李景的一道出兵淮南的旨意。然而,讓他無比失望,痛哭流涕的,卻是李景那嚴守大江,板寸不得過江的旨意。

宋軍數天之內攻下淮南之地,李重進身死,接著就換上了韓旭這位新任節度使,而這位新任節度使,聽鄭王李從善提過,似乎還是個才子,寫了好幾本書。原本,他對這些毫無興趣,此時見韓旭的表現,心下思索著回到潤州之後,得翻上一翻,先從韓旭的書中,了解其為人。

想到此,大手一揮,鎮海軍的旗語再次發出:

“韓將軍,小心使得萬年船,旱鴨子就該在地上,別讓大宋的‘精’銳一個個成了下鍋的餃子。”

……

韓旭微微一笑,立即讓程淮秀旗語回複:

“林將軍多慮了,俗話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林將軍最好還是瞪大眼睛,小心駛得萬年船。”此旗語一出,南唐鎮海軍頓時熱鬧了起來,紛紛叫罵不堪。不過,宋軍可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韓旭那再次組件的一百名親衛,在劉三的帶領下,朝著鎮海軍破口大罵,什麽“娘希匹”,“格老子”,“mlgb”,全都出來了。

程淮秀秀眉微蹙,狠狠的瞪著韓旭,那意思很明顯,瞧瞧你帶的兵都是些什麽人。

然而,韓旭卻嘿嘿一笑,很是讚賞自己**的手下,別的先不說,這大嘴皮的仗得第一個學會。

原本就是逆風行駛,深怕前麵的林仁肇聽不見,韓旭更是親自手舞足蹈的指揮著親衛們齊聲大罵,那節奏感,韻律感,差點就趕上了宮廷大合唱。

鎮海軍旗語再次回複:“北蠻子,趕緊回家拍馬屁股去吧,戰船不是人人都能玩滴。”

“南蠻子,打仗的才叫男人,至於你們這些不男不‘女’的,還是回家‘奶’孩子去吧。”大宋水軍立馬旗語回複。

“是不是男人不是靠嘴巴說的,得拿出真玩意。”配合著旗語,鎮海軍整齊的站立一排,解開腰帶,脫下‘褲’子就朝著大江裏,‘尿’了起來。一邊‘尿’,還一邊得意的放聲狂笑。

程淮秀滿臉通紅,趕緊躲到韓旭身後,將頭扭了過去,眼不見為淨。雖說這距離較遠,根本就看不清那命根之物,但那下作的動作,不用猜都知道在幹啥。

我‘操’,這他娘的也行,韓旭和劉三麵麵相覷,身邊的親衛們頓時個個目的口呆。

韓旭大怒,向來隻有老子無恥,老子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林仁肇是吧,不就是‘尿’‘尿’嘛,誰怕誰啊!

一念即此,韓旭動手就脫‘褲’子。不過,剛剛解開‘褲’腰帶,一隻手就被程淮秀給緊緊抓住,那又怒又羞的樣子,看得韓旭是尷尬不已,自己咋就忘了身邊的這位水軍‘女’統領呢。

無奈隻能係回‘褲’腰帶,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的說道:“秀兒,回旗語,就說‘蠻子就是蠻子,還未開化,淨幹些隨地大小便之事,好好的江水都被你們給毒黃了。咱大宋都是文明人,可不會幹那些‘黃狗撒‘尿’’之事。”

強忍羞意,發了半天的旗語的程淮秀,再也忍不住,將令旗一把塞入韓旭懷中,轉身跑入了艙室。

呃,韓旭拿著令旗抖了兩下,喃喃自語道:“‘女’人還是靠不住呐,這關鍵時刻竟然撩蹄子。”說罷,隨手招來令旗兵,讓其將剛才的話發了出去。

林仁肇瞧見韓旭的旗語,嗬嗬一笑,再次命人發出:

“男子漢大丈夫,要死鳥朝天,不敢‘尿’就是不敢‘尿’,淮揚軍果然都是些沒鳥之人。”

“我‘操’”韓旭破口大罵,老虎不發威還真當老子是個病貓呢。既然程淮秀不在,那還有啥好擔心的,說罷就‘欲’脫‘褲’子,可這‘褲’子剛剛脫了半截,迎麵的冷風吹來,頓時驚得**發抖,半點‘尿’意也沒。

韓旭‘尿’不出來,可不帶別人也‘尿’不出來,幾個親衛興許是‘尿’急,快速的脫了‘褲’子就‘尿’。

然而,悲催的事發生了,凜冽的北風吹來,頃刻間將他們剛剛‘尿’出去的‘尿’,盡數吹了回去,反倒是‘尿’得幾位親衛一身都是。

“哈哈哈哈……”

南唐鎮海軍在林仁肇的帶領下,放聲大笑不已。

真是迎風‘尿’十丈,逆風盡濕鞋啊!

老天爺也來和他們作對,正當宋軍垂頭喪氣之際,王凳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偷偷將手中的物事遞給韓旭,嘿嘿笑道:“大人,用這個。”

“哈哈,哪裏來的?”韓旭接過,大喜道。

“船艙裏有,兄弟們沒事拿來玩的,我找了個最大的。”王凳子笑道。

此物不是別的,正是孩童拿來嬉戲的“水砲”,又叫“水節子”。取竹筒一節,柱結處鑽一小孔,另一端開口出用包裹了厚實的棉布堵住,做成一個簡單的活塞,推動活塞將水噴出,推動速度越快,壓力越大,噴得越遠。

“快拿去裝水……”韓旭連忙催促。

王凳子嘿嘿一笑:“早裝滿了。”

“好小子,有前途。”韓旭一拍王凳子肩膀,大笑道。

隨手,退下半截‘褲’子,遮遮掩掩的將“水砲”放到**處,催出道:“發旗語,讓林仁肇好好的看看,什麽叫‘腎鬥士’。”

令旗兵茫然的點了點頭,韓旭的話他可不知道什麽意思,不過,還是依言,一字一字的發了出去。

旗子剛剛放下之後,韓旭抓著筷子猛地推動活塞,一股驚天水注,頂風而出,一‘射’好幾丈遠。水注在陽光照‘射’下,彷佛發出七彩的光芒,猶如一道細小的彩虹,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拋物線,最後落入滾滾江水之中。

震驚,無比的震驚。林仁肇以及樓船上的鎮淮軍,頓時呆若木‘雞’,如此霸氣十足的‘尿’,可不是他們能夠‘尿’出來的,而且是在頂風之下。

林仁肇遠遠的根本看不清韓旭的細微動作,而且在此情形之下,他完全沒想到韓旭的作弊方式。

為如此霸氣的一‘尿’,宋軍鼓舞歡欣,手舞足蹈的慶祝。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林仁肇的旗語,韓旭不耐煩的命令信號兵再次發出他的旗語:

“真男兒頂風‘尿’十丈,純爺們,不解釋。”

完了,趕緊捂著‘褲’子,將懾懾發抖的**藏好,轉身瀟灑的走進船艙。若不是和林仁肇“旗罵”,他才不會在這外麵吹江風呢,大冬天的誰沒事幹喝西北風呐!林仁肇呆立船頭,麵紅耳赤,雙手緊緊的抓著箭垛,青筋暴起。韓旭那離去的背影,讓他回想起當年後周張永德得勝而回的情形。雖說今個隻是一場罵戰,但一向不認輸的他,彷佛再次撿回了丟中的記憶。--aahhh+26091209--